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錦瑟無端五十弦 第四十五章賭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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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賭博
在狩獵的第三天,眾人在一陣喧嘩中醒來,北楚銘瑤公主一大早醒來發現自己的貼身玉玦不見了,當即將自己院中所有下人招集收尋未果,不得已一大早覲見荊帝求助。
看著下方滿臉焦急地看著卿涵的姬銘瑤,胤佳桐站在一旁,也隻能無言。這位銘瑤公主任性是任性,不過,那家小姐沒有點兒小姐脾氣,而這位還是一國公主,有些小脾氣也是可以理解的。隻是,此時此刻,姬銘瑤很明顯已經將她的公主脾氣拋諸腦後了。
姬銘瑤明顯沒什麼精神,看來昨晚一晚上都沒有睡好,大概昨晚回去的時候就發現玉玦不在了,能忍到現在才來找卿涵已經很不錯了。看著那雙滿是疲倦、焦急還有幾分悲傷的眼睛,胤佳桐有些不忍。
昨天晚上他隻是蹲在窗外聽著,自然不知道那塊玉玦已經在卿楚手裏化為齏粉的事,但是,也知道那玉玦在卿楚手中,這位北楚公主要想拿回去,不被收剮一層皮下來應該是不可能的。
想起昨晚卿楚最後說的話,胤佳桐也隻能保持沉默站在一旁。
其實胤佳桐還是有些想不通,看卿楚模樣,不像是後來才發現自己的存在的,那麼,他又是出於什麼目的居然容忍自己聽了那麼久。還有就是他最後那句話。
——桐,將今晚聽到的暫時封在心裏吧。
他理解卿楚讓他不要泄露的苦心,但是,那個“暫時”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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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公主認為那塊玉玦可能是掉在圍場中了?”經過姬銘瑤的一係列闡述,卿涵抿了一口茶,問道。
姬銘瑤點了點頭。
“公主殿下你昨天可是在圍場中騎馬跑了一天啊,難道要朕讓人將這圍場都找一遍嗎?”卿涵的語氣有些冷冽,顯然是認為姬銘瑤在無理取鬧,不過,卿涵依舊是維持著基本的禮貌,道,“公主殿下丟的是什麼玉玦,朕賠你一塊就是?”
“並不是什麼東西想賠就賠可以得起。”姬銘瑤顯然很不滿,撇了撇嘴,小聲地嘀咕道。
如果沒有昨天晚上的事,胤佳桐也會認為這位銘瑤公主是在無理取鬧的吧。這圍場內外森林,又是高山峻嶺,一一找來,隻為了一塊小小的玉玦,簡直就是毫無意義的勞民傷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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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銘瑤,怎麼可以這麼無禮?”姬銘淵走了進來,朝著卿涵歉意地一禮,才對著姬銘瑤訓斥道。
姬銘瑤聽到姬銘淵的話雖然覺得委屈,還是忍不住拉住了姬銘淵的手臂,著急地問道:“皇兄,找到了嗎?”
姬銘淵終究隻是無言地搖了搖頭。從昨天姬銘瑤最後一次看到玉玦,他們推測可能是在她追那隻雪貂的時候弄丟的,所以,今天一早就派人沿著昨天的路線沿途尋找,結果仍舊是一無所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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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銘瑤公主,那麼重要的玉玦你應該保管得很好吧,也許不是自己掉了,而是被別人不小心拿走了也不一定哦。”就在姬銘瑤愁眉不展的時候,身後一個聲音突然想起。
姬銘瑤沒有那麼多的心思去探究冷漠寒臉上恍惚間帶著冷嘲的笑意,就被那話中的含義奪去了注意力。
那玉玦自己向來隨身攜帶,以前也曾經與人動手,卻從來沒有掉過,這樣看來,人為的可能性真的很大的,而昨天自己追雪貂之後,接觸的人就那麼幾個,那麼,最有可能拿走自己玉玦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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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姬銘瑤頭也不回衝出了房間,胤佳桐覺得心頭一跳。昨天卿楚與這位銘瑤公主有些摩擦他是知道的,看冷漠寒說得若有所指,這位公主現在八成是去找卿楚了。以前還好,反正就是莫名地認為對卿楚來說,他不找別人麻煩就算好的了,哪輪得到別人找他麻煩?隻是,這一次多了一點心虛的感覺。
姬銘淵似乎也猜到自己妹妹是去什麼地方了,忙對著卿涵一禮,也急匆匆地追了出去。
“哎呀呀,銘瑤公主想來是找到什麼線索了,陛下和桐君不去看看嗎?”冷漠寒望著兩人笑得禮貌。
那線索也是他故意引導的吧。胤佳桐看著眼前這個總是用一張無比陽光的俊顏笑得冷諷的人,矛盾的契合成奇異的魅力,但是,卻總讓自己有些莫名的排斥,本能地覺得危險。
不過,這位唯恐天下不亂的西禦七皇子這次的提議,胤佳桐卻頗為認同,他也有些擔心。希望卿楚別玩兒得太過火才好,看見姬銘瑤眼中一閃而逝的悲傷讓人覺得有些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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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銘瑤一闖進院中,幾乎迫不及待地就想要人開搜,不意外地被人攔了下來。
“請你們王爺出來見我。”姬銘瑤看著自己麵前這個美豔女子,眼中閃過不屑,說話的口氣也很衝。
“銘瑤公主,怎麼說也該是你進去拜訪才對吧。”茗岺倒是一點都不介意姬銘瑤言語的不遜,隻朝著屋裏瞄了一眼,道,“不過,我現在好心奉勸你一句,現在還是不要叫得這麼大聲比較好。”
我說小姐,雖然你說的是忠告,但是,用這種挑釁的語氣說來,基本上就是讓姬銘瑤不叫大聲也不行了吧。蕭畫影在一旁看著直搖頭。
很明顯,場中的人大都是與蕭畫影同感。
宋之默也微微皺了皺眉頭。卿楚雖然一般不會睡到很晚才起來,但是,卻必須是自然醒,如果被人吵醒的話,聽吟風他們說,脾氣會不太好。茗岺是故意要姬銘瑤卻惹卿楚發火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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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楚,你給我出來,你這個卑鄙小人,快點兒把我的玉玦還給我……”果不出所料,茗岺話音方落,姬銘瑤就唱反調一樣在院中嚷嚷了起來。
“銘瑤,不許無禮。”姬銘淵突然踏進了院中,止住了姬銘瑤的叫囂。
隨著姬銘淵走進來的,還有卿涵、胤佳桐和冷漠寒,眾人朝著卿涵行過禮,才又望向姬銘瑤。
姬銘瑤似乎也意識到自己失態,卻還是強昂著頭沒有低下。茗岺那張笑意盈盈的臉讓她想起卿楚那張仿佛永遠也不會改變的笑臉,莫名的火大。
蕭畫影無趣地撇了撇嘴,本來她還很期待卿楚被吵醒了會有什麼好戲看呢,她早上本來也是來找卿楚的,卻被這些人阻止了。抬眸看到茗岺笑得豔麗無雙,心中一動,尋著茗岺的目光望去,也不由得跟著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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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欄邊靠著一個人,絲緞一般的黑發披散著,淺淺的光澤讓人想起流水,在身後旖旎成奇異的風采,水色的長袍隻鬆散地披在身上,內力白色的中衣衣領微敞開,瑩白的肌膚若隱若現,自成一派不羈。
傾城容顏,在晨光中由帶著幾分朦朧,稱得唇角微彎的弧度似乎也迷蒙了起來,悠揚恍如一場迷離的夢境。鳳眸似睜未睜,水色之上似乎彌漫了一場茫茫大霧,卻仍然掩不住其中波光瀲灩,動人心魄。
風揚起了長發,吹起頰邊的長發,容顏靜靜地掩映在那幾分疏影間,似乎依舊在微笑,笑得溫柔,慵懶而魅惑,迷亂了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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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問公主殿下此番前來,有何貴幹?”清越的嗓音,仿佛一陣清風拂過,吹皺了一池清水。
眾人如夢初醒,蕭畫影卻覺得自己心肝兒抖了抖,莫名其妙笑得這麼溫柔,總讓人感覺滲得慌。又打量了一下場中,歎息一聲,暗罵了一聲妖孽。
“卿楚,你把玉玦還給我?”姬銘瑤對卿楚也懶得客氣了,直接走上前,道。
“玉玦?”卿楚麵上閃過一絲疑惑。
姬銘淵上前拉了拉姬銘瑤,才對卿楚將事情始末解釋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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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說,公主殿下是認為你的玉玦現在是在我這兒了?”聽完姬銘淵的敘述,卿楚請挑了眉,朝著姬銘瑤問道,目光卻若有似無地刮過一旁笑得戲謔的冷漠寒。他不認為姬銘瑤會這麼快想到他這兒來,而姬銘淵隻會盡力避免這樣正麵的衝突,那麼,會這樣沒事找事兒的也隻有一個人了。
注意到卿楚的目光,冷漠寒會給卿楚一個很無辜的眼神。他隻是小小的引導了一下,要怪也隻能怪那位公主殿下對卿楚積怨太深,彎兒都沒拐一個就直接衝過來了。
“一定是你拿了我的玉玦,你最好快點兒還給我。”姬銘瑤對著卿楚叫道。
看著姬銘瑤眼中太過明顯的焦躁,卿楚神情似笑非笑,道:“銘瑤公主殿下,沒有人教過你嗎?說‘一定’的時候,應該是自己證據在手的時候。”
“你……”姬銘瑤一下子被噎得說不出話來,隨即卻笑了笑,指著卿楚道,“你讓我徹底地搜查一下,證據就在你這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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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銘瑤此言一出,四鐵衛等人麵上都是怒色一顯,卻被卿楚抬手阻止了。
“公主殿下,我這兒可不是你想搜就可以搜的哦。”卿楚笑容依舊溫和,“不過,公主殿下若真的有興趣的話,我們不妨打個賭。”
“什麼賭?”姬銘瑤雖然依舊氣氛,眼中卻也閃過一絲鄭重。
“公主殿下如此著急尋找的玉玦,應該不是尋常之物吧。”卿楚不緊不慢地說著。
“當然,那是……”
“那是母親留給銘瑤的,所以,銘瑤一直很珍惜。”姬銘淵打斷了姬銘瑤的話,朝著卿楚解釋道。
卿楚眼中一絲興味劃過。母親,而不是母後,看來事情很有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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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是如此重要的東西,也該有與之相稱的賭注吧。”卿楚緩緩走下了台階,“我可以任你搜查,如果你找到了,卿楚任你處置。”
眾人眼中都是一驚,姬銘瑤一愣,倒是姬銘淵神色卻多了幾分凝重,道:“那麼,如果找不到呢?”
“不是說了嗎?賭注也得相稱才可以吧。”卿楚眉目一轉,唇角笑意飛揚一片,絕代風華,右手輕抬,玉指朝著場中一個方向一指,“如果找不到,那麼,他就留下吧。”
眾人朝著那指尖所指的方向望去,白衣一襲,風度翩翩,正是不知何時到來的尹天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