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對了，我喜歡你
    第二天，原笛被叫醒的時候眼睛完全睜不開，她摸索著手機，一看才八點過，果斷倒頭想繼續睡。
    謝雲見狀，拿出先前買的玩具鉗子，在她眼前晃了晃。
    原笛猛然想起上次被謝雲支配的恐懼，隻好強打起精神起床。她揉了揉眼睛，睡眼惺忪地走進衛生間洗漱，再睡眼惺忪地出來。
    謝雲看著毫無精氣神的原笛，說道：“你還跟小時候一樣愛睡。”
    原笛打了個哈欠，表情呆滯：“請叫我睡神修譜諾斯。”
    謝雲點點頭：“確實挺符合。”她遞給原笛一碗南瓜粥，“趁熱喝了。”
    原笛接過熱氣騰騰的粥，在心裏瘋狂吐槽：雲姐姐起那麼早去買早餐簡直不是人，誰家好人起那麼早？
    這時，手機突然震動起來，屏幕上顯示著一個陌生的號碼。
    原笛盯著手機，沒有掛斷也沒有接，心裏隱隱約約猜到是誰打來的。
    “不接嗎？”
    “不能接。”原笛搖了搖頭，語氣堅定。她知道，這通電話八成是她的編輯打來的，催稿的。她已經決定這個月都翹掉了，當然這種事不能跟編輯說。
    謝雲沒有追問，換了個話題：“那邊給我消息了，史珍亮案子已經結了，判了死刑。”
    原笛停下手中的動作，抬起頭看著謝雲，語氣驚訝：“死刑？”
    “嗯，死刑。”謝雲點了點頭，繼續說道，“史珍亮犯下的罪行罄竹難書，非法剝奪他人生命，涉嫌強奸並虐待他人，並且殺人之後藏匿，毫無悔過之心，作案多起，罪無可恕。”
    原笛抿了抿嘴唇，然後緩緩地說道：“死刑是他應得的結局。”她原本是個感情淡薄的人，但是共情能力讓她體會到了很多她從未有過的感受。那些受害者的遭遇，那些失去親人的家庭，那些永遠無法彌補的傷痛，在她心頭揮之不去。
    似乎看出了原笛的想法，謝雲安慰道：“別想太多，你已經盡力了，不欠任何人。”
    “嗯。”原笛點了點頭。
    “何子伊和王顏珂的屍也體找到了，史珍亮好像瘋了，一到晚上就瘋狂大吼。最後還有一點就是，史珍亮被檢查出**被人惡意踢壞，我猜測，很可能是王顏珂做的。也就是說，她們兩個在被囚禁期間沒有被性虐。”
    原笛皺了皺眉，聽到這個消息她沒能高興起來：“但是，何子伊和王顏珂受到的傷害還是很嚴重，並且最終都失去了生命。史珍亮就算被判死刑又怎麼樣，瘋了又怎麼樣？被他迫害的人再也回不來了，那些失去至親的人再也見不到自己的親人。這些痛苦他能理解嗎？”原笛的聲音低了下去，“他不能，因為他早已經扭曲了人性，應該說他在綁架範婷婷的那一刻起就瘋了。”
    謝雲湊近原笛，輕輕摸了摸原笛的頭，說道：“別再為他皺眉了，不值得。”
    原笛沉默了，她突然想到她還要問那個畫卷史珍亮是從哪兒得來的，但現在史珍亮瘋了，她再也無法從他口中得到答案了。
    這唯一的線索斷了，讓原笛感到無比的沮喪和焦慮。
    與此同時，在寧川的某個地方，三個人的心情也同樣沉重。
    一個中年女人，一個中年男人，還有一個十幾歲的男孩。
    “如果那個男人口中的謝雲真的是依山謝雲的話……”中年男人拄著拐杖，拇指上戴著一枚古樸的玉扳指，語氣中帶著一絲擔憂，“那畫卷我們可能要不回來了。”
    男孩神情淡漠，說道：“必須得拿過來，不管用什麼方法。”
    中年女人一驚，睜大眼睛說道：“可是、那可是依山謝雲，依山的鬼將啊！”
    男孩冷笑一聲，眼神中滿是不屑：“她是鬼將，我就不是嗎？同樣是鬼將，為何怕她？”他頓了頓，繼續說道，“再說，如今的她身上有著言靈的束縛，當年那個女孩如果嫁給別人，那謝雲就真的廢了，更沒有怕她的理由。”
    中年男人沉重地點了點頭，暗暗讚同，但中年女人還是一臉憂愁，眉頭緊鎖。依山鬼將當年的恐怖，給她留下了難以磨滅的陰影，即便過去了這麼多年，她依然無法忘記心中的震撼與恐懼。
    “別說了，出發吧。”男孩的聲音不容置疑，帶著一種上位者的威嚴。
    此時，原笛和謝雲也回到了依山鎮。
    長時間的旅途讓原笛到疲憊不堪，隻想快點回家，然後躺在床上睡上三天三夜。所以當與謝雲在街口分別之際，謝雲再一次吻她的時候，她完全沒反應過來。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謝雲已經離開了她的嘴唇。
    原笛猛地後退一步，腦子瞬間清醒了不少。
    “雲姐姐，我覺得我們是時候談一下了。”原笛正色道，她原本不想提的，但謝雲老是對她做這些令人誤會的舉動，讓她十分困擾。
    謝雲毫不在意地笑了笑，問道：“談什麼？”說著，又想靠近原笛，卻被原笛再次躲開。
    此時，她們兩人站在街口的小巷裏，昏暗的光線下，很少有人會注意到她們。
    “首先，”原笛伸出一根手指，“親吻這種事情不應該在我們之間發生。我們都是女生，也不是戀人夫妻什麼的。”她頓了頓，伸出第二根手指，“第二，雲姐姐已經有一個戀人了，就應該好好對待自己的戀人，對她一心一意才是。對我做出那些舉動，隻能證明雲姐姐表麵高冷，實際上卻是個花心大蘿卜。”
    謝雲漫不經心玩弄著頭發，說道：“還有嗎？”
    原笛點點頭，認真地說起了第三點。
    “雲姐姐對我做的這些行為，通常被人們叫作”出軌”。如果我沒有對你的這些行為作出反抗，那我就是一個插足別人感情的第三者，被莫名冠上這樣的稱呼會令我很困擾。再者，雲姐姐若是因為喜歡我才對我作出這些舉動，那我也不喜歡。原因就是雲姐姐這樣做是對戀人的不忠。”
    謝雲笑了一聲，笑聲低沉：“說完了嗎？”
    原笛愣愣說道：“嗯，應該說完了。”
    “總而言之，就是因為我有戀人，所以你才不喜歡我這般舉動。意思是說，我沒有戀人的話就可以對你這樣做，是嗎？”
    “好像是……”原笛被謝雲的邏輯繞暈了，眨了眨眼睛，“但是，不對。”謝雲說得很有道理，但是肯定有哪兒搞錯了。
    “哦？”謝雲拉長了聲音，語氣中帶著一絲戲謔，“你倒是說說，哪裏不對。”她的氣息噴灑在原笛的耳邊，讓原笛感到一陣酥麻。
    “不知道，但是……”原笛那張一向淡定的臉上出現了驚慌，原本清澈的雙眸此刻卻閃爍著不安，不敢直視謝雲。
    “但是？”謝雲微微低頭，閉上眼睛，在她敏感的脖頸處輕輕舔了一下，溫熱的觸感讓她忍不住瑟縮了一下。
    原笛頓時如同受驚的兔子一般，猛地向後退去，卻發現身後早已無路可退，有的隻是一堵存在了不知多少歲月的牆。
    “雲姐姐，這樣不太好吧。”原笛雙手抵在胸前，想要推開謝雲，“雖然說這裏很偏僻，但是萬一有人路過看到了……”寧不要臉了我還要，我在這依山鎮住了那麼多年，保不準遇上熟人。
    謝雲果真沒再動作，隻是輕輕抬起原笛的下巴，迫使她與自己對視。
    四目相對的瞬間，原笛感覺自己的心跳聲更大了，仿佛要震破耳膜。謝雲臉上的表情認真而專注，深邃的眼眸中倒映著她的身影。
    “我隻說一次，我沒有戀人，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會誤會我。我以為我在追你，結果在你眼中我的行為一直都是打著出軌的名號做的，你這樣誤會我讓我很受傷。下次我希望你可以直接問我，這種事情不能光憑自己猜測，問一下本人會更清楚。有些事，我不會欺騙你，隻會隱瞞你，你不問我就不會說，但是隻要你問了，我一定會給出我最真誠的答案。”
    謝雲說完頓了一下，才又說了一句：“對了，我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