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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實驗方法確定下來了嗎?”
    “還差點,這個星期都要隨時開會。。。”
    “可能不會。”
    前兩個人都轉頭看過去:“老許,怎麼說呢?”
    許白臻從資料梳理裏麵抬起頭,隨手合上手裏的實驗書:“有人請了幾天假。”
    另一個嗨嗨的笑著:“這算什麼,又不是負責人請假。”
    許白臻不置一詞,隻是從腳旁邊彎腰抽出一係列叢書。
    兩個人對視一眼,遲疑的問道:“不會是對麵的實驗管理人請假吧?”
    許白臻給了點頭:“bingo~”
    “我去,不是吧?”那個研究生一臉苦相:“這才剛剛開始呢,”
    “屁!這是還沒開始呢,就請假,怎麼。。。出師不利的趕腳啊?”男生一遍遍的檢索網絡資料庫裏的文獻。
    上一個男生放下自己剛做好的會議記錄表格:“老許啊,你跟他一個寢室的,他因為啥請假?”
    許白臻輕飄飄的瞥他一眼,沒開口。
    男生趕緊向旁邊的人使眼色,旁邊男生開口道:“看起來那哥們不像個偷奸耍滑的,這還沒開始正式實驗,就請假,這算不算出師未捷身先死?”
    許白臻鍵盤上的手指一頓,挑著眉頭斜嘴看他兩:“爺爺我看起來很八卦?很好套話嗎?演雙簧呢?!老子跟他不熟,再問,你們就跟著教授去飯局吧!”
    兩人立馬利落的跪了:“別別別!我們就是一問,老許,你這態度不對啊。”
    許白臻鍵盤上的手指翻飛:“有屁就放!”
    另一個桀桀怪笑著:“以你這交際花的性格,怎麼著拿下一個陌生人不要兩天!但,你跟那沈句在我們到之前都相處快一星期了,你看看你,還沒打入敵人內部?消極怠工了?”
    旁邊男生掩嘴笑著,故作道:“大爺~~~你這是年老體虛了?硬朗不起來了?嘻嘻嘻。”
    許白臻忽然燦爛的露出牙齒笑了一個,對著兩個臉色驚恐的人說:“爺爺是否年老體虛,要不要現在出去跟爺爺練練?看看爺爺還硬不硬?”
    兩男生蒼白著轉過頭:“不用麻煩了,不用麻煩了!”
    許白臻輕哼一聲,接著唱到:“你們一起上,我在趕時間打爆你的頭~~~~~”
    兩個人臉色黢黑,幽怨的眼神懟著許白臻帥氣非凡的側臉,暗罵他:“魔鬼!”
    許白臻唱著唱著,臉上的笑漸漸的淡了下來。
    ——————
    天色將晚,雲霞滿天飛舞著,騰雲駕霧的飛向遠方。
    晚霞一片漸變的橙紅色,猶如油畫上夢幻的色彩撞擊成一處似夢似幻的仙境。
    沈句沉沉的睡在被子裏,夢見自己走在一個滿地老鼠蟑螂,垃圾泔水的地麵上。
    四周黑漆漆的,分不清邊界,身旁是林裏的大樓,這條窄髒的巷子是一個被時代拋棄的魚龍混雜的不法地帶。
    低頭看著自己抬起來的雙手,肮髒又細弱,幾乎輕輕一瞥就能折斷。
    啊,這是哪裏?
    沈句在夢裏疑惑的問自己,這是小時候的自己沒錯,透過旁邊一塊破碎的牆上鏡子,那張小臉髒亂不堪,黑泥贓物將本來幹淨的臉擋得像個乞丐。
    這個場景,我怎麼一點記憶都沒有?
    自有記憶以來,就是看見的像自己伸出手的妹妹,然後,就跟著妹妹進了孤兒院。
    “狗娘養的!”巨大的板凳摔地聲,和粗噶的喝罵聲。
    什麼聲音?夢裏的沈句感受到幼小的自己害怕的蹲在地上,縮進牆角,抱著自己的膝蓋。
    “老哥,你別打了!求你!我真的是來還錢的!!啊!!!”一個男人諂媚又痛苦的叫喊聲夾在在一片皮肉擊打的聲音裏。
    那個老哥明顯是故意的,一直在那個男人的身上揮動著重拳發泄著,每一次都是下的死手,沒有係統學習的拳腳,胡亂的招呼在男人身體上。
    不一會男人鼻青臉腫的倒在地麵上,全是啤酒瓶子、碟子、盤子的玻璃碎片,插進或者割破了他的臉、背、手臂。
    鮮血如開了洞的塑料袋,嘩啦敞開淋在水泥的地麵。
    把那張臉糊膠粘連得腥紅一片,格外的恐怖。
    沈句漠然的看著,發現那個被打的男人看見了幼小的自己,滲滿血絲的眼睛裏迸發出了可怖的光芒,嘶叫著:“滾過來!該死的,老子白養你這麼幾年啊!?”
    那老哥瞪眼如銅鈴,凶狠的瘋踹男人的肚子幾腳,一雙赤紅暴戾的眼睛才惡毒的盯著角落跟髒汙混為一體的沈句。
    沈句感受到幼小的自己渾身開始癲癇般抖動。
    忽然,畫麵一轉。
    到了一間溫暖,鋪著紅色地毯,裝修奢華香氣撲鼻,又溫暖醉人的屋子裏。
    那個鼻青臉腫的男人和那個凶神惡煞的人正卑躬屈膝的跟沙發上一名魁梧的男子低聲下氣的說話。
    沈句看著那邊,居然看不清那個沙發上氣勢十足的男人長什麼樣,隻記得自己被兩人毫不留戀的扔在了這裏。
    ————又被拋棄了。
    那個魁梧的男人站起來,幾乎跟天花板一樣高,猶如一座小山,皮鞋站在沈句的身體前,彎下腰來。
    氣勢仍舊駭人。
    沈句一直低著頭渾身已經害怕的徹底僵硬。也不敢看,隻聽見頭頂傳來一聲很輕微的歎氣聲。
    又似同情,又似悲哀。
    “該說你可憐還是幸運。。。”
    沈句很想看看這個魁梧男人的樣貌,但是幼小的身體顯然不受沈句這個成年靈魂的掌控。
    沈句看著自己肮髒的手緊緊抓住男人一身整潔昂貴的衣服胸口,瑟縮的鑽進男人懷裏,低聲壓抑的抽泣著,細碎又膽怯的抽泣,聽起來給外的無助孤單。
    男人抱著幼小的自己大步流星的離開。
    沈句一個人注視著他們離開這個房間,疑惑的想著:這是我遇到妹妹之前。
    那個男人是誰?
    四周漸漸變黑,屋子也慢慢從外圍開始消失。
    沈句忽聽,上空有人叫自己名字:“沈句,沈句。”聲音沙啞低沉有磁性。
    誰?
    夢境快醒之際,那個魁梧男人的背影出現在前麵不遠的混沌處:“雷富強,處理的幹淨點。”
    “是。”
    誰是雷富強?!雷富強!!!
    沈句大喊出聲,伸手往前想要抓住那個不斷往前走的身影。
    雙眼猛睜,身體從床上彈坐起來。
    引入眼簾的是一張帥氣逼人極具攻擊性線條的臉。剛毅銳利,尤其一雙眼睛,漆黑的瞳仁正定定的看著自己,裏麵帶著嫌棄和疑惑:“你鬼喊什麼?”
    許白臻莫名其妙的看著沈句滿頭滿臉的大汗,一臉驚魂未定的僵直坐在床上:“你發燒了,去醫院吧。”燒傻了吧。
    沈句怔怔的倒跌回床上,心跳快的像有個鑼鼓在裏麵敲打,要爆炸般。
    無力的抖著嘴唇,緩緩的搖頭道:“我沒事,睡一覺就好了。”
    許白臻臉色驀然一黑:“放手,愛看不看。”
    沈句被甩開,才發現自己剛一直攢緊了許白臻的手。手心頓然一空,才發現自己的手居然冰涼。
    就見許白臻俯視著自己,利落的脫了上衣,往陽台的衣籃子一扔,嘴裏冰冷的說著:“反正,你們是東家,請假想請幾天就請幾天,實驗一拖再拖,你們教授有錢,任性,耗得起。”
    一邊那雙邪肆不滿的眼睛冷淡的瞥沈句一眼:“我們就是跟著老狗,來打工的!難能對您提意見呢?”
    沈句反應過來,因為自己請假,對方的一係列準備都要延後,這是在浪費他們的時間和努力:“對不起,我明天就能上班了,不會耽誤實驗進程的。”
    許白臻是這個意思嗎?
    許白臻愣了一瞬,脫褲子的動作頓了一下,接著毫不察覺的踢開褲子。
    老子就是這個意思!對!你他媽耽誤老子進程!
    許白臻咬牙假笑:“可不敢當,不過你都這樣說了,那我就跟教授聯係了,說明天的動員大會照常舉行?”
    自顧自的說完,不給沈句反駁的時間,掏出了手機。
    沈句張嘴,自己其實很虛。好多年沒生過病,出了一身汗,一直作息不規律的身體這下子反而沒力氣了。但是,話都說出去了,確實不能再請假了。。。。。。
    許白臻垂眸看見沈句一臉平靜的等著自己聯係教授,毫不服軟的樣子,手指頓了頓,然後電話那頭響起來。
    嘟嘟嘟嘟嘟——————!
    一陣的嘟嘟,聲響起。
    沈句看著許白臻講完了電話。
    坐下來打開筆記本電腦:“你真是走狗屎運,”
    沈句疑惑的看向他。
    許白臻嘖嘴:“明天教授們得參加學院開會,放我們一天假。”
    沈句聽著這話,鬆了口氣,轉過頭,輕輕的閉上眼睛,總算能身心都好好放鬆一天了:明天的話,自己應該能恢複的。
    寢室裏安靜下來。
    許白臻幾乎全裸的,穿著一條褲衩,手指再筆記本電腦上敲擊著。
    一回來就在陽台洗漱台下麵看見了沈句泡在盆裏的背包,那是今天淩晨自己從陽台看見他背著外出的那個。
    出去的時候分明很幹淨。
    回來後,上麵都是黑色或泥土色的汙漬。
    張嘴想問:你昨晚上是不是裝醉?你偷偷摸摸的幹什麼去了?一回來就發高燒,手腕上的青紫是什麼?你跟人打架了?
    轉念一想,又憤憤的閉上了嘴。
    想著:關老子屁事?!管他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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