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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作賤了自己以後，是不是還可以回到從前。
    我坐在梳妝台前，慢慢的裝扮自己，用那豔麗的色彩把那個脆弱蒼白的罌粟隱藏。
    人一但失去了偽裝的城牆，就會被擊潰的一敗塗地，支離破碎。
    我不願做落敗的小醜，所以我不能軟弱。
    那位‘尊貴’的客人也真的奇怪，明明對我們這種煙花之地嗤之以鼻，卻又來到我的‘罌閣’，也許是來看我的醜態，踐踏我的驕傲。
    還有什麼好看的，裏裏外外都腐爛了，都是破碎的殘骸。
    我自嘲道。
    我做在床榻邊，靜靜的呆著，我在等，等他的不耐煩，等侍童一次又一次額催喚。我知道我的任性怪癖又犯了，我喜歡看別人的慌張著急的神情，喜歡他們為了我迷失本性，仿佛他們如同我一樣，都是可憐的生物。
    “牙歿，幫我端盆水來。“突然覺得臉上的妝妖豔的特別刺眼，那是一副醜陋的偽裝，在鏡中不斷嘲笑我的無能。
    我褪下豔紅的外裳，穿上了壓在箱底的白裳，雪白的料子，衣襟領口和衣擺繡著幾朵白蓮，純白的讓人想摧毀。有多久沒穿過這種顏色的衣裳了？3年還是5年？
    洗掉那些豔妝，牙歿幫我小小的挽了個發髻，斜插一柄白玉簪，瓔珞，腰飾全取了下來。看著鏡中的自己，好似是另一個人般，沒有了那份妖豔的誘惑，多了份清逸高傲，少了那份病態，微微一笑，多了一份靈活，原來我的右臉頰還有個小小的酒窩，真的有點不可思議。
    我抓了抓袖擺，像個頑皮的孩子，在牙歿的周圍轉了幾圈，看到他眼中閃過一絲不詳的情緒，惡作劇般的湊近他的身子，雙手環住他的頸脖，在他耳邊道：“小牙歿，我這樣好不好看？”然後在他的臉上抹上一線紅痕——剛剛暗藏的胭脂。
    對於我的動作他微微的怔了，用袖口擦拭被我畫花的臉，袖口被揉成一片紅，卻是顏色淺了許多，臉上也被擦拭成一塊塊豔紅。看著他有些滑稽的模樣，看著那張萬年不變的冰山臉上出現了一絲裂痕，不覺得笑了，小牙歿還蠻可愛的。
    把毛巾從水盆中汲水擰幹，托住牙歿的下巴為他擦拭胭脂痕，仔細看看他這張臉還是蠻出色的，雖然不是那種漂亮的絕色，動人心魄，卻是有著獨特的韻味，在那張帶著稚嫩的臉上，雖然沒有表情，卻能偶爾從眼眸中看到一絲溫柔，小牙歿很獨特呢。
    “牙歿，笑一個。”雙手擺弄著他的唇角，弄出一個上揚的弧度。他皺了皺眉，伸手接過我的清洗工作。
    “牙歿。”我看著眼前快要超過我高度的孩子，揚了揚手。
    “我要去戰鬥的。”
    沒錯，我要和那個高傲嘲諷我的人戰鬥，討厭他諷刺的目光，討厭身上這身純潔的白色，純白的刺眼，所以要用這聖潔的光刺爛他的眼睛。
    然後讓我再度成為那個驕傲的罌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