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夢猶長  18 夢裏幸福知多少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5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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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沿路走去水火宛,經過南宮澈的東殿時,我一時興起逛了進去看他的熏衣草。然後突然神奇地發現,上官宏、南宮澈、宇文嵇還有中午那個“天外飛仙”鍾離熹竟然聚在一起喝著下午茶,更可惡的是他們貌似正聊得興高采烈!
    我大踏步地走上二樓的露台,他們同時轉過頭來用視線歡迎我,眼神裏帶著點“你還活著啊?”的意味。
    我走過去拉開一張椅子,使勁拍了下桌子,指著他們說:“你們這群沒義氣的家夥!!我要扣你們的工資!!”
    南宮澈立刻變出正太臉並眨著水汪汪的大眼睛說:“不要嘛,人家要錢錢買糖吃的嘛~”
    宇文嵇說:“喲,小童養媳,這麼著急著要掌管我的財政大權了?”
    上官宏和鍾離熹仿佛沒聽見似地端著杯子自顧自地喝著。
    我張牙舞爪地衝他們吼著:“你們不是整天說要保護我的嗎?我都快被整死了你們還在這裏這麼悠閑地喝著茶?居然還吃著點心!豈有此理,我中午都還沒能吃得飽!”
    “沒吃飽那可不行,長不大我就得做變態了,多吃點多吃點。”宇文嵇一邊說著一邊把點心都推到我麵前。
    “哼!”我忙著往嘴裏塞著曲奇,填肚子是大事,生氣是小事,小事等下再繼續。
    “噢!”一聲傳進耳朵,我一副被噎死的表情,機械地轉回頭看身後,沒人,再轉回頭看見他們笑得前仰後合,我狠狠地瞪著他們,喝了一口紅茶把曲奇衝下,我問:“那人是誰?到底是男是女啊?”
    上官宏解釋道:“納蘭筠,幻師,和我們一樣,是五族之一。”
    “幻師?有必要連性別也弄得這麼‘幻’嗎?”我撇嘴說道。
    他們安靜了下來,突然,上官宏忍著笑緩緩地開口,說:“關於他的性別,你問熹吧,他最清楚了。”
    鍾離熹一副與我無關的表情,轉開頭看著熏衣草田。
    “什麼啊,誰說一下啊。”我鬱悶地看著他們。
    南宮澈收斂了正太表情,有點憂傷地說:“納蘭筠,有三位哥哥,他父親一直希望能有個女兒。他尚未出世時,禦醫為他母親檢查,認為她不適合再生育了,所以他是最後一胎,他父親的‘女兒夢想’實現的最後一個機會。他出世後,他母親,竟為了要實現他父親的夢想而隱瞞他的性別,把他改成女孩來養。”
    我有點難以置信,“可是,性別不是那麼容易隱瞞的吧?”
    上官宏說:“有時候,我們總會因為太過喜歡而無法看清楚,這就是當局者迷。”
    “那什麼時候他父親才發現的?”
    宇文嵇右手托著腮看著我,說:“小童養媳,每一代的王和每一代的五族接替者的性別是相異的,你知道為什麼嗎?”
    “為什麼?”對於夢界各種稀奇古怪的狀況我實在無法這麼快了解全麵。
    “為了鞏固王和五族間的關係,並沒有硬性規定必須通婚,但性別的相異便是為了培養感情。”宇文嵇故意向我眨眨眼,“所以,小童養媳,我們應該要努力培養感情。”
    我撇開頭無視他,向南宮澈問道:“就因為這個所以納蘭筠的性別被揭穿?”
    南宮澈回答道:“在他滿月印記消失之後一直都沒有暴露,因為他母親正是上一代的幻師,瞞天過海也非難事。但是其他四族的接替者接二連三地都出現了,並且早都開始了修煉,納蘭族的還未有動靜。”
    上官宏接著說:“在大約九十年前,納蘭族不得不對所有直係和旁係這個年齡段的男孩們進行能力檢測,當然仍然沒有找到。而納蘭筠,不,那時的他名字是‘巫馬姒’,依然沒有被發現,而他的父親也一直把他當作掌上明珠,這使得他母親更加猶豫,就這樣又拖了三十年。”
    我垂下頭,九十年前,又拖了三十年,那麼他從出生直到一百五十多歲,一直都是在男扮女裝?我有些懷疑地問:“那他從沒想要自己說破嗎?”
    上官宏輕輕搖頭:“他曾說,早些年,他母親說他父親有病在身,也許很快就會……所以求他完成他父親這個心願,而後來,他母親卻因意外受重傷,彌留之際求他原諒她,並求他把這個謊言一直繼續下去……”
    “所以他現在仍扮女裝?”我想起納蘭筠的惡作劇,卻發現自己對於他的厭惡早就被同情取代了。
    “並不是這個原因,”上官宏搖頭,“他母親去世之後,他父親,說其實早就知道了,因此讓他恢複男性性別並且出麵承認自己的接替者身份。而不久後,他父親也去世了。他接替了幻師,納蘭族執事讓他恢複族姓納蘭……”
    “那,問題也算是解決了……”我舒了口氣說。
    “不,他的事被公開後,他家門前牆壁都被塗畫上‘變態’等難聽的話,大概是曾經和他有親密來往的一些女性或是對他心儀已久的男性,還有一些惟恐天下不亂的人,而他的三個哥哥認為被他連累辱沒了,說他既然已姓了納蘭就已和他們巫馬家沒有任何關係了,然後把他逐出家門。”上官宏沉重地說著。
    “這裏的人也這樣噴塗罵人的?還有,他們不是兄弟嗎?怎麼可以這麼絕情……”我無法置信地問。
    “無論哪裏,隻要是人,都有七情六欲,都會有這樣那樣的惡念貪欲……”上官宏用平淡語氣說出來的話,卻狠狠地紮進我心裏,我眼眶微熱,父母相繼去世,外人惡毒的謾罵,兄弟的絕情,世態炎涼。突然想起我下午曾惡狠狠地罵過他“變態”,心裏覺得有些內疚。
    上官宏低下頭,不再繼續講述,我環視著他們,都是心痛的表情,我咬著唇,以眼神一個個地詢問他們,最後,南宮澈閉上眼深呼吸著,然後睜眼對我說:“他斂去所有他的氣息,對我們而言,他失蹤了。五天後我們才重新感覺到他的氣息,奄奄一息昏倒在垃圾堆,渾身是傷……”
    我咬著牙,問:“誰這麼過分?”
    南宮澈,搖頭說:“他一直坐在路邊,不吃不喝,仿佛活死人,一些無聊的好事者朝他扔東西打罵他取樂,直到他體力不支昏倒後,被人抬著丟進垃圾堆。他的傷並不嚴重,但是,心傷難醫。”
    我試著想象他倒在垃圾堆裏的情景,鼻子一酸,眼淚差一點湧出來。
    “後來,他的傷治好了,但是一直自閉,不得已,我們把他送到水火宛。幸好,師傅們的開導對他有效。”南宮澈露出微笑,接著說,“師傅們告訴他,無法否認,生活唯一給我們帶來的就是痛苦,正因此,我們需要自己為自己製造快樂,然後才能享受我們的生命。”
    我低下頭,比起他,我的二十年算什麼……突然我抬起頭,問:“那你們這樣躲著他,不怕傷害他嗎?”我看見他們都笑了,宇文嵇放下手中的杯子,說:“小童養媳,為什麼你會覺得我們傷害了他?”
    “你們把他當怪物了啊,見到他就跑,尤其是你!”我指著鍾離熹說道,他卻一副“我不存在,你看不到我”的表情。
    宇文嵇托著腮望著我,說:“小童養媳,正常人如果這麼喜歡惡作劇,誰見了不躲?我們正是把他當成正常的朋友才躲開,假如我們因為同情他而強忍著被他整,那才是真正傷害他。”我看見旁邊的他們都露出會心的微笑,心裏開始羨慕,有這樣的朋友,還會害怕什麼?
    “喂,你不是應該偷偷摸摸的躲在陰影裏嗎?怎麼這麼大咧咧地坐在這裏喝茶?”我指著宇文嵇問道。
    “小童養媳,你這是關心我嗎?”他揚起嘴角笑著,略淩亂的黑發,粟色眼眸帶著些蠱惑人的邪氣。
    “切,誰關心你?我關心的是如果你被人發現了,就沒人幫我殺人了。還有,不許再叫我‘小童養媳’!”
    “我有另一個身份,這是對我不能見光的補償,我是你的直屬皇室商人,簡而言之,我養著你,所以你就是我的小童養媳。”
    “啊?”我張大嘴看著他,不是吧,我居然要花他家的錢?
    “當然大司農每月都會支付給你屬於你的‘工資’,還有太後及各位大臣也一樣領‘工資’。盡管大司農撥給你的款項已經足夠讓你享受你的皇室生活,但我是你的個人經濟支柱,我給你的是屬於你個人的財產,是額外的,可以保證讓你有更高一等的奢華生活。至於你嘛,你是我的政治支柱,也因此宇文一族的生意沒有人敢惡意破壞。”
    “哦——”原來他竟是我搖錢樹啊……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於是我站起來,從領口把吊墜拿出來,說:“哼,磁場磁場,不然我要找你們的時候都不知道要怎麼辦!”
    “是,是,遵命,女王陛下。”
    可愛正太及風度翩翩成人版兼換的南宮澈,外冷內熱總會讓人感到安心的上官宏,邪邪的帶著蠱惑力的搖錢樹,還有在一邊酷酷地……打著瞌睡的鍾離熹……-_-|||
    我滿意地看著一舉一動都帶著天生的優雅氣質的他們,很好,很好,我這個女王很幸福,作者沒有虐待我!(妲某筒子:=__=||||||你才知道啊?!)
    “啊!對了,我還沒問呢,為什麼鍾離熹一見到納蘭筠就逃得那麼快那麼誇張?還有剛才說關於他的性別,為什麼又是說鍾離熹知道得比較清楚?”
    “哈哈——”他們都笑了起來,鍾離熹一副被踩到尾巴的樣子。
    上官宏笑著說:“以前我們住在一起,有一晚他走錯房間,正好進了筠的房間,而筠又正好在換衣服,女裝,熹迷迷糊糊,以為真的是見到女性換衣服,嚇得急忙道歉趕緊逃出來,結果筠就故意穿著女裝追著熹說自己的清白之軀被熹看到了,要他負責任。追到外麵去,熹才發現是筠,但是有一些人在圍觀看熱鬧,而筠的演技加上幻術又完全是無懈可擊,熹無法替自己辯解,最後被當成偷窺狂兼不負責任的無恥之徒,現在筠一見到他都總是要逗他……”
    我想象著那種狼狽的場景,也“哈哈”地笑起來,但又不解地問:“那他為什麼還穿女裝?”
    “他總說,穿著女裝,就能感覺到他的雙親還在他的身邊。”上官宏微笑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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