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誘惑於美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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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姑娘。”
清脆悅耳的少女的聲音在天際一聲聲地呼喚著,把我的思絮一絲絲地從虛幻飄渺的夢境抽拉回來。
“嗯”
像鐵板一樣,不,我像鐵板燒上的的魚肉一樣,僵硬而艱難地轉過頭來,痛苦地應了聲。
“姑娘,起床用晚餐了。”
前麵的一個小姑娘梳頭兩個辮子背著光站在床前,低頭叫我。
“哦。晚餐?現在什麼時候了?”
此時,我已不是我了,像被靈魂附體一般,身體沉重,手腳不聽使喚,頭腦不受控製,迷迷糊糊不知所以然。
“現在是酉時,你已經睡了一整天,早飯和中餐叫你都叫不醒,想著姑娘你太累,也沒敢多吵。現在已經一整天,再不吃估計你身體吃不消,所以許伯讓我一定要叫姑娘你起床吃飯。讓你吃完飯再繼續休息。”
酉時?我使勁地想集中精神,卻怎麼也想不起酉時是多少點,中文基礎太差,就記得子醜寅卯,再往後就沒印象了。不過既然是晚飯,肯定是五六點,因為這個時代沒什麼夜節目,都早睡早起的。
“姑娘,我扶你,昨晚四更你和少爺回來,看著就知道肯定你遭了不少罪。晚上寒,風又大,姑娘隻披了件外袍,嘴唇都凍紫了。”
四更?頭痛,又給我說文言文。我也不去探究是多少點了,她說她的。
我動了動身子,天,真不是蓋的,後背酸疼,散架一般;胳膊像注了鉛水,沉得抬不起來;兩隻手的虎口也像被辣椒咬了似的疼;脖子也跟著起哄,不能自如地左右轉動。雙腿和屁股更不用說了。小姑娘扶著我,我咬牙切齒地撐著,終於氣喘籲籲地坐在了床上,八十歲的阿婆也沒這麼辛苦啊。
“姑娘,感覺怎樣?行嗎?”
“頭疼,手疼,腿疼,腰疼,屁股疼。全身疼。”除了痛苦還是痛苦。
小姑娘“撲哧”一聲笑了。
“姑娘的身子可真好,跟鐵打一般,跑了那麼遠路,吹了那些風,一般人家定是要病倒了,姑娘居然沒事。白天大夫來過,說姑娘隻是累了些,受了些風寒,休息好了就沒大礙。”
可說得真對呀,現在我的身體真是鐵打的,後背像鐵板不說,連腳伸出去都是直的,走一步裏麵就跟鐵錐插的一樣,咯咯響,酸疼得要命。
我走了幾步,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針插一般,十指連心啊,走不了了。
“小妹妹,實在不行了。這樣吧,我一會再去吃,你們先吃吧。替我跟你家少爺說一聲,實在不好意思。”雖說第一天就不能跟主人一起用餐
是失禮了點,但這情況我也沒辦法,硬是走到餐廳,我看我連咽口氣下去的力氣都沒了。
“姑娘叫我阿連吧,姑娘你先歇著,我把飯菜端過來,姑娘就在房間裏用。”阿連扶我坐下:“對了,少爺還沒回來。”
“那他有沒有交待下什麼時候回呀?”得先在這住下(至少得住幾天),他肯最好,不行就得找工作,不過這年代女人能做什麼,飯店?雜店?青樓?丫鬟?教師?不管是什麼,隻要有地方住,有工錢,不失去自由就行,等熟悉情況後再想辦法謀出路。
這古代和現代一樣,靠別人不保險,自己最可靠。尤其古代,男尊女卑,男的個個都是沙豬,連個窮鬼,隻要養得起,都妻妾無數。還貪新怨舊,一惹了他,說不定就把你淨身掃地出門。到時人老色衰,年老珠黃,又沒工作,沒收入,這怎一個慘字了得。
我這人獨立慣了,從不習慣把自己的一切押在別人身上,由別人掌握自己,即使是愛自己的人。愛,哪可能會是永恒。至少,我一次都沒見到過。
阿連停下跨過門檻的腳,回頭:“少爺說他過兩天回來,他讓你安心住下。”
一聽,我真安心了,基本解決了溫飽,我就能安心去尋我的富貴了。
計劃好:一、熟悉地形與國情,畫一個簡單的城市地圖。二、作好各處的招聘筆記,有比較才有好選擇。三、找到工作(自由身是一定不能失去的),工作一年半載,把薪水攢起來,或找個合資的人,然後開個店,至於開什麼店,現在暫時沒計劃,要工作時分析和研究後才能決定。
打算好後,我輕鬆,我又對生活充滿了希望:此時是天黑,但很快到黎明;此時我是窮人,但很快我將富有;此時我孤家寡人,但很快能左擁右抱。啊生活,讓我怎能不愛你。
天上飄著些微雲
地上吹著些微風
啊!
微風吹動了我的頭發
教我如何不想她
月亮戀愛著海洋
海洋戀愛著月光
啊!這般蜜也似的銀夜
教我如何不想她
水麵落花慢慢流
水底魚兒慢慢遊
啊
燕子你說些什麼話
教我如何不想她
枯樹在冷風裏搖
野火在暮色中燒
啊
西天還有些兒殘霞
教我如何不想她
我拍拍腦袋,傻啦,怎麼好端端地想起了劉半農的詩,完全不搭調嘛。
嗬,教我如何不想她,我能想誰,想我的爸爸媽媽?也沒有很想,他們有自己的生活,而且活得很開心。想BF?我摸著鑽戒,過去式了。記得我當時愛戒指愛得發狂,他陪著我銅的銀的金的各款的,買了大一堆。而這鑽戒還是我自己逛街時買的,當時一看就狂了,刷了卡,差點就哭了,心疼我的錢呀,一W多呀。這枚戒指,是除了衣服外,另一證明我曾經屬於另一時空的東西。
其實有點想我那幫豬朋狗友,雖然大家都有點沒心沒肺;有點想我的那個窩,雖然每月的按揭讓我省吃儉用,生活過得很不滋潤;也有些想我家的那個小龜,雖然那小家夥也是吃碗麵反碗底,從沒想過我是它的衣食父母,每次一見我就立刻縮回頭沉下水;想一起腐敗的群友和東南西北的美食;想我的驢友,還有那些曾經經曆的風景。
西沉的斜陽,靜靜地銜著遠山,燦爛的輝光,把遠處的山巒鑲嵌上了一派金色的輝煌,天際間的雲朵,也在夕陽的照耀下,猶如被鮮血染紅了一般,那道道的霞光,投射在大地上,織就了一幅絢爛華美的壯錦。金光洋洋灑灑地灑庭子裏的在樹上,潑在牆頭,染在池塘裏,照在來往的仆人身上臉上--多麼熟悉的畫麵。
我半躺在椅子上,看著窗外的這些,仿佛又回到了21世紀。但陣陣的檀香又縷縷鑽進我的鼻子,直衝我的大腦,盤踞著,把我拉回現實。
我打量著我身處的房間。古色古香,玲瓏別致。漏空雕花的大床頂罩著刺繡的輕紗,色彩鮮豔,栩栩如生。梳妝台造型典雅,散發出陣陣的檀香,聞之心神氣爽。還有那些精美的裝飾和獨具匠心的布置,畫龍點睛,處處透露出主人的高雅品味和趣味。
外麵是現代,裏麵是古代,窗是一道坎,把現代和古代隔離開來。我坐在窗邊,身在古代,望著現代。果然,有時人真的會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失去後才懂得珍惜,但往往此時,一切都已經是可望而不可及了。
我軟軟地感歎著。唉,這麼淒美的畫麵,如果能應景地吟出一兩首像黛玉葬花類的詩那多好啊,既能渲染氣氛,又能增加情調。可我在腦海中巡視了一遍,無功而返,唯有安慰自己--此時無聲勝有聲!
我無聲地看著阿連,她的一顰一笑,她的一舉一動,令我的眼睛亮了又亮,心喜了再喜:晶瑩剔透,紅嬌翠軟,鮮綠欲滴,引人犯罪。怎麼形容都不過份:我認得這翡翠扣蝦球,紅嬌翠軟,口感特好,青瓜翠嫩爽口,蝦球嬌紅閃亮,入口彈牙,真是口水飛流直下三千尺,百吃不厭;還有狂野紅燒獅子頭,咬著翠翠的菜花,想像著草原的芳草香,配合著一口多汁不膩、原汁原味的獅子頭,一股熱浪衝天而上,百般幸福感由然而生。還有啥啥啥,通通不認識的,吃得我痛哭流涕,百感交集。
幸福是什麼,幸福其實很簡單,就是沐浴著黃昏的夕陽,夾雜著淡淡的泥土檀香,坐在一個充滿誘惑的金色世界裏,美美地享受著美酒佳肴,外加美人的無限溫柔。
在這些麵前,剛才的一切悲喜都顯得微不足道,一草一木,一樹一花,一舉一動,都是一幅無比美妙動人的畫卷,我想剛才隻是我蒙蔽的眼睛看不懂罷了。
我不知是什麼力量,因何種原因,把我傳送到這裏,但我相信一切皆因機緣。我也不曉得這遙遠的古代,曆史架空的炎國,有著怎樣或將會發生怎樣的故事。但眼前這亮麗的風景對我來說確實是一種誘惑,就像紅透的蘋果,吸引著的夏娃的采擷。都說凡是遙遠的地方,對我們都有一種誘惑,不是誘惑於美麗,就是誘惑於它迷人的傳說。我想,此時,在這醉人的時刻,我的整個一顆心仿佛就此沉落在時間的長河中永恒了。
想通了,也就精神了。
“好。林小葉,幹巴爹!”
“姑娘?”阿連詫異我的異變。
我眉開眼笑:“沒什麼,我決定了。”
“姑娘決定什麼了,這麼興奮?”她眨眨那雙小眼,十分好奇地問。這小8婆。
“我決定
從明天起,做一個幸福的人
喂馬,劈柴,周遊世界
從明天起,關心糧食和蔬菜
我要有一所房子,麵向大海,春暖花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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