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0章 舉報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54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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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飯是是Delicious,到拉屎就是shit了,雖然東西還是那個東西,隻是換了個“地點”,結果就截然不同。
    談笑深深的體會到什麼叫“善後”。陸楓一醉經“夜”,第二天後返勁,又是吐又是鬧,整個人仿佛死了四分之三,剩下四分之一就是讓他活受罪。連陸楓自己都抱著被子,醉醉叨叨的說:“不喝了,再也不喝了,打死我也不喝了。”談笑本來一肚子火,看他可憐的就差咬被角的樣子心又軟下來。
    在陸楓的強烈反對下,談笑按照戰友們的建議,沒帶他去醫院,隻是找了些葡萄糖水喂他服下。下午又小睡一會兒。傍晚時分,談笑不得不離開。明天就要上班了,怎麼能說不去就不去呢?
    陸楓倒是硬漢子,躺在招待所的床上說:“去吧,上班要緊。唉,就是你走後,我就不能住招待所這麼舒服的地方了。唉!這地方可比我住的地方舒服多了!”說完還摸摸床,一副戀戀不舍的樣子。
    談笑無可奈何,但也沒辦法,上班還是要緊的。
    離開後,陸楓稍微躺了一會兒覺得有幾分精神,正準備起身離開,門開了,談笑站在門口一臉無奈。
    “你怎麼回來了?”
    “我也覺得這家招待所的床挺好的,尤其是你睡地板上,我可以睡得特別香。”
    “你把我當小瘋子了!”
    “不中,亦不遠!”
    談笑走進屋。明天早上可以晚點去,不差這一個晚上吧?
    陸楓這次是真正躺在老婆身邊了,昏昏沉沉,心裏全是後悔——
    喝酒誤事啊!要不該是多美好的夜晚!趙伯洲,都怪趙伯洲!兩天兩夜,就這麼給耽誤了!
    談笑嘬著吸管看著眼前的資料,那嬌倩仔細看看她說:“喂,怎麼?傻笑什麼?”
    談笑抬抬眼皮,好像瓶子裏的飲料是天下第一美食,嘴巴一刻不肯離開吸管,含含糊糊的說:“沒!”
    那嬌倩道:“那你笑得那麼騷!”
    談笑立刻斂了表情,嚅囁了一句:“胡說!”也沒有繼續爭辯。不過看東西的表情倒是正經了很多。
    那嬌倩也沒追究,看著窗外想自己的心事。
    “舉報人找到了?”談笑看了會那嬌倩的資料,裏麵竟然還有部分檢察院的筆錄!
    那嬌倩收回目光漫不經心的說:“找到了,這還能找不到。最近突然沒了他的消息,看樣子是關起來了。”
    談笑道:“他的家人呢?就沒找嗎?”
    “找了。到公司裏鬧。那有什麼用?被保安轟走了。打110,警察晚了兩個小時才來。人都打跑了。後來,我還看見保衛處的人和派出所的吃飯,讓我去,我找借口推了。心裏不舒服。”那嬌倩淡淡的說,好像隻是不起眼的小事。
    談笑皺緊眉頭,強大的現實經驗把稍稍冒頭的正義感壓下去:“那看樣子,這件事要拖下去?”
    那嬌倩點點頭:“這事關係國有資產的流向,一直都在查。每年還有審計署盯著,誰也不敢輕易開口。不過,我發現最近蘇阿月那邊似乎有撤資的傾向。這邊是國有資產,變動比較敏感。所以他們準備出售自己手裏的那家控股企業,概括轉讓。”
    談笑點點頭,陷入沉思。良久才說:“你說,他們找陸家什麼意思?”
    那嬌倩說:“周嘉回去和我提了,說隻是圓那個人的心願。他對你一直很內疚,總想以某種方式償還,卻總是沒有機會。周嘉還勸我有空多說說你。”
    談笑嗤了一聲道:“你說呢?”
    那嬌倩說:“我勸你早點把蘇家那個阿月做了,那女的是真的不老實。”
    “嗯?”談笑有點吃驚,“為什麼不是蘇阿眉?”
    那嬌倩想了想說:“說句你不愛聽的,她可能開始的確做錯了,並且一錯再錯,但是她的確是愛那個人,一點沒說謊。”
    那嬌倩垂下眼簾,沒有繼續說下去。
    談笑迅速低頭,過了一會兒才說:“那就付出代價吧。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
    周末下班,褚麗麗提出大家聚會,地點約在雍和宮的錢櫃。談笑看去的人多,提出自己送大家一程。
    “可是你家不在那裏啊?”宋白不想麻煩她,“我們就是玩玩兒,你不去就不用辛苦了。”
    談笑搖頭道:“沒有,我辦點事,正好路過。”
    談笑放下眾人自己開車離開,褚麗麗沒有馬上進去,站在路邊看談笑的車影。她覺得奇怪,談笑不是這麼熱心的人。而且,她在這附近能有什麼活動呢?難道談笑又發展了新客戶?
    談笑沒開多遠,就停下來,下車向路邊的一個綠色的東西投了什麼才啟動離開。
    褚麗麗看的清楚——那是一個郵筒。一個念頭立刻湧起:談笑在舉報?!
    但是不可能啊!沒聽說談笑的罪過誰,或者誰得罪過她啊!但是如果不是,那又是什麼事情值得這麼神神秘秘的寄郵件?
    談笑並不覺得投寄一封信件需要多大的勇氣。之前或許有些猶豫,但是扔進去之後就不會再想。也許根本不管用,也許會有更大的風波,就看他的命了。
    一路飆行,衝進家門小瘋子已經站在門口等她。抄起小狗,抱進懷裏,一邊走向臥室,一邊打電話。但是——
    “您撥的電話無人接聽,請稍後再撥。”連續三遍之後,談笑泄氣的坐在床邊。睜大眼睛,無所事事的看著天花板。突然不知道該做什麼了!
    “你發騷了!”談笑又想起那嬌倩說的話,摸摸自己的額頭——溫度正常;看來自己還真是個女人呢,為了男人的一句醉話就變成這樣了!
    歎口氣,談笑拍了一下小瘋子,有點“怨人及狗”的罵道:“沒良心的!姑奶奶才不上當呢!”
    晚上通常是談笑充電娛樂保養自己的時間,但是今天晚上,做什麼也提不起精神。看著梳妝台上一大堆洗麵奶,想了想,隻撿了最簡單的黃油皂在臉上搓了搓就算交差。要不是密集護理還在二十一天的護理期內,談笑才懶得往臉上抹東西!
    看著鏡子裏白裏透黃的臉,談笑想起那嬌倩的一件糗事,忍不住掛起嘴角,嘎嘎嘎非常沒品相的樂起來。
    正在這時,電話響了,來電正是陸楓。
    談笑抓起手機,想也沒想的接通,隻“喂”了一聲,整張臉立刻變得“白裏透紅粉不嚕嘟的”!
    心情是澎湃的,語言是蒼白的。不管臉色如何漂亮,陸楓隔著山水看不見,隻能聽見談笑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平靜。
    這場遲來的喜宴,他是最沮喪的。該看的沒看見,該做的沒做上,倒是不該喝的全喝了!那些“酒後真言”陸楓到記得清楚,也記得談笑哭的稀裏嘩啦感動到失態的樣子,讓他欣慰不少。而趙伯洲的事後總結,又讓他這輩子都跟酒結下了不解之仇!趙伯洲說:“陸楓同誌是黨的忠誠戰士,一手抓軍隊建設一手抓老婆,兩手都要緊。陸楓同誌抓老婆的手抓的太緊了,以至於把“別的”都忘了。真是好同誌啊!”
    這些事情他不會和談笑講,談笑也無從問起。喂了一聲後,竟相對無言。談笑急得兩頰發熱,衝口而出:“你……還好吧?不頭暈了吧?”
    走的時候,陸楓起身有些猛了,曾經小小的捂了一下頭。聽談笑一問,陸楓也想起來了,心裏覺得有些糗,趕緊說:“好啦,好啦,多久啦!早好了。”
    回來當天談笑忙到了夜裏十一點,第二天連軸轉,晚上見完那嬌倩回家也差不多半夜。今天上午接到陸楓的短信,心裏有點吃驚,又有點自責。
    兩個人實在不是卿卿我我的類型,談笑也不太願意說工作上的事情,畢竟褚麗麗那裏接過來的活計並不順手,褚麗麗也沒有完全退出,誰知道會不會突然有人一天風水輪流轉,被她捏了什麼把柄把自己再踢出去?現在還不是笑的時候。至於個人方麵,這兩天沒回家,也不好彙報什麼;自己這邊形式太過複雜,連她自己都不願意去想,更別說在這麼美好的時候提了!陸楓嚴格遵守部隊的紀律,能不說的就不說,能說的又要小心著別漏了什麼不該說的,一件事吭吭哧嗤要講半天。過去都是談笑念叨,他聽著,如今談笑突然收口,讓他主講,實在有些為難。不但如此,陸楓還覺得談笑收口收的突然,不會是發生什麼事了吧?
    “你沒事吧?這幾天還好吧?”陸楓連著追文。
    談笑一一搪塞過去,心裏稍稍有些回暖,為免去陸楓的疑心,談笑急中生智,想起那嬌倩最近的一個笑話:
    話說有一天,那嬌倩同誌的車送去檢修。健身出了運動中心,看路口有公交車,不知哪根筋搭錯了,竟然上了公交車!一上車就有一個瘦瘦小小的男人立刻客客氣氣的站起來給她讓座。那嬌倩非常吃驚:“你是給我讓座嗎?”
    那人連連點頭,還伸手相讓,那嬌倩更吃驚了,提高嗓門問:“你給我讓座!”
    那人也覺得不對勁,趕緊停下來,不知道哪兒做錯了。
    那嬌倩看看四周,大家都看著她,變得更加生氣:“你為什麼給我讓座?你說!”
    那人一看就是好人(這年月能讓座的男人,還瘦瘦小小的,本質如何可想而知——絕種的好人啊!),嚅囁著說不出來。
    那嬌倩提高嗓門,再次重複:“你說,你為什麼給我讓座?憑什麼?”
    市區的公交站都很短,這一站的站間距大概也就十分鍾左右。
    據那嬌倩同誌自己描述:“那個混蛋根本腦子有問題,別說回答問題了,連自己去哪兒都不知道,也不聽報站就下車了!”
    談笑一想起當時的情形就覺得可樂,邊說邊笑,說完了更是樂得直不起腰。可是電話那頭的陸楓倒是安安靜靜的,不是一般的冷場。
    “你不覺得可樂啊?”談笑訕訕的問。
    陸楓嗬嗬兩聲,一聽就是敷衍,“沒,挺好笑的。那個,讓座不對嗎?”陸楓沒聽出來哪兒可樂,反而覺得那嬌倩很不講理。
    談笑翻了個白眼,他們兩個差不了幾歲,怎麼好像有代溝似的?
    “一般都是給孕婦或老年人讓座的。如果是老年人,你想,那嬌倩才多大,她那麼愛美的人被人看著像老年人,那不是當麵扇她一耳光嘛;如果是孕婦,那肯定得有體形,對吧?可是那嬌倩那麼注意身材,別說像孕婦那麼突出的肚子了,就是沒有突出,多點贅肉都恨不得拿刀割了,她能接受這個人的謙讓?!”
    陸楓想當然的說:“還有孩子啊,也許那嬌倩麵相很嫩,像小孩啊!嗬嗬!”顯然,他自以為幽默的狠。談笑長大嘴巴,不出聲的呼了一下才跟著哈哈哈的笑了起來。
    因為的確沒啥好笑的,笑了兩聲又突然刹住,聽起來很尷尬。
    “那你早點睡吧,時候不早了。”陸楓狼狽結束這段通話。
    談笑放下電話,心裏不勝鬱悶:盼電話,來電話,來了電話沒話拉!
    身子一仰倒在床上,睜大眼睛看著天花板,突然覺得,日光燈怎麼是慘白慘白的,冷的瘮人!
    日子像流水一樣,不知不覺,春天已經走進尾聲。街頭的迎春花早就謝去,換了一身繁綠,映襯著周圍園林局新換的不知名的紫色花朵。在夕陽的映襯下,透著說明清的曖昧。
    沒有那個人的任何消息,或者說沒有消息本身就是一種消息。現在可以確定的是,那個人到陸家的拜訪純粹是禮儀性的。而且,周嘉和二蘇都在外麵等著沒有進去。看來那人也知道談笑的忌諱。
    這陣子,也許是想起陸楓的時間越來越多,心也越來越軟,談笑總是想起那嬌倩說蘇阿眉的那句話:也許她愛錯了人,但是她是真的愛著。
    這時的談笑多少能從這句話裏體味出一點以前沒有體味過的東西:無奈?或者,後悔?或者,什麼吧!
    而且這句話總是會和母親臨走前那句“可惜”連在一起。每次想起蘇阿眉,就會想起母親,想起母親,就會想起蘇阿眉,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這兩個人就像聖鬥士裏的那個教皇薩迦和加隆,越來越無法分離。談笑也越來越矛盾。
    昨天晚上,她做了一個夢,夢見媽媽和那個人笑嗬嗬的走在一起,然後那個人舉起手撫摸媽媽的頭的時候,突然手上多了一副鐐銬。後麵是什麼,談笑沒記住。詭異的感覺在於,明明醒來說那人是和媽媽在一起,但是在夢裏,看見那人的角度卻像是——自己就站在媽媽的位置。而那感覺……
    肯定不是開心,至於是什麼,談笑不願意深究。
    這樣的夢忘了最好!
    過了德勝門,再往前走,上了橋,下輔路,是鼎鼎有名的順峰。談笑對海鮮不過敏,但是也不喜歡,總覺得百花花的魚蝦螃蟹不如豆腐好吃。但是,這裏以貴出名,地點是宋白選的,說是上次來這裏吃過什麼,這次一定要讓她也嚐嚐鮮。
    宋白是那種很會享受的人。雖然在大學的時候其貌不揚,甚至還比別人多了幾分酸氣,但是書香世家世代養成的精致感讓他在經濟條件允許後迅速的脫穎而出。
    談笑揪著螃蟹腿,看著宋白手裏完美無暇的螃蟹腿肉,嘖嘖稱歎。自己手裏的雖然還有腿的形狀,但是那些甲殼早就四分五裂又粘連不斷,甚至還不停的和她牙縫裏卡著的甲殼碎屑打招呼!
    宋白看她的樣子,忍不住笑了出來,沾了沾醬汁,大大方方的送進談笑的嘴裏。
    “談笑?”
    談笑正猶豫著要不要吃,旁邊傳來一個驚詫的聲音:“怎麼是你?”
    宋白扭頭一看,一個穿西裝的男人走過來,修剪整齊的鬢角透著幾分輕浮,眉頭微皺,收回了手。
    “喲,我是不是打擾你們啦?”那人的口氣透著油滑,對談笑說話的表情好像很熟。
    宋白看著談笑,談笑倒是沒什麼異樣,甚至還笑了笑說:“能打擾什麼?真巧,在這裏遇見了。”一指那人對宋白說:“周嘉,嬌嬌的男友。”反過來對周嘉說:“宋白,我的同事。”
    “哦,宋白啊!久仰久仰!”周嘉很熱情的走過去,宋白也站起來。一個帶著過分的熱情,一個帶著明顯的厭煩,彼此“斯文有禮”的握了握手。周嘉自來熟的找了個椅子坐下說:“啊呀,我聽嬌嬌提到過。你們……還是同學對吧?宋白,我以前怎麼沒注意到呢?”
    談笑大四的時候和周嘉有過短暫的交往,周嘉也去過談笑的學校班級幾次,這樣說倒也合理。
    宋白道:“是嗎?您什麼時候去過我們學校了?”他當然知道周嘉和談笑交往的經過,也知道那嬌倩和周嘉在一起。但是男人的角度或許不同,萬人迷的周嘉在宋白眼裏是能躲就躲,招人嫌惹人眼吃飯看見不下菜的主。他討厭周嘉的自來熟、圓滑、自私、輕浮還有不負責任。尤其是最後一點,幾乎可以否認周嘉作為一個男人的存在於宋白心中的必要性。
    周嘉也不傻,他一看就知道宋白和他不是同一種人,計較也沒有意義。他隻是拿到自己拿到的東西,然後過來打個招呼罷了。聽宋白不耐煩的回答,笑了笑沒有說下去。
    “談笑,前兩天,我帶著伯父去了趟你婆婆家。沒來得及通知你,不介意吧?”周嘉笑嘻嘻的賠禮。
    談笑亦笑著回道:“介意,當然介意!以後最好不要再發生了。萬一有什麼難堪,大家都不好。”
    周嘉臉色一僵,局麵突然尷尬起來,隻有談笑若無其事的從宋白盤子裏取回那隻剝好的螃蟹腿,細細的咀嚼起來。
    頓了頓,周嘉嘿嘿一笑,站起來說:“好好好,算我拍錯了地方。下不為例啊,下不為例!你們慢慢聊,我那邊還有點事,回見!”
    談笑頭也不抬的說:“回見!”分明是不想再見。一點也不留麵子。
    宋白目送周嘉離開,略有感慨的說:“雖說這人不咋地,可是要是你用這態度對我,我真不能像他這麼有風度。”
    談笑喝了口湯,不緊不慢的說:“大家都是有尊嚴的,怎麼能和不要臉的人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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