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凝雲和顏君陌趕到左家舊址後，發現此處已經是一片狼藉。
    古舊的大門前拖了一路的血跡。
    麒麟衛在其間進進出出，已經是帶出了好幾卷草席。
    血還在其上不停的滴著。
    “舅舅。”顏君陌拱手拜見何岸。
    他正坐在院子旁邊的石桌上翻著左家人口的名單，一旁的小官吏正匆忙地記錄著名冊。
    顏君陌喚了好幾聲，何岸才頂著個黑眼圈抬起頭來。
    其衣服上也是血跡斑斑，樣子是一夜沒合眼。
    大清早的蘇謹和淩王都不見蹤影，如今隻有他指揮著麒麟衛工作。
    何岸看了眼顏君陌輕輕點頭當是應了。
    是見一旁的顧凝雲才站起身來，端著行禮道了聲：“顧教主？”。
    顧凝雲微怔，何岸是認出了他。
    這聲教主叫得是好生熟絡。
    顧凝雲撓著頭：“先生許久不見。”
    “血疫之事，最近勞煩大人操持了。”顧凝雲客套道。
    “分內之事罷了。”何岸道，隨即他放下了手中的文件。
    他眼睛看了眼顏君陌，又看了看顧凝雲，領著二人向院子更裏麵走。
    何岸邊走邊道：“昨日事發忽然，折了了的麒麟衛現在已經安排好歸處了。血疫的源頭終有了些線索。”
    “我們在左美麗的房裏搜到了所謂的解藥。但對於昨日出現的血傀並不是很見效，反到在前左家尋到的血傀有些效果，可藥性還是欠了些。初步鑒定，左家有抓人試毒之嫌疑。”
    “此處可以抓下左家的。”
    “但抓拿的事，還需借用淩王之手。”何岸對顧凝雲大致將昨夜的事情交代了一遍。
    而顧凝雲聽著昏昏欲睡。
    他想血疫真有什麼解藥，他們如今也不會淪落至此。
    “那左美麗如何了?”顧凝雲打著哈欠。
    何岸微微眯眼：“昨日染上了血疫，現在將她和她的侍女關押在柴房。左小姐尚且有些意識。但侍女卻瘋了。”
    他走在前麵，久久不見顧凝雲他們跟上。
    忽然回頭，即看見顏君陌站著顧凝雲身邊。
    顧凝雲有極大的趨勢往他那大尾巴侄子那方向倒。
    何岸一瞪眼，往後揪著顧凝雲的後領，將人從顏君陌身邊拉開。
    顧凝雲微微醒神，還未覺發生了什麼。
    “顏家的小子心思縝密，你離則遠先為好。”何岸平靜道。
    顧凝雲這才驚醒。
    當顏君陌還想將他揪回去時，他特意躲開。
    他背著手，和何岸齊肩走。終於正了些神色，一改方才的慵懶，內心不禁摸了一把冷汗。
    何岸回看。
    兩雙血眸對上，顏君陌絲毫沒有猶豫的退讓，跟在了他們身後。
    顧凝雲拍了拍胸甫，鬆了口氣。
    強勢的轉回話題道：“半死不活的最是痛苦。”
    而今左家損失殘重，但乃是富可敵國的存在。要是覆滅了，左家莊千萬的財產遺世，必定會引來他人收割。
    到時候隻怕是會迎來大亂，加速瘟疫的傳播，讓事情變得更加一發不可收拾。
    朝廷的介入，本以為左家全亡與血疫，就可全盤將左家的產業收為己有，鏟除朝外一大隱患。
    但奈何左美麗重傷，左落銘不知去向。
    左家繼承權不定，朝廷也不敢妄動。
    顧凝雲現在也是武林上的眾人之矢，見死不救難免身份會遭到攻擊。
    現如今，還是先各和他們先牽著些為好。
    “左家實力非同小可，但並無收回的辦法，殿下不必過於心急。”何岸也看出了顧凝雲的想法。
    眼下，他觀左美麗性子剛烈，隨左震，不似左落銘善妒猜疑。
    救她，之後對於朝廷確實有利。
    到時候，左家行動被朝廷牽製後，再來軟磨他們的權利，還能穩固左家莊的民心。
    此時，柴房內，烏黑一片，突然的光芒，讓裏頭被鐵鏈栓住的二人同時縮住了脖子。
    此時的左美麗一隻眼睛已經變成了白色，手腳和額頭上的青筋突起，模樣看起來十分是滲人。
    “顧教主。”左美麗吃力，她正抱著一旁正在咬著她手臂的小清。
    顯然，左美麗意識還算清醒。
    顧凝雲笑了笑，道：“此次我是來還恩情的。左小姐不必介懷。”
    說著，他又打了個哈欠，掃過一旁麒麟衛呈上來的白瓷碗和短匕首。
    “開始吧。”顧凝雲輕笑。
    他拿起匕首往自己手腕邊上幹脆利落地劃了一刀。
    鮮血留下來的時候，栓住左美麗他們是鐵鏈忽然哐啷一響。
    一時間，眾人大驚。
    隻見小清鬆開了左美麗，忽然瘋狂地往顧凝雲那邊撲出。
    顏君陌立即擋住了顧凝雲。
    而小清則被鐵鏈困住了行動，不能再向前一步。
    左美麗啞語，眼底也露出了些血性，但眨眼的功夫又恢複了正常。
    她動作搖晃地跪下。
    顧凝雲透過顏君陌沒擋住的一片區域看到左美麗的動作忽然一驚。
    隻看見左美麗叩拜，聲音帶著哭腔，卻乃慷鏘有力道：
    “今日教主的大恩大德，小女子於他日，定當湧泉相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