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章 且懸星月共今宵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49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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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邊用燒火棍阻擋飛箭,一邊挑釁地說:“就這點能耐嗎?可惜啊!有種把我射成馬蜂窩。沒本事就回家去抱娘們!”
    “他娘的,叫你狂!給我射她!”任萬山來了火,憤怒地下令。
    我的話起了作用,大部分的攻擊都集中到了我身上。
    趁亂端木寒劫走蝶衣,我和龍澤宇斷後。
    “不要讓他們跑了。”任萬山大叫著,搶過一個爪牙的弓箭。目標居然是蝶衣。
    太過分了!她與這件事無關,你竟然要她的命啊!我和她有一首歌的情緣,說什麼也得救下她。我瞄準利箭的來勢,移了移身體,豁出命去的擋在跟前,反正我又死不了,就大著膽當盾牌。然後感到右肩一痛。幸好經過上次穿心之痛後,這次我讓紅英把身體的痛覺調到25%。不然拿不住燒火棍就丟臉了。形勢再這麼下去,難道要我用必殺技——魔音穿耳!
    龍澤宇衝過來,扶著我說:“我們走!”
    我點頭。然後覺得身體一輕,很快就飛出老遠。這就是傳說中的輕功嗎?好神奇啊!我好喜歡這種感覺,要不下回就讓紅英給我裝對翅膀,讓我成為真正的花叢精靈。
    跑出一段距離後,龍澤宇問我:“沒事吧!”
    沒事,隻是我怕痛又怕見血,表情誇張了點罷了。唉,我從小到大沒受過這麼重的傷,唯一的二次都是龍澤宇引起的。還有,我是來找他報仇的,不是來替他擋災的,做人還真是犯賤!我苦笑:“得快點趕上端木他們!走吧!”
    龍澤宇狐疑地看著我,說:“你受傷了,我幫你拿燒火棍!”
    “不用了。自己的武器怎麼能交到他人手上。”被你拿了還得了,不就會發現它的秘密!我一口否決,把話說得有些生分。
    “那就算了。”他冷哼一聲,表情很不悅。
    “不是我對你有所防範,隻是離了武器我會沒有安全感。你別看我是大塊頭,其實我很膽小的。還有,這棍子在我的手上不會影響我的傷口的,我還沒那麼虛弱。”我說著把燒火棍移到左手。唉!我向他解釋這麼多幹嘛?難道還怕他生氣不成,我幹嗎去在乎他的想法!我可是他的債主,當日的一劍之仇遲早是要報的!
    龍澤宇看了看我,什麼都沒說。兩人悶聲不吭地走著,氣氛變得有些尷尬和壓抑。
    “澤宇啊,前麵有夜店嗎?”
    “問這個做什麼?”
    “可能是失血過多,我餓了,需要補充能量!”我可憐兮兮地看著他。
    “你不是吸收天地靈氣、日月精華而修煉成的花妖嗎!你多吸兩口月光不就沒事了。”他把我當花濺淚時說的話給搬出來了。
    “你個壞蛋!你不給我找吃的,我就吃你!哼!”
    “哦?我還沒見過妖精是怎麼吃人的呢!”
    “你!”我一下子把他撲到地上,壓在他身上對著他的肩膀就咬。
    “喂!你是花妖,不是狗妖!”
    娘的,我還山妖呢!
    他要推開我,我卻硬掰著他不肯鬆口,於是兩人扭打到一塊兒去了,一直重複著壓、反壓、壓、反壓……兩人的姿勢看起來像是大塊頭的猛女在強暴文弱書生,氣氛變得很是曖昧。
    等我整個人壓在他身上,使得他動彈不得,我總算鬆開口,放過他幼嫩的臂膀,稍稍直起身,滿意地舔著嘴唇回味著良好的口感,張嘴猛撲,這口比方才還要狠,他悶哼一聲——隱含痛苦和引誘的聲音,我的血氣開始膨脹,跟他的臉近在咫尺,兩人相互對視,我兩眼熠熠閃光,吞了下口水——美人如斯!突然有了扒光他的衝動。一種不知名的情愫在心中蔓延。
    月夜之下,某人要化身為狼了!望著他秀色可餐的紅唇,白皙的脖頸,還有那誘人的耳垂,和我正坐在他小腹部位所感受到的彈性肌膚……我竟有些把持不住,盯著他的兩片薄薄的紅唇慢慢地俯下身。但是,看到他肩上血跡斑斑的牙印時,我清醒過來了,人家可是王爺,我若是玩了他,他還不通緝我到天涯海角!不由打了個寒顫!
    我尷尬地從他身上起來,聲音假假地說:“那個,你碰到我的傷口了,又開始流血了,好痛哦。”然後裝出一副疼痛的樣子,其實傷口根本沒怎麼痛,那個心虛呀!
    “你沒事吧?”他緊張地查看我的傷口,扯下身上的布料給我包紮止血,動作很輕很溫柔。
    兩人的頭靠的極近,我能夠清晰的感受到他的呼吸。氣氛要是再這麼下去,我遲早把他給吃了。我吞吞口水,輕巧地逼開,說:“沒有!但是,你再不給我找吃的就有問題了。”
    龍澤宇歎口氣,揉著肩上的痛處站起身,考慮著說:“端木寒一路上留有記號,我們也不怕追丟。就先打點野味吧!”
    “好啊。即使是青蛙和老鼠也可以。”那也是美味。
    “你真是個怪胎!前麵有條小溪,我好像聽到有田雞的叫聲,我們去那裏看看。”
    “哦耶!真是太好了,入秋了還能找到田雞!”
    身為王爺的龍澤宇在野外還是挺混得開的,他用火把一照那田雞,田雞就不動了,乖乖的任人捕捉。在溪邊抓田雞時,我們很幸運地發現了一個野鴨窩,捉到了一隻野鴨。
    很快就有香噴噴的烤田雞和烤鴨吃了。我美美地盯著食物,抬頭卻看見龍澤宇陰著一張臉盯著我。怎麼了?我有跟他明確分工的啊,我們一起抓田雞跟野鴨,然後他負責開膛破肚,我負責生火和燒烤!
    “你居然要我用龍吟劍來殺鴨宰田雞!你真夠可以的。”龍澤宇的聲音比黑夜還要陰冷。
    “我還不是用我的‘四兩撥千斤’在生火。”“四兩撥千斤”是燒火棍的美名。
    於是,兩人互不理睬地繼續等著用餐時間。
    這天晚上,我和龍澤宇還是沒有趕上端木寒,隻是在一間山神廟裏借住。火光映紅了廟裏的神像,好有壓力啊!火堆上烤著香香的鴨肉和田雞肉。讒啊!
    “喂,你不是妖精嗎?為什麼生活習慣與常人無異?就連脈相也看不出分別?還有,你到底會什麼法術?我覺得你根本就是個普通人,什麼花妖應該都是你和花濺淚編的瞎話。”龍澤宇悶悶地說。
    “這自然是有原因的。”我埋頭搗著火。
    “你倒是把原因說給我聽聽,或者你繼續掰啊。世上如果真有鬼怪,那就讓我親眼見證一下。”他心裏憋得慌,直想確定我隻是個普通人,寧可被欺騙一次也不願相信我真的是妖。
    “我和花濺淚是同族。他是花妖,我當然也是。”
    “花妖?!花濺淚的容貌跟舉止也就罷了!你?你如果說自己是山妖我倒會相信一二。”他把我上下打量一番,冷哼一聲。“你若真是妖,就現出原形讓我看看。”
    以貌取人!我胸口燃起一團火焰!他今晚是怎麼了,一個勁地擊我?剛對他產生的遐想,都被他的話給澆滅了!“難道我長成這樣就不能是花妖嗎?長成什麼樣子又不是我自己能決定的!你憑什麼這麼說!”我說得義憤填膺,仿佛我真的是心中不平外加憤世忌俗的花妖。
    顯然,龍澤宇被我唬住了,臉色不停地變。
    “我之所以會長成這樣,都是因為我修習了逆天法門。還有這根燒火棍,它不是普通的兵器,是我提取真元煉製的,會聚了我的所有靈力。它曾被我們族人施過法術,別看它有百來斤重,其實隻有四兩重,所以叫‘四兩撥千斤’。但這並不是它的神奇之處,假如我用它施法,則將產生無窮的威力。這種威力,小則殺人於無形,大則毀天滅地。我希望你永遠都不要有見證的一天。”我把神話故事的情節都掰了出來,而且說的很溜。
    “你想看我的真身,好,我給你看。現在就請看著我的右手。”我打了個指響,幽幽地說,“你看到我手中的鮮花沒……哎呦!”說到這,我便打住了,再說下去,他就要被我給催眠了。故意裝作右肩的傷口又痛了。
    龍澤宇神情恍惚一下,似乎在幻覺中見到了我手中的情花。“你沒事吧?”他急問,然後氣勢低沉地說,“我信你。無論你是人還是妖,其實我沒有那麼介意的。隻是你要答應我,以後無論發生什麼事都不要瞞著我!”
    不錯,田雞肉已經能吃了!我立即笑容燦爛地拿起田雞肉吹兩口就準備咬下去,見龍澤宇正目不轉睛地盯著我,我幹笑兩聲,撕下一個田雞腿遞給他:“嗬嗬,可以吃了,你先嚐一口。”
    他就著我的手吃著肉,嘴唇觸到我的指間,令我的心跳瞬間漏拍。他剛剛是在挑逗我嗎?那觸感很棒,若是我用嘴巴來品嚐,絕對是美味。靠,又想歪了。若是被龍澤宇知道我的齷齪想法,定是一劍了結了我。被他謀殺的經驗,我還是有的。想到這,我狠狠地瞪他一眼,四目相對時,他竟溫柔地說:“既然你的武器如此厲害,一定要妥善收藏,免得他人借此禍害人間。”
    我盡量忽視剛才的觸碰帶來的錯覺,鎮定地說:“是啊,如果被居心不良的人知道有這麼好用的武器,一定會明著暗著來偷來搶!不過,你放心啦!這武器落到別人手上隻能當個比較順手的兵器使用擺了,完全發揮不出它的真正威力。”
    龍澤宇搖搖頭說:“算了!你餓了吧!鴨肉也快好了。”他的眼神給我一種錯覺,似乎在說:我會幫你看管好武器的,絕對不讓他人染指。“能告訴我你的真實年齡嗎?”他認真地問。
    “嗯,準確的說,我做人已經21年了,但如無意外,我的年齡將永遠保持18歲,千秋萬載、亙古不變。”這句是難得的實話。
    我的真身自三年前踏上時空之旅時就已經被封印了,後來一直生活在仿真的易體裏,在一年前,我們兄妹八人決定定居在這個時空。就在這時,黑煞的身體因為舊傷而在封印室裏產生器官衰竭,紫然因為身心重創,意誌消沉,毫無求生欲望,最後,他倆先後離我們而去。就跟怪爺爺、顏,還有橙子、黃帝一樣,永遠的離開了我們。
    眼淚自我的眼眶啪嗒啪嗒地掉落。我離開淺草堂是為了散心,現在竟又記起傷心的往事。在所有親人中,我最懷念的是怪爺爺,最感到虧欠的是紫然,可是這兩人卻都不給我好好回報他們的機會。留在秦淮河畔,我總是用尋樂子來麻痹自己,對我來說秦淮的水就像悲傷的淚,若不是在那裏見到酷似紫然的範卿銀,我絕不會逗留這麼久。因為我真正想去的地方是大漠,那裏很幹燥,沒有水,也就沒有多餘的淚。
    龍澤宇手足無措地幫我擦著眼淚。這麼強壯的女人也會落淚,這個樣子,他應該嘲笑才對,但他竟感到心痛。他誤解成:我是因為享有長生卻終將寂寞千萬年而在悲傷。他摟過我,讓我在他的懷裏哭,故意取笑道:“你是因為要頂著這張臉、這個身材度過千年而悲傷嗎?的確應該為此痛哭一場。”
    “誰說的!”我猛地推開他,抹一把眼淚,嚴肅地說,“這個身體又不是我的本尊。而且隻要我把紅姐哄開心了,我就能——”我收聲,停止下文,多說無益。我們一族的秘密可不能曝光。
    “我知道。”他記起剛剛在幻象中見到的花朵,誤解我說的本尊就是那朵花。見我已經被他的話轉移了注意,不再哭了,他的目的也就達到了。
    “你真的知道?”這下我不知道了。
    夜闌星稀,我靠著神像下的牆壁,卻一直無法入睡,思緒沉澱在苦悶的回憶裏。看一眼不遠處的龍澤宇,他背靠著柱子,閉著眼,應該是睡著了。火堆間隔在我倆中間,靜靜的燃燒著,有時會發出啪嗒的火種跳動聲。
    我輕聲走到門口,挨著門,坐在門檻上,仰首望起星空,月有缺,星光閃爍,辨不出哪裏是我的故鄉。
    黑暗,我並不討厭,因為我深信黑夜後就是黎明。
    我們兄妹十人都是怪爺爺從戰後的廢墟裏撿回來的。那時候列國大戰,毀了我們的家園,我被困在黑暗的廢墟裏,沒有水,更沒有食物。被逼瘋的人,狠心地殺死同伴,分食他們的血肉。那場麵很可怕!那時候我很小,躲在塌陷的縫隙裏,祈禱著真神的出現。後來,是怪爺爺救了我。同時獲救的還有九個小孩。
    我們的原名早就不記得了,被怪爺爺用顏色命名,“黑白灰紅橙黃綠青藍紫”都用盡了。聽怪爺爺說,我的祖先曾是開國名將,叫穆赫·妖夜,超強的精神力所向無敵,後來功高蓋主,被滅族了,幸運的是,竟然還有我這個後裔,不但傳承了雌雄同體的體質,還血繼了精神力異能。其他的九個被收養的兄弟姐妹也各有來頭。
    長大後,我們各懷絕技,樣貌更是人中的佼佼者。可想而知,怪爺爺是個天才,更是個極度好“色”的小老頭。作為報答,我們發誓:要用性命來保護怪爺爺的乖孫——奇律·吾顏。
    銀色的戰衣好似月華,偉岸的身影猶如磐石,堅毅的雙眸比星辰更耀眼,風似乎很貪戀像顏這樣的絕世容顏,在他的麵上不停地吹著,吹得他那及腰的秀發恣意飛揚。
    我仿佛在月光中看見了顏。他在月光中問我:“妖孽,你到底是要做我的弟弟還是妹妹?或者,我可以收你做我的小新娘。”
    有個高傲又稚氣的聲音回答:“哼!等我成年那天再說。”我答應了怪爺爺,18歲成年那天決定性別,做一個正常的單性人。
    顏,你為什麼總叫我“妖孽”?多年後,你早忘了曾對我說過這話,有了自己的愛人。所以我知道,我不可能是你的小新娘。你的意誌力是那麼的頑強,我的精神力也沒有十足的把握能改變你的意願。
    我隻想成為你的一件武器,可是強悍又體貼人的你,從不會讓我為你去冒險,即使你成為將軍,經曆大小戰役,卻從沒想過把我帶在你的身邊。我常問自己,是我不夠資格,還是你對我太過寵愛。
    可我好後悔,假如我當初能自私的用精神力催眠你,讓你忘記你的公主,或許就不會有日後的悲劇。為什麼你要愛上公主,假如是愛上平民,你或許能活的更久一點。
    “不可以!我要做妖妖的小新娘!我們打過勾勾的。即使是顏,也不能讓!妖妖是我的!”是紫然的聲音,稚氣又可愛的聲音。她那純真而美麗的臉龐總是時時刻刻地向我展示著她那迷人的小酒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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