邑陽  2、邑陽舊事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18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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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第三日早上,蘇韻向薑氏請過安,便有人來帶蘇韻,說是去宗學。蘇韻辭了薑氏秦氏,收拾了自己的衣物,隨帶路的人出了角門,有一頂小轎候著。蘇韻上了轎子,轎夫起腳,透過簾子的縫隙望出去能看見外麵的街景,蘇韻卻無心欣賞,沒有任何人告訴她要怎樣做,對於宗學的未知讓她有點恐懼,有點茫然。
    到了地方,轎子落下,蘇韻打起簾子,自行出來,抬頭便望見一塊匾額,上麵書著蘇氏學堂,門前立一石碑,上麵鐫刻了哪年哪月建此學堂,所有蘇族的捐了銀子的人,名字都鐫刻在石碑上。這時開門出來一婦人,著婦人打量了蘇韻一番,道:“這是二爺說的韻姐兒吧?快進裏邊兒!”蘇韻隨婦人進屋,繞過石屏,走過禮堂,跨過一條排水的石溝,有幾步台階,拾階而上,便是由整齊的白石鋪成的內壩。轉過身看,剛才路過的禮堂上麵是一個戲台,禮堂的兩側有木梯,木梯上去,便是戲台和兩側樓房的走廊。禮堂左右兩側的房屋包圍著這塊大的內壩,走過內壩,上十來階台階,便是一個大禮堂,這裏或許就是平時讀書授課的地方。大禮堂的後麵是一片茂密的柑橘林,有圍牆圍起來的。整個學堂是一個封閉式的,想來也是比較嚴謹安全的。
    婦人帶蘇韻來到閣樓上,閣樓應該是先生和宗學子弟的寢室,這個時間學堂確沒有人的。蘇韻尾隨著婦人來到一間屋子,推開木門,看見裏邊是一間比較小巧的臥室,左右兩邊各有一張睡榻,中間設有一張黑漆小幾。木窗用棍子支著,與敞開的門形成空氣對流。“韻姐兒就住這裏吧!你歇歇腳兒,先生帶著他們出去了,我去準備午飯。”婦人說罷要走,蘇韻忙到:“不知怎麼稱呼?”“叫我浣娘便是了!”說罷,扭著身子出去。
    右邊的睡榻上已經有別人的衣物用品,蘇韻隻好把自己的衣物放在左邊的睡榻上,牆角有一口木箱子,上了鎖,應該不是公用的。屋裏陳設簡單,比自己家裏還要不如,也不知束脩多少,是母親給還是他們給。思量間,已經隱約聽見話語聲,蘇韻連忙出來,站在走廊上看,內壩上一位衣著飄逸的女子,抱了琴緩緩步行,後麵跟著一群個兒低些的女娃子,跟著邯鄲學步,樣子有點滑稽。蘇韻扯嘴一笑,笑出了聲,引得幾個往上邊瞧。女子也瞧見了蘇韻,昂著頭,向蘇韻喊道:“可是蘇韻?”。蘇韻聽見喊自己,撒開步子,就往樓下跑來。跑到女子跟前,已經氣踹噓噓,雙手撐在膝蓋上大口喘氣。女子讓蘇韻加入其中,跟著女子的節奏,走了有一盞茶的功夫,蘇韻和旁邊的女孩子熟絡起來。女孩子叫蘇雪,她告訴蘇韻:“這位女先生,專門教授我們禮儀和琴、畫二技的。聽說難請得很!”蘇韻微微笑一下,沒有搭話。蘇雪又問:“你是哪家的?”蘇韻低頭小聲道:“我祖父是蘇立!”女孩子咋舌道:“蘇立家啊,他們家的那些不都是在清河嗎?你父親不是蘇堅?”蘇韻也不知清河是哪裏,也沒接那話題,對女孩子搖搖頭道:“我父親不是蘇堅,他是我叔。”女孩子笑道:“論輩分,你還管我叫姑呢!”蘇韻跟著笑起來,說道:“該喊就喊唄。”
    “等會兒便是能自由休息了,你住哪間屋子?才間我見你站在蘇筱的房前,你住那屋兒?”,蘇韻點點頭,問到:“這裏都是教授哪些?有幾位先生?”“你怎麼這些都不清楚呢?虧你還是。。。。,我們這宗學都是蘇氏女兒才能來,學的就是婦德禮儀,女紅,琴棋書畫,這些。”說罷,又用手捂著嘴,附在蘇韻耳邊輕聲道:“這些都是有助於咱們終生幸福的!”蘇雪隔遠一點又道:“有之孺先生和孟先生。”蘇雪邊說邊努嘴,示意這女子就是孟先生。”
    有人嫌吵了,嘀咕了一句,蘇雪,就你話多。
    蘇雪朝那女孩子翻個白眼,吐了小舌頭,有點頑皮,又有點兒可愛。
    大家安靜下來。後來先生停下來,告訴大家,一定要多加練習,說罷,大家解散休息。女孩子們一哄而散,大家爭相上樓。兩邊的木樓、走廊上人來人往,大家的話語聲,調笑聲充滿了整個學堂,蘇韻感覺到這個地方活了起來。
    蘇韻和蘇雪也上了樓來,先去蘇雪住的屋兒耍了會兒。又來到蘇韻住的屋子,裏麵早有一個女孩子坐在榻上。應該就是蘇筱,見了蘇韻她們進來,蘇筱站了起來,笑著讓坐。蘇筱比蘇韻高出了半個頭。大家一說年份,蘇筱比蘇韻大,蘇韻又比蘇雪大,蘇韻和蘇筱都得喊蘇雪姑奶奶。
    接下來幾天,蘇韻非常努力學習,因為她來的遲,落了課程。對於琴譜,蘇韻都是看不懂的,回到寢室隻得請教蘇筱,蘇筱也半通不通,每每都是邊染著指甲,邊不耐地拒絕,說自己也不會。蘇韻隻好過去打擾蘇雪,蘇雪要耐心一點,把自己理解的,都告訴蘇韻。
    一天夜裏,蘇韻還亮著油燈看書,蘇筱生氣,說:“快睡吧,你影響我睡覺了!”蘇韻隻好作罷,吹燈睡覺。到了午夜,蘇韻朦朧間感覺有人開門出去了,她也不知是真是夢,翻個身,又黑甜一覺,睡到天亮。
    第二天醒來,看見蘇筱在對麵榻上酣睡,就心中釋然,那是個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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