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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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林宇護和薛錦年的緣分,還要追溯到很久以前。薛錦年與林宇護,是同班同學,一直都是。兩人在很小的時候就相互認識,後來漸漸玩熟了,也就成了朋友。薛錦年的父母在他兩三歲的時候就離婚了,他一直跟著他父親生活。而薛錦年的父親雖然很愛兒子,但由於工作的原因常常出差,與他親密相處的時間很少。並且,他的父親是個十分嚴厲的人,對待薛錦年很是嚴格,甚至有些嚴苛。薛錦年從小就不愛說話,較為沉默寡言。並且,由於身形瘦小,他常常受到同院孩子的欺負與嘲笑。某次,那些孩子騙他到了大院的一個角落,往他身上扔泥巴。薛錦年沉默著,拚命忍住要奪眶而出的眼淚。就在這時,為首的那個孩子,被一個人一腳踹翻在地。他有些惱怒地回頭,看到了身穿跆拳道服的林宇護。
“你,你敢打我!”
“怎麼了?有本事你就打回來。”林宇護走到薛錦年身邊,將他從地上攙起。
“你!”那個孩子正要還手,又被林宇護一腳踹翻。他冷冷的盯著那個孩子,“欺負別人,好玩嗎?”
那孩子扁扁嘴,“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剩下的孩子相互看看,想要逃跑。林宇護不讓他們走,逼著他們給薛錦年道了歉。
薛錦年咬咬嘴唇,很小聲地說了一句“謝謝”。
“你為什麼不還手?”
“我打不過,他們人太多了。”
林宇護沉思一會兒,“那怎麼辦?我不一定隨時可以保護你啊,你要保護好自己的。”
“嗯。”
後來,薛錦年向父親提要求,去學了散打。再也沒有孩子,敢來找他的茬。他仍舊像原來一樣沉默冷淡,不愛與人交往。但,他身邊,多了個林宇護。他也默認,林宇護是他最重要的人之一。即使林宇護因為後來家庭變故搬離了大院,薛錦年也從未與他生疏。兩人仍舊關係親密,與從前別無二致。
幾年後,兩個人一同進了同一所高中。林宇護因為生性愛笑,加上人長得也還不錯,與大部分同學很快就熟了起來。而薛錦年身邊雖然也多了些朋友,但他還是常常與林宇護在一處。林宇護不太喜歡學習,被老師安排坐在薛錦年的旁邊。林宇護仍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該睡睡該玩玩,沒有一絲起色。
陽光從窗戶照進來,灑在薛錦年攤開的練習冊上。薛錦年看了看一旁打盹的林宇護,認命地給他輕輕拉上了窗簾。他瞟了一眼林宇護的側臉,便又低下頭去做習題。
“鈴鈴鈴——”
“阿年?”林宇護睜開眼,抓了抓自己的頭發,“下課了?”
“嗯。能睡一節自習課,你可真厲害。”
“我太困了。”
薛錦年冷笑一聲,推推自己鼻梁上那副黑框眼鏡,“昨天打遊戲打到淩晨幾點?”
“12點。”
“……”
“好吧,淩晨三點。”
薛錦年頗為無奈地用書敲了一下他的頭,“少熬點夜,這樣下去你會猝死的。”
“我再睡會兒。等會兒要去吃飯的話,記得叫醒我。”
“真服了你。也不知道,你那個年級第三怎麼考的。”
林宇護驕傲的仰起頭,滿臉笑意,“天資聰穎,沒辦法。”
“睡你的吧。”薛錦年不再理他,低頭看著自己的書。
薛錦年自己也忘了,到底是什麼時候對林宇護動的心。也許是在那年他幫自己趕走了欺負自己的孩子;也許是在中學春遊時兩人無意中十指相扣,自己的心跳沒由來的的加快;也許是在林宇護睡著時,自己聞到他身上薰衣草洗衣液的香氣,臉不由自主地變紅……他自己都說不清,對林宇護的感情什麼時候從友情變成了愛情。
薛錦年努力的隱藏著自己的這份心意,不想讓林宇護發現。他所求的,隻是希望林宇護的世界,可以容得下一個薛錦年。那樣,就足夠了。別的他不奢求,也求不來。
再後來,就到了高考。十七歲的林宇護拉著兩人的朋友們,給薛錦年準備了一個驚喜派對,幫他慶祝十八歲的生日。薛錦年頭戴生日帽,與他冷冷的氣質很是不搭,顯得有些滑稽。他閉上眼睛,雙手相扣,許下自己的心願——和林宇護進入同一所大學。
薛錦年的心願最終實現了,他與林宇護一同進了B市的A大。拿到錄取通知書的時候,薛錦年很是欣喜,激動的一晚上沒睡著。
卻不想,這是他噩夢的開始。
沒什麼比自己喜歡的人當著自己的麵向別人告白成功更痛苦的事了。
而薛錦年在大學遭遇的,正是這種事。
他第一時間,微笑著給林宇護送去了自己真摯的祝福,也在深夜的時候,一個人坐在寢室冰涼的地板上,倚靠著陽台的玻璃門,拆開一罐隨手買的啤酒,喝下去。酒精燒灼著他的喉嚨與腸胃,他感覺自己的頭微微有些發暈。薛錦年腦海中閃過一幀幀畫麵,全都是林宇護和那個叫張俞豐的男孩子的。他們兩人很是般配,雖然是同性,仍舊有許多人為他們送上了祝福。
酒入愁腸,化作相思淚。薛錦年覺得,自己好像更慘一點——他的愛是單向的,是單思。他不勝酒力,昏昏沉沉地躺在地上睡了過去。夢裏,他在學校圖書館的門口看到林宇護一改平日嘻嘻哈哈的狀態,穿著一件黑色的長風衣,戴著金絲邊框的眼睛,告訴了張俞豐自己喜歡他,想和他在一起。張俞豐對他溫柔地笑笑,說“好,我們就一直在一起,不分開”。
林宇護有多高興,薛錦年就有多悲傷。他高興的笑容,就像一根無形的冰淩,直直地插在薛錦年的心上,鮮血直流。
薛錦年把溫柔給了林宇護,卻把殘忍留給了自己。他逼著自己平靜地接受這個事實,平靜的去麵對張俞豐,像原來一樣跟林宇護相處,做最好的朋友。
“老薛,你對自己可真狠。”莫依曉漫不經心地劃拉著手機屏幕,“就你祝福送的最快,你圖什麼啊?
“圖他開心,圖他快樂,我無所謂。”
薛錦年用這句無所謂,騙別人,也騙自己。他騙了自己很久,久到自己都快要信了。
作者閑話:
單戀是很辛苦的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