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 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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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心,老夫人的病你不想再試試了?”頑老在暖心身後追著問。真是的,這暖心說走就走。剛才浪費的那麼多口水他還沒來得及補充回來呢。
“我說過了,老夫人沒病。”暖心答道。如果有,也是心病。
“那你不想知道老夫人‘病倒’的原因了?你不是也挺好奇的嗎?”其實頑老也很想知道。
“知道了有什麼用?能讓老夫人重新下床嗎?”暖心很懷疑他們能幫到什麼。他們是醫生,但不是心理醫生。身體上的病治起來容易,可心理上的病不是簡單的藥物就能解決得了的。
“你沒試過,怎麼知道沒有用?你這還沒‘出師’呢,就覺得自己一定會‘未捷’,不是讓師傅我‘淚滿襟’嗎?師傅我還指望你為我揚名呢。”
“揚名?都一大把年紀了,還要什麼名啊!何況你本來不就有嗎?”
“那是以前,我都隱居二十年了,誰還記得我啊!”頑老故意裝出一副落寞的樣子。
“那你隱居幹什麼?”怎麼會有頑老這樣一邊隱居一邊又嚷嚷著揚名的人呢?
“還不是因為你們這兩個不肖徒弟。要不然天下人也不會忘了我醫聖的名啊。”偏偏兩個徒弟還都不感恩。真是讓人為之氣結。
“我覺得你有我們這兩個徒弟,很好用啊!”
“怎麼好用?你們都不聽話。”兩個木頭人似的。
“至少你可以把錯都推到我們身上,不是很方便嗎?”
“嗬嗬,那倒是。就剩那麼一個好處了,我以後得善加利用啊。”頑老笑了,心情突然大好。然後又說道:“暖心,咱們就這麼離開,不太好吧。溫家老二對咱們不錯,咱們總應該跟他打聲招呼再走吧——說不定他還會贈咱們些銀子呢。咱們的盤纏又不剩多少了……”
二公子替他們結了仙客來的帳,留他們住了一晚,而他們也沒幫上什麼忙。頑老他還想著人家會贈銀子嗎?人家又不是冤大頭!
“就算不贈銀子,也會派人送咱們出莊吧。省得咱們在這繞來繞去還得躲那些丫頭仆人什麼的。”這得繞到什麼時候啊!
“咱們不是告訴別院的丫鬟,請她轉告二公子了嗎?”在暖心看來他們應該不算不告而別。
“是啊,那你也不用給人家用睡粉吧。人家小丫頭又沒惡心到你,你那點兒睡粉可能夠她睡上一天的了。”可憐的小丫頭招誰惹誰了。
“她明天醒了再去告訴二公子不是很好嗎?”那時他們早就離開鳳城了。
“暖心,我給你睡粉可不是讓你用在無辜人身上的……”頑老沒繼續說下去,他聽到了後麵的腳步聲。
“頑老大夫和暖心姑娘嗎?二少爺請您二位留步。二少爺他馬上就趕過來。”一個家丁一邊朝他們的方向跑過來,一邊喊道。
暖心皺了皺眉,她不是很想再見到那位二公子——不如等那個家丁跑到他們跟前的時候用睡粉也把他催眠了吧。暖心把手伸進懷裏,準備著……
“暖心啊,我不希望咱們離開溫家的路是由一群進入夢鄉的人鋪成的。”頑老看暖心的樣子好像又要用睡粉了。
越來越近……越來越近……好了,可以了……暖心掏出小瓶子,剛要打開,一隻胳膊伸過來擋住了她的動作,小瓶子脫手呈拋物線地飛了出去。暖心吃了一驚,下意識地伸手要去抓那個小瓶子。那瓶子裏的睡粉對暖心來說太重要了——那是唯一可以讓頑老偶爾閉嘴的東西。
小瓶子飛出一段距離後開始向下掉落,掉落的方向正是一個水池。他們什麼時候繞到了一座花園裏?並且還走到了水池邊?暖心在傾身抓住小瓶子並往水池跌去時才為時已晚地發現。更糟糕的是,她好像從沒學過遊泳……
頑老剛要出手,餘光掃到一個白色身影正以極快的速度“飛”過來,目標顯然是暖心,於是收住了手。
頑老站在旁邊幹什麼呢?要看她落水的好戲嗎?在掉進水池之前,暖心隻覺得臉上一涼,緊接著聽到頑老那幸災樂禍的聲音——
“我說溫家老二啊,你扯我徒弟麵紗幹什麼啊?你想救人還是好奇我徒弟的模樣啊?”
暖心的身體在緩緩地下沉,冰冷的池水包圍著她,讓她無法呼吸。她又要離開這個世界了嗎?為什麼是同樣令人窒息的感覺?她是注定每次都要以這種方式離開嗎?暖心的意識開始有些模糊……在失去最後的意識的那一刹那,她隱約感覺到一雙溫暖有力的臂膀環住了她——是來接她進入另一個世界的人嗎?另一個世界會不會比較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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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頑老身邊的家丁從看到他們家二公子“飛”過去開始就張開了嘴,瞪大了眼,然後一直保持著這個姿勢到二公子把暖心救上來。他們家二公子會武功嗎?而且就看剛才那“飛”的速度,應該也算高手了吧。怎麼他們從來都不知道呢?他來到溫家莊也有七、八年了,而且一直是跟著二少爺的,可他從未見二少爺練過功夫啊。今天要不是暖心姑娘不慎落水,他可能永遠沒有機會知道呢。想到這裏,他才轉了轉眼珠,看向被二公子救上來的暖心。然後,再次被震住——那是據說因為臉上有疤而整天帶麵紗的——暖心姑娘嗎?他的眼珠子此時已經瞪大到有被瞪出來的危險了……
“丁四,快去叫人準備熱水,馬上送到暖心姑娘的別院。”溫文抬頭看了一眼那個如同被點穴般的家丁,然後極快地吩咐道。丁四一向機靈,怎麼今天變遲鈍了。
“啊……啊?哦,我這就去。”“啊”了半天的丁四終於還了魂,一頭霧水地跑走了。真是怪事兒年年有,今天特別多。他丁四有幸在幾分鍾內就見識了兩樁。
“溫家老二,你一直盯著我徒弟的臉看,莫非是在尋找那塊兒傳說中的疤?”頑老好像戲看夠了,終於有了一點點的參與意識。口氣卻是唯恐天下不亂。
“是啊,而這個‘傳說’正是出自暖心姑娘的師傅頑老您之口吧!”真不知道這對師徒之間的關係到底是怎樣的,師傅竟然以詆毀自己的徒弟為樂。
頑老幹笑了兩聲,看出溫文是在等他過去看暖心的情況,於是走到暖心身邊,俯下身子,伸出右掌在暖心胸口微微使了使力,讓暖心吐出了幾口水,然後又為暖心摸了摸脈。
“心脈不是很穩,看來剛才是真的受了驚嚇。”頑老說著,心裏也有了些內疚。如果他剛才不是故意收手,暖心應該不會掉進水池。可是這出“英雄救美”若是真讓他來,豈不是破壞唯美畫麵嗎?他想暖心應該不會怨恨他的。
“溫家老二,你幫我把暖心抱回別院吧!這回想走也走不了了。”
溫文點點頭,抱起還處於昏迷狀態的暖心,問頑老:“為什麼要離開?不是說好再住下幾天嗎?還有,我聽說別院的丫鬟昏倒在地上,沒什麼大礙吧?”幸好有人看到倒在地上的丫鬟,急忙通知了他。否則頑老和暖心可能就這麼走了。溫文心裏好像有個聲音在對他說,不能讓他們離開,如果他們離開,母親的病也許就真的無望了。
“想走的是暖心,不是我。你們招待得那麼周到,我巴不得多住幾天呢!另外,更正一下兒,那丫鬟是睡倒在地上,不是昏倒。”頑老急忙擺明立場並澄清事實。
“睡倒?”溫文不解。
“是啊,你看暖心現在手裏還攥著那個小瓶子呢。為了睡粉,連命都不要了。”
溫文大概猜到了這睡粉的用處,然後又回到他比較在意的事情上。
“那暖心姑娘為什麼想走?”剛剛聽頑老這麼說的時候,溫文的心就好像被什麼東西輕輕地揪了一下兒。
“暖心第一次跟我下山給人看病,就遇上你母親這個大難題,自信心被大大地打擊了。”其實暖心才不在意什麼自信不自信的呢,頑老在心裏壞笑。他留不下暖心給老夫人看病,說不定這個溫文可以。
“是嗎?我覺得暖心姑娘不像是你說的那樣。”一個自信心會被打擊到的人應該不會那麼直接地,不加修飾地在第一次給他母親摸脈後就把結果說出來。
“那我徒弟為什麼想走?反正我勸不了她,你要是不想我們走,就等暖心醒來說服她吧。”暖心的問題就推給他吧。
溫文低頭看了看懷裏那張蒼白但仍不掩絕美脫俗的臉,心好像又被輕輕地揪了一下兒。想到初見時那冷冷的眼神,以及言行間透著的淡漠……究竟發生過什麼讓暖心有著如此冷的性子?又是因為什麼令她想這麼快地離開溫家?
懷裏的暖心已經不若剛才那般冰冷,是被他的體溫溫暖了嗎?
“溫家老二,你走得如此之慢,很難把現在的你和剛才那個‘飛人’聯係起來啊!嗬嗬。”頑老的頑皮因子又開始活動了。
“是,咱們快點兒回別院吧!”說罷,溫文加快了腳步,不禁有些懊惱自己想得太入神,忘記了現在最重要的是暖心的身體。
然而他們不知道的是,比起他們回別院的速度,溫家二少爺突然搖身變成了身手非凡的高人,以及暖心落水後變成了脫俗美少女的“事跡”更快地在溫家莊傳開了。想必很快也會成為鳳城人的一大談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