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衍之嘴上說著沒事，不過沒等到開飯，他又吐了兩回，吐完之後連走路都像是在飄。
    見狀，林蕭哪有心情留下來吃飯，隻得向江慕桐提出告辭。
    顧衍之被馬夫扶著，病歪歪地站在林蕭的身後：“江公子，實在、不好意思……”話音未落，他又捂住嘴巴，想要嘔起來。
    這樣糟糕的樣子，任誰也不會出聲阻攔。
    江慕桐連忙點頭道：“顧公子不必如此說，飯隨時都能吃，身子不舒服還是盡早去看大夫才好。阿蕭，你先帶顧公子回去吧，兩日後，我父親會在府中設下宴席，到時候顧公子若是能來就來，若是不能，就不必勉強。”
    “好。”林蕭想了想，補了一句：“若是來不了，咱們擇日再敘。”
    江慕桐笑了笑，果斷應下：“沒問題。”
    將他們送出江府大門上了馬車，江慕桐轉身往自己的屋中走去。途中遇到丫鬟小廝時，他總是保持著和顏悅色的笑臉。
    到了自己院中，看到守在門外的丫鬟，江慕桐吩咐道：“你先下去吧，這裏不用你伺候。”
    “是，大少爺。”
    丫鬟踩著碎步離開後，江慕桐才推開自己的房門，走了進去。轉身關上房門的時候，一雙黑漆漆地手忽然環上了他的腰將他抱在懷裏。
    嘴角淡淡地笑容頓時變得熱情洋溢起來。
    一雙冰涼的唇貼在他的耳朵上，沙啞的男聲在耳邊響起。
    “怎麼樣？”
    “見到了。”江慕桐冷笑一聲，眼底地一片冰冷。“他還是一樣的蠢，隻要對他多說好話就能將他騙過來。而且……”
    “而且？”手指挑|開腰間係的腰帶，大大方方地滑了進去。
    江慕桐被凍得一個激靈，可是他卻沒有出聲、出手阻止，而是放任著它為所欲|為。
    他喘著氣，斷斷續續地說：“他竟墮|落到，跟那麼、醜、醜的人為伍……啊！輕點……去、榻上！”
    一句話被說的支離破碎。
    江慕桐被攔腰抱了起來，一步步地往榻上走去。
    這時，他忽然回過頭來，詭異地笑了。
    兩片唇瓣鮮紅如血。
    *
    馬車裏。
    顧衍之蜷縮在車廂裏，胃裏一陣陣地抽疼。因為吐得太過頻繁，早上吃的東西丁點兒不剩了。
    “再忍忍，馬上就到醫館了！”林蕭幹坐在他身邊，擔心著他卻又無能為力。
    原本想要回林府再找大夫過來，可是看到顧衍之的模樣，他實在等不下去了。
    他撩開簾子，焦急地問道：“醫館還有多久能到？”
    “少爺，馬上就到。”
    話剛說出口，馬夫就拉著了韁繩，迫使馬車停了下來。
    “少爺！醫館到了！”
    林蕭先一步走下去，然後吩咐馬夫道：“快將顧公子抱進去！”
    馬夫二話不說，踏進馬車裏，把顧衍之抱了下來。
    一進醫館，林蕭就喚道：“秦大夫，這裏有個病人，麻煩您老給看看！”
    秦大夫在林蕭小的時候給他看過病，隻是對於林蕭的病症完全束手無策。後來聽說林蕭一個有名的占卜術師看中收在門下，一晃多年沒有見過了。沒想到竟還活得好好的。
    不僅如此，比起小時候冷冰冰的樣子，眼前的林蕭顯得活潑了一些。
    秦大夫繞過櫃台，“林少爺莫急，先將人抱進裏間躺著。”
    醫館的裏間擺著張軟榻，專門讓那些不能站立的人躺著就醫的。
    馬夫將顧衍之抱在上麵之後，退到一邊的角落裏。
    秦大夫上前，先是打量顧衍之的麵色|情況，然後……被醜到了。
    一口氣好懸沒跟上來，秦大夫一陣發愣。不過最終還是“醫者父母心”的信念戰勝了本能。
    秦大夫努力辨認顧衍之的臉色，不知道為何竟是什麼都看不出來。他不信邪地伸出手去探顧衍之的脈象。
    等了又等，林蕭隻看見秦大夫的眉頭漸漸皺了起來，心裏“咯噔”一聲。
    “秦大夫，他……沒有事吧？”
    秦大夫收回手，給了他十個字：“病人脈象平穩，十分康健。”
    說實話，如果不是認識林蕭，秦大夫真想懷疑他是不是帶人來砸他招牌的。
    這麼健康的人都要進醫館，那他這個年近古稀的人隻怕半條腿都要進土裏了。
    “……”林蕭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他指著顧衍之問：“可是他不是很痛苦的樣子嗎？”
    秦大夫麵色複雜地抽了抽嘴角，頗為無奈地答道：“恕老夫直言，這位病人隻怕是餓過頭了吧。”
    林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