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未妨惆悵是清狂 第08章 紫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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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與旭絲就是要離開了。
也不知為何,“昨日見到的那穿著狐狸皮襖的究竟是誰?”這個問題一直糾纏著我,不過我也是並沒有多想。
離開這家客棧,自然是去山海鎮那個地方。
那個縣為何取這個名字,自然有它的道理。
便是因為那裏的山與海十分的著名。
山是玉女山,傳說是以為王母娘娘寵愛的仙女在這座山上所遇良人,隻是那些事情被知道後被天庭窮追不舍。仙女無奈,最後自身終是死在了這座山上,最後口中喃喃道:“玉郎……”之後王母娘娘心痛萬分,便是讓那個仙女的愛人:玉郎共死在一處,好讓仙女欣慰。
玉郎之玉,仙女之女,便是成了玉女。
我聽之後感覺故事戲劇無比,便是搖搖頭,感覺世間的傳說是如此相似。
就這樣,這座山在這個傳說的相伴下,也是舉世聞名。畢竟,有如此傳說的山並不是多見的。
而,九月初九,在那玉女山上,不知會出現什麼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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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現在正坐在一輛馬車之上。
因為山海縣路途遙遠,旭絲怕在九月初九不能到達那裏,於是雇了一輛馬車。
本是要騎馬的,不過我對於騎馬一竅不通,而旭絲又不能丟下我,於是便是雇了一輛馬車。
就這樣,坐在馬車上,上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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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我所處的地方叫做太平鎮。聽說這個地方十分的太平,十幾年來一直平平安安,安詳和睦。
我臥在在馬車之上,身後有軟軟的墊子。看著周身來來往往的百姓,倒是笑著看著旁邊的旭絲,道:“果真是太平!”
旭絲望了望我,亦是笑了:“每個鎮的名字都有自己的道理。”
這個道理,我是知道的。
我卸開簾子,望了望旁邊,卻聽見一聲驚呼。
我立刻轉過頭,卻看見一個幾歲來大的小人兒正持著馬跌跌撞撞。
我看他樣子驚慌不已,神色慌亂,正朝我撲過來。
我心中隻能想到兩個字,那就是“不好”!
就在那匹馬快要撞到我這輛馬車的時候,身後的旭絲卻是笑出了聲。
這一笑,低沉而清脆,如同精致的中提琴在演奏。
就在這時,那個瘋癲的馬耳卻是不動了。
那馬已然恢複了原先的模樣,看起來平靜如初。不過那身後的小孩兒卻是大吃一驚,望著我們,神色閃爍;“你們是什麼人,竟然可以將這難以馴服的汗血馬……”他說著說著,隨後便是沒有說下去了。畢竟旭絲隻是笑了一聲,之後那馬停了,雖然是讓人驚異,但隨後想象也許是什麼巧合而已。
我看著旁邊的旭絲,卻見他本是笑意盈盈,聽了這小孩兒的話,就坐在馬車閉目假寐。
我看著他秀美的輪廓在陰暗的照射下越發的模糊。
於是,我望了望那個馳馬的小孩兒:“這隻是巧合罷了。若是他人一聲笑聲,就可以讓汗血馬停止馬蹄,那可是太匪夷所思了。”
確實。馬在瘋癲的時候,又怎麼會聽他人的聲音而停止所要做的舉動?何況還隻是笑聲而已。
那個小孩兒明顯是不信。他望著我們,眼眸閃耀萬分,隨後竟然笑了起來:“不知兩位可否到紫府去坐坐,好談談那馬兒之事?”
我沉吟,為難的看著麵前的小孩兒:“隻是……我與我家哥哥實在是趕急……這可如何是好?”
我看著麵前越發感覺單純的人,心中卻笑翻了天。
“無事。”麵前的人臉色不變:“若真是耽誤了,我便是送贈千裏馬。讓二位快速到達。”
周圍倒是沒有多少人在看我與那小孩兒,隻是手指指指點點,讓我頗為尷尬。
我前生從沒遇到過這樣的事情。
就在這是,一個微微飄渺,空茫不定的聲音讓所有的人都愣住了。
眾人心想:這世間竟有如此好聽的聲音?
我卻是笑看馬車中假寐的旭絲。他雙眸忽然睜開,嘴角露出醉人的笑,越發燦爛,雙眸卻是陰霾萬分:“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我看了看旁邊的旭絲,再看看了那神色驚喜的孩子,張了張嘴吧,最後還是把話給吞進去了。
我坐進馬車,看了看旁邊露出微笑的旭絲,氣就不打一出來。
馬車開始緩慢的動了。而那個小孩子上了馬,跟著我們一起朝前方行馳。
不知不覺,就是看著前方紫氣晃動。
那個小孩兒甜脆的聲音響起:“那裏是紫府。”他是在給我們介紹。我不以為然,依舊是笑嘻嘻的。
馬車前行著,已經是到了那紫府了。
我一看,卻是大吃一驚。
我原來以為那紫府隻是一個平平淡淡的山莊。卻沒有想到,可以唯美成這樣。
紫府的大門周身的裝飾夢幻迷離。仿佛是用紫水晶雕刻的。美輪美奐,精致的不成樣子。
隻見那周身藤蔓爛漫,卻是隱隱泛著紫光。
這“紫府”名字是理所當然的。
那個人帶著我們敲了門,開門的卻是一個絕色女子。
她身著紫裝,與周身的紫色相互襯映,十分的美麗而夢幻。
隻是,她的臉上過於蒼白無力了。
蒼白的不見血色,她望了望我們,之後對那小孩子笑道:“閑逸,帶了客人來了?四殿與公子可是要不高興了。”
那叫閑逸的一臉哭喪:“可是……可是……”他也說不出話來,隻是訕訕的望著我們這一輛馬車。
我與旭絲莞爾一笑。
就在這是,把絕色女子衝我們一笑,道:“你們是閑逸帶來的客人麼?不必拘束,進來坐坐吧。”
旭絲漫不經心的應了一聲,雖笑得明媚,卻眉目看向別處。飄渺得有點無力。
我擔憂的望了望旭絲,隨後看向了那個絕色女子,笑吟吟道:“好。”
隨後便是拉著旭絲走下了馬車。
我看見那絕色女子望了望旭絲,有一時的驚豔,但隨後還是不失禮節的朝我們點頭致意。
好一個大家閨秀!
我笑盈盈道:“這位姐姐可真是貌如天仙。”
她顯然得笑道:“那謝過這位妹妹的稱讚了。妹妹可叫我為紫蘇兒,不知妹妹如何稱呼?”
我笑:“我叫可雙藍,我哥哥叫做旭絲。”
我並不想用什麼假名,而是踏實的說出了真的名字。別人待我如何,我便是待他如何。
她眉目一顰:“這姓……可算是沒有的?”我心一驚,隨後笑道:“是啊,我與哥哥是從一些小地方來的,那名字,是爹娘取得,他們沒有讀過書。”
我看見絕色女子臉上沒有一絲的鄙視,依舊是充滿笑意的望著我們。
我從原先的刺探到現在的尊敬。
紫蘇兒笑:“兩位先進來吧。”
我跟著旭絲立刻走進了其中。
旭絲今天似乎不正常,沒事都是假寐,或者是對什麼都漫不經心,現在算是好的了。
當我走進裏麵,還是大吃了一驚。
我沒有想到裏麵同樣的夢幻。
這紫莊裏麵可全是美人。一些丫鬟都是生的美貌無比。我看著麵前的旭絲麵無改色,看著天上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我嘀咕一聲。就在這時,旭絲的神色忽然轉向我,神色也變得自然了。
他衝我明媚一笑,笑的單純,完全沒有剛才的飄渺氣質,笑道:“雙藍,站著幹什麼?”
那雙眼睛裏麵,卻是多了什麼東西,有點茫然,卻如同墨汁一般的,讓人看不透,隻能感覺濃鬱萬千。
我深深的呼吸,看著麵前夢幻的風景,笑道:“旭絲,有的時候,我感覺你太過飄渺。”
旭絲一愣,鄭重其事的望著我,笑:“為何?”
我轉過身望著我,聲音鏗鏘有力:“有的時候,感覺你……根本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他身體一顫,卻最終還是溫馨的笑道:“可能是我在想二十一世紀的事情吧。”
我點點頭,感覺這句話還是有道理的。
旭絲笑,撫摸著我的長發,如玉冰涼的手指纖細而白皙,也是與紫莊的紫色相互襯映,美得寒氣逼人。
我不知不覺的停止了說話,而是看著旭絲。
他撫摸著我的長發,不知在想些什麼,而那雙微微顫抖的手指竟然有些心有餘悸。
他笑得依舊是從容,世間難有。
占盡人間傾城,美得紅顏相博。那白皙的神色,雖是單純,但總是感覺……多了什麼。
我笑:“好了,這紫莊美得不似人間之有,現在仔細觀賞吧,不然以後就看不到了。”
我看著旭絲蒼白的神色,低低的說了一聲:“旭絲,怎樣都好。也不要想不開。你現在的樣子不正常,完全都不像是你。”
我知道我說的他明白。
他點點頭,笑容明媚:“嗯。我沒有想不開。”
那雙狡黠的雙目黑魆魆的,有點寂寥。有點空洞。
我看了看那個絕色女子看著我們的對話,朝我們笑著:“兩位去要去見公子?”
這無厘頭的一句讓我呆愣:“公子?”
紫蘇兒笑:“是啊,公子。”
“他是誰?”我訕訕的望了望旭絲,說道。紫蘇兒傾斜輪廓,聲音一下子變得輕柔,如同玉珠落地,敲進世間精華:“他啊,是我們的公子。”
除此之外,紫蘇兒沒有說什麼了。
她神色癡迷。
我便是知道了紫蘇兒喜歡她的那位公子。
我心中嘀咕:情癡。世間上愛情真的這麼好麼?
莫名的,我響起了炎,心中泛起了波動。
我明白,我不喜歡他,他就如同大哥哥一般。
他去了,我會心痛。但是,我永遠不會如何如何的絕望與無望。
因為我——終究還是學不會愛情。
愛情……究竟是如何滋味。
不知不覺,我看著紫蘇兒,笑笑,安靜而無聲。
紫蘇兒顯然一下子驚醒,抱歉的望著我們:“對不起二位了。剛才如此失禮。”
我搖搖頭:“沒什麼。”
隨後看了看旭絲,隻見他明媚笑著,神色說不出幹淨,而我道:“而且……我們剛才也自顧自的。”
紫蘇兒依舊是抱歉的笑,蒼白的臉色如同鬼魅一般。
恐怖而絕然。
紫蘇兒不知何時手持紫色燈籠,帶著我們來到了一處隱然的小道上。
我看見其中隱隱森森,心中不免有點驚悚。
水滴聲漸漸的響起,帶著緩慢的節奏。
——滴答滴答。
——滴答滴答。
一聲一聲仿佛帶走了我的心魄。
在黑暗的地方,那紫色燈籠特別的亮,也是特別的引人注目。
我仿佛來到了地下水道一樣,腳下是淺淺的一地水,踩上去會發出專屬於水的聲音。
——滴滴答答。
——滴滴答答。
我望著周圍,感覺前方沒有出入一樣。
就在這是,紫蘇兒帶我來到了黑暗中的一個角落。
她輕輕的敲著黑暗,聲音如同脆鶯嬌啼:“四殿,不知公子在何處?”
我一愣:“紫蘇兒不知道那位公子來何處麼?”
就在這時,那門打開。
其中亮的仿若隔世。如同我站在了太陽的最上方,那般耀眼異常。
隻是裏麵沒有人。
就在這時,一個聲音響起來:“進來吧。”
紫蘇兒應了一聲。
帶著我們來到了其中。
其中金碧輝煌,空間大的不能所以。
既然如同一座城堡一般。我本來以為這隻是一間小屋,卻沒有想到竟然會是如此大的麵積。
紫蘇兒領著我們進去。
透過萬丈光線,我終於看見一位修長的身影在陰影下陰晴不定。
我不知道那是誰。
我隻是感覺那人安靜的有點寂寥。泛著白蓮的氣息。
我看見一雙巧妙無比的手一雙手透過簾子卸開了布簾的一角。
那雙手,勝似與女子的白嫩。那雙手,如同上好的白玉,點綴而成。在漫漫的白霧之中,尤其的突出。
紫蘇兒低下頭盈盈半跪:“參見四殿。”
我聽見其中的人聲音低柔無比,卻是讓我感覺全身一凜:“不必多禮。”
不知為何這個地方何以如此的亮,隻是那人影的位子上卻是黯然無光。
有點寂寥,有點狂妄,有點……悲涼。隻是,最後,都是被那種淡定若無聲的聲音給包圍了起來。
我有一時之間的錯愕。一時之間的感想。但是在那個聲音之下,統統化成了無我。
我看著我麵前的人。我雖然是看不見他的容貌,但是可以他現在啼笑皆非。
有的時候,我感覺,這樣的人真的好怪,天底下應該不會出現了。
但是,我麵前卻有了一位。
他看著我們,在帳幔之下從容不迫,大膽的望著我們。
紫蘇兒望著他,笑道:“四殿,可知公子在何處?”
四殿道:“說不定去遊山玩水了。”我聽見他聲音淡淡的戲謔。
紫蘇兒平靜的望著我們,神色抱歉:“公子一定是出去了,不如多住幾天。等公子回來,再見麵……”
我卻道:“紫蘇兒姐姐,不必了。我要在九月初九去一個地方,快要九月了,若再不去。可是會錯過。”
我看見紫蘇兒眉間一瞬之間複雜的神色,隨後衝我們笑笑:“那就不挽留了。”
說著,她朝我們作了一個請的動作,卻是動作陰柔,卻無辦法做作。
我莞爾一笑:“嗯。”身後的旭絲卻是半瞄了那個四殿一下,隨後用那明媚的笑容看向我,笑靨如花,真真是絕色傾城,美得風華與絕代。
我與旭絲跟著紫蘇兒出了莊。
走前,我再次望了望那紫莊。
我想,此紫莊必然是“紫泉宮殿鎖煙霞,欲取蕪城作帝家。”了。
就在這時,那個小孩兒跑了出來,就是當初帶我來到紫府的閑逸。
他看著我們,小孩子般說道:“你們還沒有給我商量馬匹的事情呢!”我看見他氣惱萬分,便是笑道:“你是閑逸吧,閑逸,今後我定當會來,到時候,就告訴你那馬的事情。”
而此後,紫蘇兒後處道:“以後可以常來玩。”我點點頭,轉過身看著那蒼白的神色,心中不免擔憂。
我含淚望著她:“以後我會來的。”
隻是我沒有想到,以後的時候,又是有多少事情周旋在我的身邊。日後必將相見。
我坐上馬車,又看見旭絲閉目養神,便是連連歎息。
“旭絲?”“旭絲?”
我輕聲叫了旭絲兩聲,卻沒有想到旭絲已經睡著了。我微微一笑,拿起一件薄薄的衣衫,披在他的身上,未免他著涼。
就在這是,旭絲動了動,衣衫頓時滑落。
我又迅速撿起,抬起頭時看見旭絲睜開的眼睛。
那雙眼睛,迷離萬千,帶著淡淡的茫然,如同霧氣一般的讓人掙脫不已。
那眼睛,波光流轉,眼中沒有笑意,隻是麻木、冰冷與空洞。
一瞬之間的嗜血劃過眼底,隨後消失之間。
他藍衣飄渺,鉤錯間,唇與唇相互碰撞,卻是輕柔的、好像沒有發生過事情。
淡淡的如同一輪輪廓。
我雖是一愣,卻看見旭絲已然是閉上眼睛,如同剛才是夢遊一般。
我笑笑,觸摸了嘴唇。然後把那衣衫再度撲在他的身上。
我看著馬夫揮動了鞭子敲打馬背的聲音,然後如同規律一般,我也開始嗜睡,閉上了眼睛。
就如同是一場華麗終結的美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