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洋在徐家楓車上兩人聯機玩遊戲，突然手機屏幕上跳了條信息出來，是周恒宇的。
    周恒宇：洋洋，很晚了，明天還要上學呢！
    徐家楓剛才和厲洋配合得很好，突然見厲洋的人物杵那不動，側頭喊，“厲洋！幹嘛呢？”
    厲洋回神，發現自己的角色小人已經變灰。他煩躁地往座椅上一靠，低氣壓道，“催我回家了。”
    徐家楓花了幾秒才反應過來說的哪個家，心裏一酸，“哥，趕緊收收，你看你這霸氣都側漏的，別給人嚇著。回去軟萌點粘人點，別事情沒查清人設先崩。”
    “知道了知道了。”厲洋扣上帽子下了車，“他要每天跟我一起上下學，我以後單獨行動的機會少。回頭你去幫我提下車，直接停我家車庫裏就行。鑰匙什麼的你都有，先別還我了。”
    厲洋說完往周恒宇外婆家走。他出來時就一路打招呼，這會晚了老人家不少收了攤，他倒是清閑不少。他看見黎奶奶推著小車回家，趕緊跑兩步上前，“奶奶，我來吧。”
    “好好，孩子真乖！”黎奶奶鬆開手讓厲洋推車，“不重吧？太重的話還是我來啦。”
    “不重的。”厲洋推著車平穩地跟著黎奶奶往家走，想了想開口道，“奶奶，我叫厲洋。”
    “洋洋啊，好孩子。”黎奶奶高興地拍拍他胳膊，指著一扇大門，“以後來奶奶家玩，就是這裏！”
    厲洋抬頭瞅了一眼門牌號，點了點頭，“好。”他把車交給黎奶奶，揮揮手，“奶奶再見。”
    黎奶奶也立刻揮揮手，“好，再見再見。”
    厲洋一路小跑著回到周恒宇家，大門開著一條縫，他推開走進去，轉身插上門閂。
    客廳還亮著一盞小燈，他穿過客廳走進內院，周恒宇剛好聽見聲音從房間走出來。
    “門鎖了嗎？”周恒宇悄悄問。
    “鎖了。”厲洋本能回答，心中卻生出一種怪異的感覺，好像他真的回家了似的。
    周恒宇眼神朝外婆那邊瞟一眼，外婆房間剛關了燈，他低聲道，“下次早點回來，老人家惦記。”
    “好。”厲洋內疚道，“宇哥，對不起。”
    周恒宇招招手，帶著厲洋回房間後才放開聲音微笑著對他說道，“我不是怪你。你下次想出去玩，可以趁外婆睡了再去。她睡得早，七八點鍾就不出來了，肯定不耽誤。”
    厲洋借著帽簷的陰影斜眼看他，挑了挑眉，原來他還有這套路呢？挺悶騷啊！
    厲洋彎起嘴角，慢悠悠道，“我知道了，宇哥。我會替你保密的。”
    周恒宇聞言一愣，尷尬地擺了擺手，沒好意思說自己從來還沒試過。
    他伸手比劃一下，讓厲洋看看他的房間，“你怎麼就一些衣服在徐律師那？我都幫你收拾好了，在那個櫃子裏。以後換了衣服放進髒衣籃，晚上我會丟進洗衣機洗。”
    厲洋以前在家和王阿姨相處的時間最多，王阿姨也常這麼對他說，沒想到在這裏重現。
    他站在原地沒動，輕輕應道，“哦。”
    周恒宇看也再沒什麼可收拾的，便說，“洗漱用品有套新的在浴室，你先去洗澡吧。”
    厲洋摘掉帽子，理了理頭發，“嗯。”
    周恒宇又朝他笑笑，然後離開他的房間。他要等厲洋洗好澡收拾浴室，於是坐在床邊拿起床頭的手機，想再試試打打那個熊孩子電話。可是，他撥通，對方掛斷。他再撥通，還掛。
    厲洋肩膀掛著換洗的衣服，手裏拎著條內褲，心道現在的推銷員這麼敬業的嗎？
    周恒宇房間門開著，他剛好可以看見厲洋路過按手機的動作。也許巧合，他一撥，厲洋一掛，兩人同框。周恒宇好歹做了那麼多年的閱讀理解，結合上下文，厲加洋不就是，厲洋？
    他站起來快速走過去，跟在厲洋身後，再撥，看著他掛，然後鬆了口氣。
    厲洋自然不知道他在想什麼，隻是知道他跟在自己身後，還尾隨到浴室，心裏警鍾敲響。
    “宇哥，你要先洗？”他背對著周恒宇，已經顧不得表情管理。
    “不不不，你洗你洗。”周恒宇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的行為看起來有點像個癡漢。
    厲洋慢慢轉身，向前一步，將周恒宇籠罩在他的影子裏，“那你還有事？”
    周恒宇看不清他的表情，並未察覺異樣，猶豫著問道，“呃，你叫厲洋？”
    厲洋挑眉，“不然呢？你是不知道我姓什麼以為我叫楊洋？”
    周恒宇立刻擺擺手，“那倒不是，就是吧……我打下你電話你就知道了。”
    厲洋莫名其妙地看著他撥號，然後自己手機上那個騷擾電話又亮了。
    “是你？”厲洋掛了電話，出乎意料地看著對方，聲音驟冷，“你怎麼知道我的電話？”
    周恒宇趕緊解釋，“嗯，我是你的大學語文老師。今天上午整個體育係和藝術係，隻有你沒來。我本來想通知你明天下午第一節的課一定別遲到，沒想到這麼巧。”
    他心道怪不得厲洋身材這麼高還這麼好，原來是G大體育係籃球班的。難怪自己幫他收拾衣服的時候，大多數都是運動服和籃球服，還有一大箱球鞋。隻怪自己太遲鈍沒想到。
    厲洋不自在地皺眉，這樣總被一個同性盯著身體看可不是什麼好的體驗。他想起徐家楓今天說的話，抿著嘴臉上完全裝不下去。他沉聲道，“是挺巧。我先去洗澡，明天我會上課的。”
    周恒宇看著厲洋摔門進了浴室，扶了扶眼鏡，心想果然小孩子都不喜歡老師。看看這態度，今天最差，沒有更差。也許寄宿在老師家裏，會讓他在同學那感到很丟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