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細的檢查藥物，留在帳內的季竹安分的幹著自己的事。那個史清倒是在旁邊走來走去，走的季竹心煩。
    不知是第幾次史清問她，“你說徐智達會不會成功。唉，我說季竹，你那個計策到底行不行啊。”
    行不行也是我的事，你急什麼。當然，不能這麼說史清，季竹翻個白眼，“氣血上浮，心緒不平，上火氣躁，補連翹二錢。”
    “我哪有！”急急申辯的史清，在看到季竹遞給徐米的單子時啞口。
    徐米嘻嘻繼續念道，“還要記得早晚刷毛，有助平息塞外烈性。”
    塞外是徐九州的馬，性子烈得很。原來說牲口呢，史清的臉一陣青一陣白，衝著徐米又是一陣臉紅，“去，小心我揍你屁股。”
    對著就勢做了個揍人架勢的史清，徐米哈哈一笑，當他紙老虎。
    “咳咳”兩聲，掀簾進來一個武將。黑乎乎的臉，硬邦邦的五官。拍拍腰間的刀，隻是點了點季竹，要她跟出去。
    外邊有人嚷著，“回來了，綠營回來了！”
    帳子裏幾人仔細看了看武將的臉色，沒看見應有的喜色，莫非綠營此行沒有走通山洞？
    這邊的史清與徐米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對著季竹說什麼了。
    季竹輕輕放下手中的紙和筆，閉了閉眼，睜眼深意的看了似乎要跟來的史清，慢慢搖頭。
    這幾日三人更是熟悉，彼此都有了默契。史清黯然拍著季竹的肩，欲言又止。徐米已然有了淚花。
    絕然轉身出賬，漫天的黑暗像潮水般湧來，冷的發寒，季竹無奈一歎，“時不與我，天不容我。”
    聽見季竹的話，黑臉武將回頭莫名其妙的掃了季竹一眼。
    季竹憤憤，哦，都要被砍頭了還不讓人發泄一下，太小氣了吧。
    剛走近主帳，就立刻奔過來一群人，七手八腳硬是將季竹猴急的扯了過去。然後背後被人一推，季竹跌跌撞撞的進了主帳。
    自己怎麼來的還沒搞清楚，就被幾人摟住，恩，有這麼歡迎砍頭的？
    “幾個粗大漢，抱著個瘦瘦的後生折騰，像話嗎？”假怒嗬斥手下，徐九州對著身邊的軍師抱怨。走上前一把將季竹拉出人圈。
    申算子嗬嗬添亂，“現在我總算覺得眼睛看不見有點虧。”
    這一下，滿帳轟然而笑，熱熱鬧鬧。
    親自正正季竹衣冠，徐九州懇切，“成了。”
    就兩個字，季竹覺得又到鬼門關走了一遭，有驚無險，魂魄歸來。
    這時候，徐智達換下衣服，束甲進帳，一眼就看見傻傻站在中心的季竹。猛的上前，本打算拍拍年輕人的肩膀以示嘉獎，但是手觸到季竹纖細的肩時，不由得放輕動作。“行啊，你。人不可貌相。”
    肩上是厚實的大手，搭肩的人是憨厚的臉，眼睛裏是滿滿的興奮。徐智達這張臉的表情比季竹期望的還要好。
    久違的暢快笑容和胸口快要溢出的感覺讓季竹緊緊抓著衣角，穩穩的站著。她想如果這時不是在戰場，倒是可以學學男子喝個痛快。
    帳外，大雪翩然而下，季竹放任自己抱著偷聽多時終於放心的史清和徐米。臉頰接住片片雪花，不覺抬頭。天空像畫裏似的，紛紛揚揚的都是白色，是這個冬季最後一場雪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