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15金蟬脫殼(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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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涵一愣,霎時頓悟,她回平陽城了,難道是回城擊鼓?都怪自己,自己千不該、萬不該說什麼鐳戰鼓的話,也怪自己對她的苦怪言行,沒往深處想。自己一時無心,怎想到會鑄成大錯。
“我要回去找奶奶。”秀兒奮力掙脫子涵的手,急忙往回跑。
“秀兒,不,不要,危險……”
“不要,我不要離開奶奶。”稚氣的聲音已飄遠。
子涵在後來追趕起來。
陳澤緊隨其後,急道:“讓我去追回他們吧。”
“陳將軍,請回吧,你若離開必然群龍無首,快帶兵撤離吧。我隨後趕上。”不容置疑地說著,頭也不回地以百米衝刺的速度向前衝。
“秀兒,等等我,秀兒……”子涵急呼道。
前麵的小女孩轉頭望了望,對奔跑追趕的子涵置若無睹。突然子涵一個不留神,被腳下的石頭絆倒一跤,踉蹌著重重摔倒在地,腳下的膝蓋上的褲子已被磨破了,腳扭傷了!她用力撐起自己,顧不得膝蓋上的疼痛,顧不得喘息,急忙往前追趕。
不知過了多久,浩翰的鑼鼓聲,馬蹄聲從平陽城方向傳來。鐵可可西裏率領的大軍難道已經在城腳下了?眼見秀兒,還在不停地狂跑。“危險,秀兒,你等等我,我帶你去找你奶奶,等等我……”
隻隔著一兩百米的距離,怎麼就追不上一個小女孩。子涵暗自抱怨著。
跑了許久,連續不斷的擊鼓聲從平陽城傳出,越來越清晰,越來越響亮。秀兒突然在山溝旁的石頭後停了下來,渾身顫抖地站立著。
正好給了子涵一個機會,迎頭趕上她。“秀兒”子涵急喚著,麵朝秀兒望得方向望去,頓時大驚失色,渾身抑製不住的顫抖,她急忙拉下秀兒。將自己和秀兒藏入山溝邊的大石下。
在大石下起身,微探出腦袋往前方看,野戀國的千軍萬馬正雲集在城腳下,幾十匹崇色的馬兒,並排而立。馬兒,四蹄刨地,仰頭長鳴,馬背上坐著頭戴銀盔的將士,中間一匹良駒上,坐著一個頭戴金盔,披甲上陣的彪形大漢,子涵尋思著這個答應就是鐵可可西裏。隻見他輕勒住韁繩,騎馬上前一步,叫嚷著:“鷹朝小兒,快快出來迎戰。”
平陽城內除了響徹的鼓聲外,不見一個士兵出城。鐵可可西裏坐在馬背上,在城下來回張望著,徘徊著,一時困惑,他們要出來迎戰嗎?難道他們的援軍來了?“城上那個擊鼓的,快叫你們將軍出來迎戰。”鐵可可西裏叫嚷著。
等了許久,沒有人答應,旁邊一個副將模樣的人仍不住大聲罵起來:“城上那個擊鼓的,我們將軍問你話呢,你啞了。”
城上的那個鐳戰鼓的背微駝的士兵,輕毫不以理會,反而更加拚命地敲擊戰鼓。
子涵抬頭望向平陽城樓上那個身著戰衣,背微駝的士兵的背影,心中一動,是她嗎?平陽城早已全軍撤出了,除了她還有誰?那個老婦人。緊張、焦慮、不安、擔憂多種的心情湧了上來,一雙冰冷的手緊緊地抓住秀兒顫抖的手,再也無法言語。
“鷹朝小兒搞什麼名堂。”鐵可可西裏在城下來回張望著,過了一會兒,才傳令道:“韓在、劉錦你們各領五千精兵,包圍平陽城,輪流值守,靜觀平陽城動向,不得有誤。其餘將士退後五裏,原地休息。”
“屬下領命。”馬背上兩個銀盔鐵甲兵作個了躬,各領一隊人馬,向平陽城外圍展開包圍。
鐵可可西裏則率其餘的士兵在平陽城外五裏地內,安營結寨。
一群士兵開始向子涵和秀兒藏身的大石方向走來,子涵趕緊抱著秀兒蹲下。一條小山溝裏,除了悠悠的青草外,唯一的藏身之地就是這塊可以容納兩三人藏身的大石。聽著野戀國的圍城士兵的腳步聲離她和秀兒越來越近,越來越近。她的心七上八下地撲通撲通直跳,暗忖:這回死定了。如今自身難保,什麼照顧秀兒,怕是要有負大娘所托。
突然聽到一聲下令聲:“韓副將有令,大夥發一下軍糧,原地休息,密切注視平陽城的一舉一動。”快要走到大石前的士兵突然停住了腳步,往後疾行而去。
夜幕漸漸暗下來了,四周都有野戀國的重兵把守,她們已在身陷包圍圈中。
“大哥,你說這鷹朝蘆葫裏賣得是什麼藥。不停地鐳鼓,又不出來迎戰。吵死了。”
“這你就不懂了吧。是想吵得我們不得安寧,然後來擊敗我們,中原人一向詭計多端,我們可不要中他們的計。你先歇息一會兒,我給你望風,回頭我叫你起來,換我歇息。”
“好,大哥,我也正有此意。”兩個野戀國的士兵,竊竊私語著,走近大石旁,靠石而歇休。
平陽城內戰鼓聲聲聲不絕,攪得平陽城外的野戀國的將士坐立不安。鐵可可西裏認為這是鷹軍采用的疲兵之計,不加於理會。到了第二天,清晨,天空剛露白靠石而歇的士兵伸了個懶腰後,“走,走領軍糧去。”一個士兵推揉著另一個往前走,取了一份軍糧,又回到大石旁靠石而坐。大石的背麵,子涵和秀兒無奈地坐著紋絲不動,大眼瞪小眼,生怕他們一時心血來潮走到大石後。
午後,子涵聽到平陽城的鼓聲逐漸微弱,心中大驚不妙,那個鐳鼓的士兵命懸一線間,無奈自己是一點辦法也沒有。
過不久,就聽到一句富有節奏得下令聲:“將軍有令,全體集合向平陽城進攻。”
周圍的包圍已漸漸撤去了。“秀兒。我們快離開這裏吧。”疲憊不堪的聲音響起。
“不,我不要,我要找到奶奶。”青稚的童音略顯得固執。
子涵無奈隻能誘哄:“秀兒,肚子餓不餓?”
“餓。”茫然無辜地點了點頭。
“秀兒,到安城後,就有水喝,有麵吃。我們先回去等奶奶,說不定奶奶現在就在安城等我們。”溫柔的聲音略具誘惑。
秀兒嘟起不滿的小嘴,堅定道:“不,我不要,奶奶說回城了,一定在城裏,我要在這裏等著。”
子涵無奈,心頭湧上一種挫敗感,心想:一定平時是少同小孩子溝通,連小孩都哄不了。鐵可可西裏一旦發現中計,開始追擊,這條路是必經之路,到時就不會這麼幸運。無奈腳傷未好哄騙秀兒又無果,隻能幹著急。
鐵可可西裏已斷定鷹朝此時已經疲憊,就派兵分幾路包抄平陽城,除了平陽城上站著的那個鐳戰鼓的士兵外,見鷹朝毫無其他反應。鐵可可西裏一聲令下,野戀國的士兵蜂踴而上,攻向平陽城。
衝進平陽城,這才發現除了平陽城內的除了那個鐳鼓的士兵外,空蕩蕩地再無一人。所到之處,除了死羊,還是死羊。鐵可可西裏怒氣衝天上了平陽城城樓上。
鼓聲依舊,隻是這咕隆隆……”的聲音漸漸失去原有的氣勢,節奏緩慢而沉穩,聲如零星散落的雨點,平添了幾分蒼涼。
兩個士兵把那個鐳鼓的兵拉離了麵鼓,她轉過了頭。
子涵趴在大石上,抬頭仰望不遠處身著舊士兵服,精神依舊矍鑠,可臉上卻有著無法掩飾的疲憊的老婦人,心撲通一跳,雖然已經猜到是她,但是心裏還是有著強烈的震撼。“奶奶,”秀兒目瞪口呆地望著平陽城城樓上站著的士兵。
一股怒氣竄到了頭頂,竟然設下懸羊擊鼓的圈套,留下一個沒用的老太婆來魚目混珠,想到這裏,鐵可可西裏心中流動著殺意、濃濃的殺意。“快說,平陽城的人跑哪兒去了。你們鷹朝的兵力有多少?”語聲如寒冰般地冷厲。
老婦人冷冷地瞪著鐵可可西裏一眼,轉身走到麵鼓前,高舉起鼓槌,朝鼓麵敲打,厚實的鼓聲如深紮於土地的古根般堅定。“隆隆的鼓聲,”有如催人的魔音,在唱響著他的恥辱,鐵可可西裏怒不可竭,拔劍出鞘,冷冷道:“放下你的鼓槌,我可以考慮饒你不死。”
老婦人手上的鼓槌落在鼓麵上更加堅定有力。鐵可可西裏走到麵鼓旁,不由得皺了皺眉頭,鐵青的臉上罩了一層嚴霜,冷冷道:“我看你能硬到幾時。”隨即,舉起利劍,朝老婦人的右手臂上砍了下去,血花四濺,斷臂在空氣揚起一個蒼涼的幅度,隨即落下。
老婦人的臉色頓時蒼白如紙,伴隨著一陣錐心刺骨之痛,一行淚撲簇簇地流下來。她依然用僅存的一隻右手高舉起了鼓槌,“隆……隆……”她微駝著背,陽光的照耀下,顫動著生命的色彩,陽光下投射出長長的一條影子,蒼涼的影子,孤寂的影子,高大的影子。那是一種沒有辦法用語言來形容的背影,蒼涼中的決然、堅定、無畏、頂立,這也讓她整個人,看起來驚心動魄,原來一個老婦人的背影也可以如此美麗,如此讓人動容,以至於讓看到的人淚流不止。
趴在石頭上的子涵眼圈紅了起來,泫然欲泣。她緊緊的夾住秀兒,緊緊地將她顫抖的身子,壓在身下,用盡力氣,緊捂住她欲尖叫、嘶喊的嘴,卻無法抑製自己的顫動。平陽城城樓上的老婦人,平凡而質樸,是那種走在大街上普通的讓人不會多看一眼的人,此時此刻她是如此的高大,高大的猶如頂天的巨人,她是如此的美麗,美麗的如同傲然挺立的秋菊,也許所有的讚美,在她的身上都是有過之而無不及的。
鐵可可西裏有了一絲的震撼,所有的怒意便頃刻被那堅定、絕然的背影吞蝕殆盡了,心中湧起一股敬意。他一改往日嗜血和冷酷,淡淡道:“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放下鼓槌。饒你一命。”
老婦人對他不以為然,他定了定神,劍鋒直指老婦人的咽喉,劍鋒在老婦人的咽喉上輕輕地劃上一個口子,她緊握手中緊握的鼓槌,落了下來,伴隨著巨大的疼痛,身軀忽然就失去了力氣,如紙般軟綿無力的身軀緩緩地倒下。
就在她的身子落地的瞬間,“不……”子涵和秀兒幾乎同時哭喊了出來,剛發要出去的尖叫聲,卻被擋了下去。身後兩隻大手,緊緊地捂住她們的口。將她們強行按在石塊後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