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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暑假我過得挺開心,一是我打工賺了零花錢不用看我媽臉色要錢了,二是我隨時可以到小叔和平叔的店裏玩,當然不是真玩主要是幫忙,小叔和平叔也沒白讓我打零工,好吃好喝供著還帶我去玩。我第一次去海邊是冬天,現在我真真切切的在夏天來到了Q城的海邊,我去了海底世界坐了過山車吃了烤全羊喝了俄羅斯啤酒。我蒙矓的雙眼看著平叔發現他也沒有我剛開始見到他的厭惡感,看著他的頹廢我竟有點憐惜,是不是看著別人過得比自己不如意爭強好勝的心都會敗下陣。
“平叔,我敬你!”
我舉著大啤酒杯,臉蛋兒被酒精鍍成了紅色,
“小美女敬我什麼?”
平叔笑了,這麼多天他終於笑了,挺好看,我怎麼才發現平叔笑起來好看。
“敬……敬,敬你讓我喝啤酒我媽都不讓我喝,”
我舌頭都大了差點沒刹住車說,敬你成為我的新小嬸。
“哈哈,寶寶謝謝你,”
“平叔,你謝我什麼?”
“寶寶,看到你我仿佛看到多年後我的女兒,乖巧懂事。”
平叔嘴角微微上揚大手撫摸著我的頭,那一刻我的身體被親情的暖流包圍。
暑假結束了我回到了學校,拿著打工的錢我覺得自己挺土豪,土豪要怎麼花這筆錢呢?想法變成實際行動我買了兩份涼氣我吃一份留著那一份我看著,有錢了我樂意。
我很盼著到十月一,手機的日曆都快被我戳爛了,我和我媽說七天小長假我不回家我去小叔那裏玩,我媽不相信總以為我背著她在談戀愛話裏話外她就是這個意思最煩她這一點,我煩大聲喊,
“是,我在和我們老師談戀愛!”
“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我媽如果在現場玻璃杯都能震碎,我如果在我媽眼前她能把我耳朵揪掉,
“嗬嗬,媽我逗你呢,我以我的生命向你保證我沒和任何人談戀愛,如果你不相信我出門有汽車……”
“呸呸呸,熊孩子閉嘴!談戀愛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但是你要把握好方向,別腳踩雷區把自己炸飛了。”
“媽,我都說了我現在不想談戀愛你老和我提這事,”
“我閨女長得好看我擔心啊!”
“你放心吧三十歲之前我把自己嫁出去。”
“你畢業我就把你嫁出去,”
“好好好你說的算,媽,十月一我就直接去Q城了,”
“路上注意安全,”
“好。”
小叔和平叔的果蔬店漸漸步入正軌,兩人起早貪黑批菜理貨收銀他們沒有招聘人員自己全包了,忙好賺錢才忙,雖然他們還是會吵架但是言語裏都是一個家的味道。我幫他們收銀有時候會走神,他倆會因為一個水果掙得麵紅耳赤有時恨不得喂對方吃飯,說實話我很酸但實實在在的溫馨又中和了我的酸氣,如果我突然變小成為一個孩童多好沒有欲望可以牽著他倆的手要糖吃。
“寶寶,晚上閉店帶你去擼串。”平叔說,
“謝謝平叔,”我給平叔一個飛吻,
“我煮了一盆花生,”
小叔把熱乎的花生放在收銀台上,
“謝謝小叔,煮花生我的最愛,咦,你怎麼不放薑,薑是調味的,”
“你平叔不愛吃薑,”
小叔是回答我的問題眼睛卻看著平叔,眉來眼去勾勾搭搭真不把我當外人啊,兩個人的眼裏呲出愛的火花,唉,真氣人!
“小美女怎麼了?”
平叔走過來笑嘻嘻地問我,
“我咬著舌頭了,”
我噘著嘴說,
“這個送給你,”
一個帶包裝的新手機放在收銀台上,
“平叔,有求於我?”
我看著手機兩眼放光,
“嗬嗬,是啊,請你當我和餘國的證婚人。”
“啊?”我是真咬著舌頭了。
“王立平,別胡鬧!”
小叔拍了平叔一巴掌,
“你別聽他胡說,一天沒個正形。”
“小叔,真當證婚人我沒意見這麼大個禮送我我可不吃虧啊!”
我笑了像個媒婆看兩個初談戀愛的小年輕,
“寶寶,這是你平叔送你的手機謝謝你來幫忙,”
小叔一本正經,我心裏突然冒出一句話但是沒說出來,你呢?你送我什麼?我把這句帶著欲望的話憋了回去,也把帶著愛慕的眼神藏在睫毛下。
人生樂事不過是大口吃肉大碗喝酒,不過我是小口吃肉,我怕吃得太快而錯過了小叔和平叔以前的趣事。我是不是私心太重了因為平叔送給我新手機而讓我覺得他可愛,我不會劃拳但是我會石頭剪刀布,我嚷嚷著和平叔玩三局兩勝誰贏誰吃肉,這也是我小口吃肉的一個原因我怕吃得太飽總贏平叔就沒意思了,但事與願違我高估了自己低估了對手,看著對手吃得滿嘴流油我咬緊牙關,
“平叔再來!”
我擼起袖子不服氣,
“寶寶,我來幫你贏回來,”
小叔也擼起袖子摩拳擦掌,小叔吃了好多肉我懷疑是平叔故意而為之,
“不算不算,重來,這次不吃肉,”
我指著小叔和平叔,
“我說一二三開始三局兩勝,輸了的人喝啤酒,”
“好,”小叔說。
這兩人哪是在拚輸贏,一唱一和在我麵前演戲,你一杯我一杯就差交杯酒了,平叔很淘氣隻要是贏了都會自作主張用手勾一下小叔的下巴,小叔也不躲開似乎還很享受,我完全成了多餘的人。
“哎哎哎,這還一個喘氣的呢!”
我假生氣拿了個羊肉串使勁擼了一口,
“哈哈哈,小花貓。”
平叔笑我,我擼得太猛羊肉的油和料沾了滿嘴,我剛抬起手想擦擦,
“別動!”
平叔突然嚴肅地說我就不敢動了,
“怎麼了平叔?”
小叔和平叔來到我身後小叔拿起我的新手機,
“寶寶,看這裏。”
“哎呀,我這樣好醜。”
我瞪著圓眼張著大嘴平叔淺笑摸著我的頭小叔舉著手機我們三個被定格在了手機裏,
這是我照得最醜的一張照片,也是我最喜歡的一張照片,每當看到這張照片我都會想起那晚的羊肉串水煮花生啤酒,在那之後我很長時間都不吃羊肉串,即使是吃也如同蠟味。
”餘國給我發一個,”
“平叔那不公平你倆照的那麼好看,”
平叔看著他的手機笑了,
“自然的女孩最美了,”
“我哪裏自然了,我不自然像個花貓,”
“你也承認自己是花貓了,”
平叔遞給我一張餐巾紙,
“給擦擦吧小花貓,”
他又拿了一張餐巾紙親自給小叔擦嘴,小叔坦然接受眼裏除了含情脈脈就是春意盎然,唉,我牙被酸掉了。我扭過頭自己沒好氣地擦嘴突然我看見不遠處有一個牌子上麵寫著炸鮮奶,
“小叔我要吃炸鮮奶!”
撒嬌中帶著點火藥味,小叔反射弧太長了這才覺得不好意思,
“等著我去買,”
“等等,我和平叔石頭剪刀布誰輸了誰去買,”我心裏盤算著小九九,
“我直接去買吧,”
平叔站起來要去給我買我把平叔拉住,
“不,我就要和你比輸贏,”
我小孩子心性又上來了,平叔給小叔使了個眼色,
“好,那咱倆三局兩勝,”
平叔坐下來,
“不,四局三勝,小叔你喊一二三,不許偏心啊!”
我瞪了小叔一眼,
“好,我不偏心。”
小叔笑了,就在最後一把我使詐比平叔晚出了一秒還把石頭變成了剪刀,平叔大手伸展開看著我笑了,
“願賭服輸,我去買炸鮮奶,”
“寶寶,你耍賴,”
小叔笑著說,
“平叔都服輸了你說我耍賴不好使,平叔我要吃炸鮮奶。”
我要的就是勝利為王的感覺,雖然贏得有水分,但是我樂意我高興,我就用這點沾沾自喜來對抗他們的曖昧。
”等我,”
平叔說的等我根本就不是和我說的,這還不算他走了兩步又折回來用食指在小叔的手心裏畫了一個心,
“我也給你買一份,”
這兩人弄得和小媳婦送情郎上戰場似的,小叔戀戀不舍用手指勾著平叔的手指,
“我不喜歡吃甜食你買給寶寶就行,”
“好。”
人來人往的夜市平叔居然送給小叔一個飛吻,豈有此理!我往嘴裏塞了一把水煮花生嘎嘣嘎嘣地嚼著,想把這撩人的夜色嚼碎就著淡淡的失落咽下。我喝了一口啤酒回過頭看見平叔站在炸鮮奶的攤前,他衝這邊擺手小叔也衝他擺手,他又朝我晃晃手裏炸鮮奶袋子,小叔拿起酒杯朝他幹杯,這兩人借著我的炸鮮奶打情罵俏,我挪過凳子挨近小叔把他倆眉目傳情的視線斬斷。
“小叔,我媽可羨慕你開店了,她說等她退休了也開個果蔬店。”
“等她退休了就得給你看孩子了,”
“小叔我還沒男朋友呢!”
“嗬嗬,車到山前必有路到時候就有了,”
“我不想有,”
我小聲嘟囔著,突然一聲刺耳的響聲從我的背後傳來緊接著就是嘭一聲巨響,哭聲慘叫聲物體破裂聲混雜在一起,等我反應過來時小叔瘋了似的跑了出去,
“王立平!”
小叔的喊聲淹沒在雜聲裏,我呆愣在原地不知道被哪個醉鬼狠撞了下才清醒過來,
“平叔,平叔!”
我跑起來腿都在發抖,
“王立平!王立平!”
平叔被撞飛摔在牆上,夜色下鮮紅的血像幽靈的影子暗黑可怕,變了形的頭顱猶如被巨大的機械鉗子擰了一把,我捂著嘴靠著被撞得快散架的路邊桌子以此來支撐我快要癱軟的身體,血不知道從平叔的鼻子裏還是嘴裏流出來它們已經扭成一團,我的手冰涼冒著冷汗,小叔哆嗦的手拿不住手機手機兩次從他的手裏摔到地上,對,打120,嚇傻的我這才回過神來,我一摸兜手機呢?我四下看想起來了手機在我們吃飯的桌子上,我從沒有這麼爭分奪秒地跑過,我仿佛在與死神賽跑我贏了閻王爺就能把平叔毫發無損地送回來,我的手像被凍僵了似的簡單的三個數字還點錯了一個,在我急得想摔手機時我聽見了救護車聲,我拿著手機跑向小叔和平叔,小叔被救護人員推到一邊他的衣服上沾染著平叔的血,臉在混亂的黑夜被恐懼寫滿了煞白。
平叔躺在擔架上因救護人員行走匆忙他的右手被顛出垂在擔架邊,淚腺管刺痛了我的雙眼,模糊的視線裏我看得很清楚,平叔的右手緊緊抓著炸鮮奶的袋子,炸鮮奶早已不知去向,血浸染袋子,心被淚水浸泡。
我是第二天從網絡上了解車禍的始終,有人上傳了視頻,一輛黑色汽車橫衝過來因司機酒駕而殃及無辜,司機重傷躺在醫院裏撿回來一條命但是有些人卻就此失去了體溫。
“寶寶,我告訴你減肥不能不吃飯餓壞了,快點把牛奶喝了!”
我媽大聲喊聲音裏聽不到怒氣是滿滿的疼愛,我抱著泰迪熊看著冒著熱氣的牛奶渾身發冷沒力氣,
“媽,我要是突然不在你身邊到了冰冷的地下你會不會想我?”
我媽愣了好幾秒突然湊到我麵前瞪著眼睛看我,
“寶寶,你是不是中邪了?”
我想笑可是我的嘴卻上揚不起來,我媽伸手摸我的頭,
”寶寶你發燒了!”
是的我發燒了,不知道是受到了驚嚇還是過於悲傷,我睡得不踏實迷迷糊糊做了幾個不清晰的夢,再迷糊我也咬著牙小叔和平叔的事我不能和我媽說,平叔的死我也不能說,現在提起和王立平這三個相關的字我都覺得像被人捅了一刀似的,小叔呢他怎麼樣?
“媽,我的手機呢?”
“你看看你你小叔剛送的手機就摔壞了,怎麼這麼不小心呢!”
我媽把手機遞給我,鋼化膜摔壞了換一個就行了又是一個嶄新的手機,但是人腦能換一個嗎能把痛苦的記憶忘掉開始嶄新的生活嗎?那是我們三個的合照,照片裏的人已經成為了故事,我頭暈一陣天旋地轉,我慢慢躺下我要快點好起來,我要以一個全新的身份去送平叔最後一程。
人結婚紮堆那是熱鬧喜慶,可是人推進殯儀館也紮堆真是急人,大“禮堂”沒有了,小叔多花了錢才把平叔安排在一個角落的“禮堂”裏,平叔的父母親人都來了唯獨缺了妻女,孩子還小沒有關於父親的記憶,妻子呢?或者說是前妻她的心裏是不是隻剩下解恨?
我第二次來到了秦皇島,第一次因為想看海所以是我向往的地方,現在它變成了我送故人的地方。落葉知秋滴淚成殤,十月本是收獲的季節一場飛來橫禍自此兩相別。
我沒有想到小叔在這種情形下出櫃,在殯儀館在平叔的父母和親朋好友悲痛的麵孔下說出他和平叔多年的關係,小叔這邊隻有我這麼一個娘家人,我站在小叔身邊化悲痛為力量準備用瘦小的身軀來為小叔抵擋平叔家人地進攻,平叔的媽媽聽小叔說完沒有罵也沒有怒隻是哭聲更大了,周邊的人也沒有議論,也許在白發人送黑發人的情形下死者為大吧。“禮堂”挺小,除了一張“冰床”,鮮花台,屋子裏站上兩三個人就挺擠,我第一次參加這種事什麼也不懂就隻知道跟著小叔就行。
“小叔,我想去廁所,”
“你知道在哪嗎?”
“我知道,”
“你去吧我在那邊等你,”
“嗯。”
我從廁所出來向平叔的“禮堂”看了一眼,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朝著“禮堂”一步步走去。
吱嘎,木門帶著冰冷和孤獨響了,“禮堂”裏沒有人推開門的我站在原地,屋裏有淡淡的菊花味,我要再看一眼完整的平叔,仿佛有人推著我往前走隻是我的步子太沉重,沉重得雙膝一軟,
“平叔!平叔!對不起!對不起!嗚嗚嗚……”
心裏的淚終於流出來了,道歉的話來得太晚,放聲大哭也許能讓自己的內疚減半。
“平叔,當初我要是不玩賴,我要是不吃炸鮮奶,我要是不玩石頭剪刀布,我就不應該來Q城,我不應該聯係小叔……”
悔不當初!不應該的事太多了。平叔再也不會摸我的頭了也不會對著我微笑了,他將化為灰燼帶著遺憾長眠土裏。
突然一隻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冰涼的手指擦過我的脖子我呼吸一窒,冒著冷汗的我轉過頭對上一雙哭紅的眼睛,
“小叔,”
“起來吧。”
小叔扶我起來他疲憊的身體讓我忍不住也扶了他一下,小叔給我擦擦眼淚,
“你等我一下。”
小叔繞著“冰床”走了一圈,停下來看著平叔不正常的臉,
“王立平咱倆看中的那套房子房東給我打電話說還可以再便宜些,”
小叔自嘲地笑了笑拍了拍平叔的肩膀,
“親愛的,一路走好!”
一直到平叔火化我都沒見小叔流淚也沒聽見他講一句話,讓他幹什麼他就幹什麼讓他怎麼配合他就怎麼配合,隻有一件事他沒妥協,他要以家屬的身份抱著骨灰盒,平叔的前妻和孩子沒來,小叔當作他的妻子那我就當作平叔的孩子,我給他送終。我輕攙著小叔我怕他體力不支而摔倒,他小心地托著骨灰盒悲傷的眼睛凝視前方,他的未來因為一個人而消失。
十六歲的冬天我第一次來到了秦皇島看見了海,二十歲的秋天我獨自走在海邊,為什麼我總是錯過適宜的季節來到秦皇島?我隻是想撿拾貝殼讓浪花聽見我快樂的聲音,我隻是想與小魚小蟹嬉戲實現童年的夢想,事與願違我隻能將我的落寞托付給海鳥讓它們帶向遠方,讓我靜靜地看看海在海風裏尋找思念的味道。
“小叔謝謝你送我回學校,其實我自己一個人行的。”
我心口不一,我隻是客氣地說,內心還是很高興小叔送我回來,學校門口人來人往我們兩個站在那裏我有點不好意思,心跳得有點小快,男朋友送女朋友不都是這樣嘛,戀戀不舍你儂我儂。
“寶寶,這個給你。”
小叔把一兜新鮮的橙子遞給我,
“我不要,這裏什麼都有,你幹嘛這麼破費。”
“叔叔給侄女買水果怎麼能叫破費呢,”
小叔笑著說把橙子塞到我手裏,我不愛聽我不想叫你小叔。
“小叔你總是把我當孩子!”我噘嘴,
“寶寶,我要回秦皇島了。”
“啊?那你在Q城的果蔬店怎麼辦?”
“我轉租給別人了,”
“小叔……”
我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小叔打斷了,
“寶寶,你現在是大姑娘了我說的話你應該都明白,”
小叔很平靜地看著我我心裏一緊,
“寶寶,你的心意小叔都明白,我是過來人你想的都是我經曆過的,”
小叔拉過我輕輕地抱住我哄拍著我的後背,
“咱倆是兩條平行線你明白嗎?”
我不管不顧地抱緊小叔,
“我不要當平行線,你也說了我是大姑娘了我不是小孩,我不在乎你的過去,我不在乎你比我大那麼多,我不在乎你是我表叔,我不在乎……”
我說不下去了,我爭不過一個已經逝去的人,
“小叔,重新開始你的生活好嗎?我已經二十歲了你再等我兩年,我知道你痛苦,但是痛苦會被時間填平,”
“寶寶,你還這麼年輕你的大好生活還在後麵,你的青春我等不起,你的青春是留給愛你的人。”
“小叔,我不希望你回到秦皇島你既然離開了幹什麼還要回去?”
“那裏有王立平的影子。”
“小叔,別折磨自己好嗎?”
我摟著小叔的脖子我從沒這樣色膽包天過,我第一次貼得小叔這麼近,我聞到了汗味也聞到了分別的味道。
“寶寶試著談一次戀愛找到你心中所屬,”
我的臉貼在小叔的肩膀讓淚流幹吧我不想帶著沉重走近校園,路過的行人好奇地看向我和小叔竊竊私語,小叔鬆開我從他的眼裏我看到了長輩的關愛,
“寶寶,我是真心希望你過得好。”
“小叔你要回到秦皇島你的一切就要重新開始,”
我心疼又不忍,
“重新開始好啊,重新開始我就當做什麼也沒發生過。”
“小叔,我還能和你一起去看海嗎?”
“行,我等著你和你的戀人一起去看海。好了快進去吧,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他的身影消失在我的淚眼裏,我一廂情願的情絲被他溫柔地斬斷,一個快四十歲無家無業的男人,一個從我十六歲開始便心心掛念的男人從此與我的人生背道而馳,我們還會再見麵,隻是再見麵他就真的是我畢恭畢敬的表叔了,他將我的非分之想帶走了丟掉了。
我的靈魂好像被抽走了我拖著沉重的肉體走近校園,三三兩兩的同學經過我她們開心地聊說著小長假遊玩的奇聞趣事,也有為接下來的考試而擔憂,我沒有開心也沒有擔憂我什麼也不想,我隻想一個人慢悠悠地把這條校園路走完,我隻想在這片綠蔭裏回味小叔的笑容。
“啊!”
我的右胳膊被一輛飛快的自行車撞刮了一下,疼,我沒忍住手裏的袋子隨著我的身體大幅度的傾斜一個橙子蹦了出來落滾在地上。飛車黨連一句對不起都沒說回頭匆匆看了一眼又飛快地騎走了,算了我就當做他著急去拉屎了。我擼起袖子細皮嫩肉的胳膊紅了一塊,我真想蹲下來放開大哭一場,我疼我難受。我仰起頭努力的不讓眼淚溢出,窩囊廢你幹嘛忍著?
“同學你的橙子掉了,”
溫和幹淨的聲音讓我忍不住尋聲而看,利落的短發,樹下的光斑投在幹淨的白襯衫上隨著風動明閃或暗動。聲音真好聽,很像我心裏戀戀不舍的那個親切的聲音。
“同學你的橙子掉了,”
他緩緩向我走來,一張充滿朝氣的臉在綠蔭下散發著青春的味道,上揚的嘴角將他的友善灑向空氣,微風徐徐,鳥鳴花香,飛來的蒲公英像個下凡的精靈帶著美好的希望飄落人間。
“給你。”
他把橙子遞到我麵前,我接過橙子手指不小心觸碰了他的手,很暖。淡淡的橙香載著他的微笑撞進我的心裏,那一刻我冰冷的心被一縷陽光溫暖,心髒因為一絲悸動而讓我的嘴角上揚,
“謝謝。”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