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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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的病房隻有她一個人,原笛他們進去的時候,女孩正坐在床上,愣愣地看著窗外發呆。
女孩皮膚有點蒼白,氣色不太好,但是很漂亮,可以看出,這是個很文靜的女孩。
此時,她的雙眼無神,背靠著枕頭,頭上綁著繃帶,手上也打有點滴。
原笛一看到這個女孩,就感覺到了一股絕望的氣息籠罩在她身上。
女孩對於原笛她們的到來毫無反應,仿佛對這世間的一切都失去了生的希望。
金發女鬼在看到女孩的那一刻猛然仰頭,雙手死死地抱住頭,發出淒厲的聲音,隱隱約約在喊“周星月”,原笛聽到了,謝雲也聽到了,唯獨名字的主人沒聽見。
窗戶大開,一陣風卷進病房,吹亂了女孩的頭發,她毫無星光的雙眸中流出了眼淚,淚珠晶瑩剔透,沿著女孩的臉龐滑落,落到床單上,消失不見。
女鬼一直在痛苦地嚎叫,原笛感覺手臂有些疼,她的胸口處也感覺悶悶的,有什麼東西在胸腔內即將噴發,她想大聲說些什麼,為什麼這麼難過?
原笛也流淚了,她用手擦拭著淚水,在金發女鬼逐漸化為死氣時,她終於哭了出來。
“喂,你聽得見我們說話嗎?”原笛朝女孩大吼道,她很少情緒如此外露,“她已經死了!為了救你她死了!你還認不清事實嗎?”
女孩終於轉頭看向她們,她笑了,眼裏還流著淚水:“就是認清了事實我才會這麼難受。”
原笛感覺心口處空了一塊,她輕聲說道:“星月,我還在。”說完原笛自己都愣住了,她不知道自己怎麼了,隻感覺很難過,很傷心。
“原笛,這是共情。讓那隻鬼離開你,你用你的陰陽力強製讓她離開,不然你會受不了的。”謝雲仿佛看明白了些什麼,皺著眉說道,“再不然我殺了這隻鬼。”
原笛抽泣著,看向謝雲,哽咽說道:“我辦不到啊……”她的腦海裏想起了女鬼的聲音,她也跟著說了出來,“不想離開星月……”
病床上的女孩看向原笛的目光奇怪了起來,她向原笛招招手,說道:“過來讓我看看你。”
原笛不由自主地走了過去,女孩的手慢慢撫向她的臉,目光柔和,用很溫柔的聲音說道:“葉小九,我感覺到了,是你嗎?”
謝雲不知道從哪兒拿出來一個閃著微光的銀環,一臉戒備地盯著女孩,同時也防備著會隨時死氣化的女鬼。
原笛張了張口,她發現她能說出她想說的話了,於是她搖搖頭,說:“我不是……”在她說完這句話後,女孩楞了一下,隨即苦笑道:“我可能瘋了……”
“你沒瘋。”原笛平靜了下來,她閉上眼,感受胸口處那白色氣海的流動,她的手臂上的黑氣已然消失,女鬼也沒有附身在她身上,她看見了除死氣外的東西,那就是白色的生氣,而後猛然睜眼,此時的原笛仿佛變了一個人似的,變得更沉穩,體內仿佛蘊藏有巨大的能量。
原笛握住女孩的手,一臉認真道:“她就算不記得自己的名字,也依然記得要尋找你,現在,我帶她來了。”說完,她閉上眼,控製氣海流動,連通了女孩的生氣與女鬼的死氣。
她剛覺醒,對於能力運用全靠自己的感受來的,所幸,她成功了。
女孩感受著身上一股奇異的能量流動著,有些令人窒息,她不由皺眉,想喊出聲,這時,她發現眼中的世界變了,空氣中黑色與白色的煙霧交織著,而原笛的雙眼金色流光婉轉。
“小九!”女孩發現了浮在半空中昏迷的葉小九,連忙喊道,“小九,你醒醒,看看我好嗎?”
此時的葉小九被謝雲用死魂膜控製住,四肢被幾乎看不見的銀絲束縛著,胸口處也有一個鉤子。
周星月急忙扯下輸液管,慌忙下了床,赤腳跑向在半空中的葉小九。
“別靠近她,對你不好。”謝雲出聲製止。
周星月停下來,眼中帶著些期許,問道:“她還能再醒過來嗎?”
謝雲聽了,皺眉,收回了她的死魂膜,葉小九也恢複意識,她的眼中充滿鮮血,右眼眼珠破裂,隻剩下一個黑洞,臉上全是燒傷,黑漆漆的,還有血液在流淌,但是周星月不害怕,因為她是她的小九,為救她而死的小九。
“別看我!”葉小九猛然轉身,她現在逐漸死氣化,維持不了生前那副整潔的模樣。
“這時不看什麼時候看!”周星月大吼道,“我需要你來救我嗎?自作多情!”
“我救了你,你、你——”葉小九麵對周星月,一臉震驚,似乎不相信剛才那番話是周星月說出來的。
“你看我了,我看到你了。”周星月安靜下來,她很想上去摸摸她的小九的臉,滿是傷疤,肯定很疼吧,她還想吻一下小九的眼睛,那雙隨時充滿著她的身影的雙眼,她想做很多事,但是如今已經做不到了,她看著葉小九的臉,最終還是忍不住大聲哭了起來。
“別哭……”葉小九很想抱抱周星月,那是她的星月啊,“我不是來見你了嗎?”
“但是以後你不在我身邊了!”周星月泣不成聲,“我想你,我想見你,我想抱抱你,我想你啊!”
“別哭……”葉小九此時似乎隻會說這句話了,她現在有很多話想說,全都化為了一句“別哭”。
原笛和謝雲看著這幕場景,都很默契地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