“抱歉，我來晚了！今天有隨堂小測。”
    菀有些慌張地推門而入，她把外套掛在衣架上後，便趕緊過去幫藤和筱。此時她們正在幫上官舞量身。
    “咦，堇呢？
    環顧四周，發現惟獨少了那飄逸的長發和冰藍的眼眸。
    “大概是在解剖室跟幾具焦屍打交道吧。菀，幫我把軟尺拿來。”
    筱頭也不回地回答道，她現在正在和一大堆好象完成了又好象還在創作當中的作品打架，試圖從中找到一張完好無缺的白紙，好讓她記錄下量得的數據。
    “樅老師又不肯好好收拾東西了！”
    “解剖室？堇不是設計係的嗎？”
    上官舞輕聲問正在挑選著布料顏色的藤。雖然藤離她較遠，但此時的筱似乎有點臨近於抓狂的邊緣，而菀又在忙著對付那條不知道從哪找出來的，不曉得為什麼要自己跟自己過不去，結下一堆“梁子”的軟尺。所以上官舞才決定舍近求遠，向藤請教。
    “愛爾蘭絲堡學院的都可以選修兩個係，當然，兩邊的成績都要好的學生才能這樣。”
    “原來如此……菀，讓我來吧。”
    從菀的手中接過軟尺，上官舞靈巧地結開那一個個結。
    “來，給你。”
    依舊是一塵不染的微笑，就像是一個麵具，謙遜，有禮，不失身份，哪怕你用尺子去量也會是滿分。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這個麵具不知不覺得開始和她的血肉融為一體，再也無法分離。
    “菀，你也選修兩個科目嗎？”
    “對，我選修的是烹飪和設計。”
    笑著接過軟尺，菀回答到。和上官舞不同，菀的笑容顯得更為真切。但卻並不是上官冥認為的，女生應有的‘笑容’。
    “深藍色應該不錯。”
    正當藤對手上的兩匹布料猶豫不決時，一個聲音傳了過來。隻見堇一臉從容地站在門口，手裏還拿著一個米白色的信封。信封上的封口處是一個紅色的印章。上官舞記得那個特別的圖案，那是愛蘭爾絲堡學院專用的徽章。
    “學校來信了，先停一下吧。”
    於是所有人都放下了手頭的工作，安靜地等堇誦讀那封信。
    “致設計係的各位同學：
    本學院將於4月3日舉行一次設計比賽。比賽的詳情可到各導師處谘詢。本次比賽將有一個新要求，所有參賽的同學需要以五人為一組參賽（不含模特）。此外，本次比賽的主題是——平凡。”
    “4月3日？隻剩下兩個月左右了，會不會有點趕？”
    “應該不會有問題的。現在最重要的問題是人數，我們隻有4個人，另外一個怎麼辦？”
    “還有，這算是什麼題目，平凡？”
    上官舞看到一向開朗的菀也皺起了雙眉，小聲地問了一下：
    “這個題目不好嗎？”
    “不是不好，隻是……說到平凡，你會想到什麼？”
    “一個普通的上班族，早上起床，上班，下午工作結束後回家……我懂了，正因為是平凡，所以要不引人注目，所以才會難。”
    “對！平凡中要透露出非凡，就像要用黑夜描繪出日出，用單一詮釋變化。”
    堇笑著點頭，那是一種讚賞的笑。對菀的，也是對上官舞的。轉過頭，發現另外三個人也正用同樣的眼神注視著上官舞。而被所有人注視的上官舞，臉上依舊懸掛著溫柔的微笑。這個女孩，似是發現什麼，堇收回了笑容。為什麼，她……？
    “還有，模特怎麼辦？”
    “不如，就讓上官小姐做你們的模特吧。”
    聽到聲音，大家都轉頭，發現剛才提出建議的人是蓯蓉。一向穿著隨意的她，今天同樣依舊穿著她偏愛的米白色長袖襯衫和黑色長褲，斜斜地依牆而站。
    “藤，用黑色會比較好。”
    淺笑著，蓯蓉提出自己對布料顏色的想法。不意外地看到上官舞仍舊一臉平靜地微笑，仿佛剛才的提議與她毫無關聯，笑意漸深。工作室裏的立式大鍾很不合時地響了起來。上官舞拿起自己的東西，有些抱歉地欠身：
    “不好意思，我是時候離開了。”
    “舞，等一下！”
    “請問，有什麼事嗎？”
    “那個，模特的事……”
    “很抱歉，我必須先問過我家人的意見，我才能答複你。”
    “沒關係，反正還有時間。”
    再次欠身，臉上帶著微笑，上官舞轉身打開門，走了出去。等走出了房子，上官舞發現原本湛藍的天空不知在什麼時候竟布滿了烏雲，連風都有了寒冬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