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丐慢慢起身，複雜的看著身上的厚衣，口袋鼓鼓，拿出一物，原來是一個藥包。
    “那個公子我？”書生偏頭問道。
    “沒事，可以走了。”季竹揉揉腰身，再抹掉手上鞋印，被踩的真狠。看看乞丐流口水般看著手上的厚衣，搖頭，“拿去吧，嗯，這個退燒藥包你也拿去，記得煮的喝了。”
    “可是我沒有發燒啊。”書生抓過厚衣喜不自勝，一臉滿足。
    “不要緊，當是補身子。還有你今夜就留在在這裏睡吧。這屋子應該是沒人住的。”季竹換下乞丐外衣，接過乞丐遞過來的長衣，眉頭微皺，一股難聞臭味撲麵而來。不由得挑眉，結果發現自己身上也隱隱傳出黴味，想想真是有味道，非常有味道，不禁嗬嗬嗬笑了。
    院子裏，正牌乞丐傻傻愣在原地，看著書生慢慢離去，呢喃，“他怎麼被踩了還笑得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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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深沉，徐九州卻半點睡意全無，披衣攤開一本書看著，思緒複雜，結果發現自己這樣看，根本是不知其書所雲。幹脆放棄，看向窗外的繁星，不再壓抑思緒。浩瀚飄渺，紛繁複雜，就像是這個局勢，覺得明白的過了頭，又覺得自己什麼都沒看明白。
    窗外燈火稀少，許多人都已經睡去了吧，靜靜的氣氛裏，徐九州腦海忽然閃過一雙飽含深意的眼睛，還有那飄逸氣息，那個人到底是誰？
    為什麼自己居然會感到似曾相識？記憶裏完全沒有那張臉，偏偏熟悉的感覺清清楚楚，而且當時那情形，似乎有話對自己講。
    然後這種安靜的思考被一聲“鬼啊！”打破。來不及驚訝自己居然對一個陌生人考慮太多，門就被敲響。
    “誰？”
    “是我，聞人歌。”門口的聲音溫潤如玉，讓人莫名的安心。
    “聞人兄怎麼來了？快進來。”徐九州笑道，將門打開，“你我之間還客氣什麼？”
    黑夜裏，人影立於門口。看著門口的人，徐九州忽的有些明白了，為什麼自己會注意到人海中的那個人，全都是因為門外的聞人歌。
    天藍的袍子舒刻的勾勒出修長的身影，自顧自的散發著脫塵絕俗，似乎有股輕煙環繞，隱隱浮動。
    房內燭火光亮，卻半點奪不走桌邊人的光芒。俊雅的臉，像是清月，皎潔白皙，眼睛裏碎光點點，然後是流動的墨色。有時候，徐九州幾乎懷疑起聞人歌，莫非本應是天外客，才會半點凡氣不沾。
    忽然想起夕陽下的人影，那種清澈的通透應該就是自己熟悉的原因了。但是心底分明知道還是有些不同，那個對自己搖手的人不是不沾凡俗的，而是一種千帆過盡的含蓄，坐看潮起潮落的明晰。
    聞人歌來就來，去就去，一直是風一樣的人物。徐九州和他是標準的君子之交，隨意隨心，便打趣問道，“聞人兄今日是被什麼風吹來的？”
    話還未完，門口就衝進一人，直嚷嚷，“哪來的鬼啊，真是胡搞！這叫動搖軍心！”然後木頭似的立在門口，愣愣看著屋內的兩人。徐九州苦笑，“這是史清，性子急了些，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