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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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禮堂裏人聲鼎沸,郗魅站在門口訝然地張大嘴,沒想到會有這麼多人來參加音樂祭,這會兒她就算想找個視野極佳的地方坐都不可能了。
在尹晨風的致詞之後,音樂祭正式拉開帷幕。郗魅對音樂沒什麼興趣,根本熬不到壓軸出場的黑木上場便睡著了。待她醒來時發現自己的腦袋正枕在尹晨風的肩膀上,先是一驚,然後見他一動不動像是怕吵了她休息似的,她的心裏又有了些微的感動。尹晨風,看起來還真是個不錯的喜歡對象呢!
“醒了嗎?”見她醒來,尹晨風溫柔地衝她笑笑。
“嗯,你什麼時候坐在我旁邊的?”她揉揉惺忪的睡眼,就看到眼前的離離正掩嘴偷笑,好像她剛才做了多不得體的事似的。
尹晨風從口袋裏掏出一方手帕,替她把嘴角的口水拭去,她頓時尷尬地明白了離離因何而笑。
“呃,黑木學長的鋼琴演奏開始了嗎?”她漲紅臉,顧左右而言其他。
“時間已經到了,可是他還沒有出現。”尹晨風眼中有一抹憂慮,他相信一向守時的黑木遲遲沒有出現定是發生了什麼事。剛才他是怕擾了郗魅的睡夢才沒有行動,這會兒既然她已經醒了,那他就不能再繼續等待下去了。
尹晨風在征得郗魅的同意之後,帶她一起來到音樂社找黑木。
當他們踏進位於八樓的音樂社大門時,便看到黑木正坐在一架古老的鋼琴前一動也不動。看得出來,那架鋼琴是經過細心保養的,即使已有些年頭,卻依舊漾著低調而華麗的光澤。
郗魅走上前,發現琴上放著一本琴譜,泛黃的譜紙上滿是她看不懂的五線譜與豆芽菜似的音符記號。黑木眼神癡迷地盯著那些音符,就連他們的到來也恍若未聞。
在郗魅重重地幹咳兩聲後,黑木才抬起頭來,看清她的模樣之後,表情有些微愕:“你為什麼還來?”他依稀記得上回彈奏曲子時,差點把她給害死,可他卻沒有因此而內疚。他早已聲明過在他練琴的時候誰也不準靠近這裏,可她卻擅作主張闖了進來,就算被音律控製了心神,也與他無幹。
“我為什麼不能來?”郗魅觀察著他的表情,看他神誌清醒,壓根兒就不像是被鬼怪附身的模樣。
“你快點離開這裏吧,昨天的經曆還不夠你害怕的嗎?”黑木說罷,眼神眷戀地重又調回到那本泛黃的琴譜上。
尹晨風蹙眉問道:“黑木學長,你記得今天是什麼日子嗎?”
“什麼日子?”他現在的腦中隻有那世間最完美的旋律。
“你是今天音樂祭壓軸上台演奏的人,現在時間已經過了,你卻還在這裏。”尹晨風語調平緩地提醒道。
“音樂祭……”他的表情像是突然被人敲了一棍,頓時憶起了今天是音樂祭的日子。曾經,音樂祭是他最為看重的,而現在他卻將它扔到了腦後,因為現在……有它就足夠了。
他的眼神留戀於琴架上的琴譜,寶貝地將琴譜抱在懷裏,對他們說:“我現在已經不想去參加音樂祭了,你們快點離開這裏吧,我要開始練習了。”
郗魅眼尖手快地搶過琴譜,黑木見狀神情驟變,從一派斯文變得有些急躁,大聲喊道:“將琴譜還給我!”
郗魅低頭仔細看著手中的琴譜,曲譜的名字已經被人為磨損毀壞了,仿佛故意不讓人知道它的名字。
尹晨風看了眼琴譜問:“你那天彈奏的就是這首曲子嗎?”
如果黑木沒有被鬼怪附身,那麼有問題的極有可能就是郗魅手中的這本琴譜!
“還給我!”黑木無暇回應他的問題,一門心思隻想討回屬於他的琴譜。
“不還!”
“你不要逼我!”黑木被她的話激得握緊雙拳。
郗魅仰起小臉,無所畏懼地回道:“我就不還,看你能拿我怎麼樣!”
尹晨風見場麵似乎有些失控,而黑木學長的表情也越顯難看,如果不安撫他的情緒,也許當真又會做出傷害郗魅的事情,到時候隻怕連他也無力回天。
“郗魅,你先把琴譜給他。”
“不要,我感覺到琴譜裏波動著怨靈的氣息,要是把琴譜給他那才是害了他!”郗魅解釋道。
尹晨風蹙眉,眼神落到她懷中的琴譜上,越看越覺得它有些眼熟,好像在哪裏見過。黑木見他倆並沒有將他威脅的話語放在心上,頓時火了,雙手重重在琴鍵上按出了不和諧的音程律,令尹晨風與郗魅倆不得不將注意力放回他的身上。
“我說最後一遍,把琴譜還給我。”如果他倆不歸還,他就隻能讓他們知道惹怒他絕沒有好下場。
尹晨風看他的雙手欲按下的琴鍵,腦中警鈴驟然響起,忙對郗魅說:“把耳朵捂上!”
郗魅聽話地將琴譜夾在腋下,捂住耳朵,看著黑木修長的雙手流暢地在琴鍵上跳躍,扯著大嗓門問尹晨風:“你知不知道他彈的到底是什麼?”
郗魅原本隻是隨口問問,沒想到尹晨風竟然對她點了點頭。
“你知道?”
“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我們快點離開這裏。”尹晨風深知這首被譽為《魔鬼的邀請書》的樂曲的威力,空出一隻手,將郗魅往門外拉。而郗魅卻執意不肯走,非要把作怪的怨靈抓出來。
她用雙手在胸前結下法印,原想誦念引魂咒把鬼給揪出來,可僅一瞬間,那道誘人下地獄的魔音便在她心頭縈繞。
黑木見狀便更加投入地彈奏著,尹晨風不顧自己的安危用雙手捂住郗魅的耳朵。郗魅趁機收斂心神,開始誦念起引魂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