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天街小雨潤如酥  第六十四章 不換湯但換藥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42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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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難得睡了一個這麼舒服的懶覺啊~
    我伸著懶腰爬起身來,屋外太陽已經老高老高,睡到自然醒這種愜意的事情已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被澄空救起來後因為撕心裂肺的疼痛常常夜不能寐,等傷口好了又是天沒亮就要起來幫忙做工,被抓後更是沒心思睡了。按理說這算是逃亡途中,也不該睡得這麼踏實,可昨夜,居然在陶孜藤背上舒舒服服的睡著了。想到這裏,我不禁抱起被子蹭了兩下,那個寬闊平坦的背,讓人有安心的感覺……
    門被打開了,澄空見我醒了暖暖一笑,繼而擔心的摸摸我額頭:“還有哪裏不舒服麼?”
    我茫然的搖搖頭。
    他將麵巾沾濕遞給我擦臉,眉頭死死的攥著,看著我的目光又是心疼又是自責,我噗哧一聲就笑了出來:“澄空,你這哀怨的樣子,真像我媽!”雖然……我沒見過名叫母親的女人,也沒機會叫一聲媽媽,不過,我想……我的母親要是見到我這樣,一定也會這麼心疼的看著我吧。
    澄空無可奈何的笑笑:“你昨晚發燒了,我很擔心。”
    原來發燒了啊?……不過,我還是睡的很舒服。
    來到屋外,隻見這家的媳婦已經做好了噴香米飯。鹹菜豆板湯,黃澄澄的燉雞,香菇炒青菜還有油燜茄子。典型的農家菜,看得我鼻子一陣酸。記得有一次過年,師傅心血來潮帶我們去吃什麼農家樂,師傅很臭美的看著農家女孩子羞紅了臉和他搭訕,我和師姐則在一邊說他老不羞!頓時,師傅的臉黑得和清燉烏雞一樣。
    ……那樣的日子,仿佛遠在天邊又似近在眼前。
    真希望,睜開眼看到的不是刀光劍影,勾心鬥角。而是我,師傅和師姐,一起開開心心的坐在一起喝茶聊天。
    現實就是現實,我莞爾一笑,和澄空來到桌邊坐下,叼著筷子看著一桌子菜,碗裏突然多了一隻雞腿……沚鳶!
    我猛然抬頭,卻看的有點蒙。
    指著徑自坐在桌邊的人問澄空:“這是誰?”這家媳婦好福氣啊,嫁到這麼中看的如意郎君,難怪一張樸實的小臉笑的有點羞澀的小桃紅。
    聽我這麼一問,那夾雞腿的筷子停頓了片刻,然後那拿筷子的主人輕揚眉角,彎起狹長鳳眸,輕輕一笑……我哈喇子流下來了。
    什麼美男我沒見過啊?連沚鳶那麼妖孽的都看過了,好歹一般男子入不了我的法眼,可此刻我竟然毫無形象的流口水了……倒也不是他比沚鳶漂亮,而是女子有不同類型的美,男子自然也有。就像絕世二字是為沚鳶量身定做的一樣,眼前的男子,“龍章鳳姿”四字絕對是為他而存在於世的。
    澄空愣愣的看了我半晌,幫我擦去了口水,笑道:“這是四皇子殿下啊,不記得了麼?”
    我笑的很僵硬……十分僵硬。連忙開始扒碗裏的飯。……夏聆語,這下又丟人了吧?
    陶孜藤見我一個勁的扒飯不吃菜,又夾了一筷子油燜茄子,這才放下筷子溫柔的說道:“怎麼?吃不慣粗茶淡飯麼?”
    我連忙搖頭,抓起雞腿就啃,吃得油光滿麵。他低笑一聲抬手抹掉了我嘴角的油漬。
    某人雞皮疙瘩久違的掉了一地……
    “聽澄空說,你身子弱,多吃點。”說完又夾了筷青菜給我。
    小媳婦曖昧的看了我們一眼,有些失望的走了。
    這人有毛病……不過他和沚鳶倒有一個共同點,都喜歡問我喜不喜歡吃,都會一個勁給我夾菜。
    我受不了他那麼肉麻,放下筷子咽了口口水,說道:“我知錯了,你就別再虐待我了。”
    陶孜藤微微一愣,歪了一下腦袋,以表示他不理解我說的是什麼意思,那角度……歪的也太合適了,就像拿了一個量角器量過似的,把他最魅人的一個角度呈現在了我麵前,我很不爭氣的又想流口水,但硬是被我吸了回來。
    我長長歎了一口氣說:“我知道,我在船上抹了你兩把煤灰有損你英俊倜儻風流瀟灑的儀容,也知道我要你堂堂金軀背我委屈了你,但你也不能這樣整我是不是?”
    陶孜藤優雅的放下筷子,眼波流轉幽幽一笑:“我並不記仇。何況,那些我也沒放在心上。”
    這下我不服氣了,甩了筷子問道:“那你發什麼瘋啊?”剛才乖乖認錯的溫順模樣頓時被我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他柔柔抓過我的手,放在手心,那表情柔的能滴出水來:“你可否願意隨我回王府?我定然不虧待你。”
    誰能拒絕一個美男的邀請,還是一個好像心裏隻有你的美男?
    不過,老師還教過我們一句話: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我嗤笑一聲,也不收手,就那麼讓他握著:“四皇子,小女子有幾斤幾兩自己還是清楚的,你府裏什麼美人沒有?你就不妨開門見山的說吧。這麼惡心來惡心去,我怕澄空被嚇著。”
    陶孜藤非但沒有放手,反而輕輕一帶將我帶進他溫熱的懷中。我的臉火一般的燒了起來。當下掙紮著想給他一巴掌,想必那張俊臉上多一個妖豔的五指印看著一定很解氣。
    他俊眉一挑,把我死死圈在懷裏:“你說對了,不過,誠如你所說,什麼美人我找不到?獨獨沒有你這麼烈的辣椒。”
    澄空在一旁看得手足無措,拉也不是,走也不是……然後……他居然埋頭開始扒飯了。我徹底無語。
    陰陰惻惻的一笑,媚聲媚氣的說道:“喲,四皇子說笑了,我哪算的上辣椒哦~頂多也就算……胡椒!”不嗆死你我改姓白癡的白去!然後,我磨磨牙,狠狠一口咬在他手上。
    沒想到陶孜藤隻是一皺眉頭,連悶哼一聲都沒有,任我咬到滿意,那強健的臂彎還是死死的箍著我。你可別懷疑,我絕對是下了狠心咬的,口水為鑒,齒印為證。
    恨恨的抹了把口水,心裏不禁哀怨的想,死了死了,這下死了,真要姓白去了。
    陶孜藤看著他白皙如玉般光潔的手掌上赫然多了一排牙印,勾起唇角一笑:“真難看。”那是在說我牙印……自己看看也確實不怎麼美觀,美人的貝齒都該是一顆顆大小一致整齊排列就像整牙整過一樣,不過顯然我的牙齒有兩顆尖尖的,而中間的排列也並不怎麼緊密。
    他伸手輕輕刮了一下我的鼻子,咂咂嘴笑道:“怎麼好好的當起小狗來了?”
    我徹底石化……這個王爺,肯定是情場老手啊,少不了在府裏左擁右抱,在外麵左親右摟,把姐姐妹妹一幹人等哄得腦袋暈乎乎,一個個都相信自己是這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一個個都覺得眼前這個俊美無雙的男子定是最愛自己的。看來這樣的人真是適合當皇帝,後宮在他的博愛下定然夜夜笙歌,多姿多彩。
    不過,這一切除了迎來我的惡寒外,沒有其他作用。我更不可能傻傻的認為這多金又帥的男人真看上自己了。這裏並不是電視劇,你的一二反抗,男主角就認為你是與眾不同的。天知道這個世界有多少烈性女子,少你一個多你一個都不會導致世界末日,一個個帥哥照樣抱著美嬌娘生孩子去了,教科書上那幸苦的地球母親插圖還是會代代不息的教育我們優生優育。所以,師傅告訴我和師姐,一定不要把自己當作主角。
    這麼一想,我腦子一下子清醒了,大大方方讓他摟著,坐在風流的四皇子腿上享受真人板凳的樂趣。
    他看我不打不鬧,狐疑的問道:“怎麼?從了?”
    我痞痞一笑,拿過碗繼續扒飯吃菜:“我那催眠術,看著挺實用的吧。我那三十六計,聽著挺順耳的吧。我那莫名其妙的重傷,想著挺玄乎的吧?陶孜藤,一定要我把話挑明了說麼?到時候,若我不從,再定我一個犯上之罪。哦哦……不對,我敬愛的四皇子,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恩?”
    整個屋子靜得駭人,澄空放下了碗,有些警惕的看著陶孜藤,我也吃飽喝足準備起身離開。
    許久的沉默,陶孜藤將頭埋在我肩窩處,悶悶的笑了。
    我就說……這人有毛病。
    然後他抬起頭,媚眼如絲,改為雙手環腰,問道:“你叫什麼名字,恩?”
    我抖了幾抖,看著眼前這匹狼,有種名為害怕的感覺油然而生。這是什麼意思?要和我長期作戰。我後悔了,真後悔了。當初為什麼要救他啊?為什麼啊啊啊啊——!!!
    我連連擺手:“得了得了,你別用美人計了。我不吃這套,我要是告訴你名字,就真的不長腦子了!”
    “美人計?”陶孜藤莞爾一笑:“我可不喜歡別人叫我美人。你要是再不說,我可不保證能坐懷不亂。”說完,他身體力行,俯下身,幾縷幽黑的發絲拂過臉頰,灼熱的呼吸噴在我敏感的脖子上,溫軟的唇貼上的一瞬我全身繃緊了,緊接著他的牙齒輕輕摩挲過脆弱的皮膚帶來有一陣異樣的感覺。
    我在石化中龜裂……
    一把推開他,抖著手指委屈的說道:“你你你……你咬我!?”
    陶孜藤風流一笑,繼續在我耳邊吹氣:“對,你再不告訴我名字,我還咬你,這叫以其人之道,還至其人之身。”
    我結巴著說:“我,我我……我姓白,白,白梔離。”沒錯,他贏了,我自認小白,而且被他嚇得支離破碎了。啥叫一物降一物?在此之前,我從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心甘情願自認敗北。
    他滿意的看看我的脖子,一挑眉:“白梔離?”然後,悶騷的笑笑:“我看上你了。”
    啥……?
    這算是開戰宣言呐?
    能馬上投降不?
    “沒門!!!”我噴了他一臉唾沫星子。
    突然,他臉部表情一扭曲,低下頭靠在我肩上,雙手死死抱緊了我,不留一點空隙,就像要把我揉碎了一般。
    怎麼回事?一句沒門就讓他傷心成這樣。我覺得自己有些罪惡……
    不過很快,我就察覺異樣,他環著我的雙手在顫抖,而且,我的胸前溫熱一片,那溫溫的液體在我的粗布衣服上擴散,鮮紅鮮紅。
    這種症狀……
    我急忙叫來還一個勁扒飯的澄空,兩人連腳都用上了才將他從我身上掰開。
    陶孜藤臉色慘白,還不住的抽搐,連那吐血也和那時的沚鳶如出一轍,要是我沒料錯,他也該是中了冰蝶毒。
    冰蝶毒天下無雙,冰蝶更是隻有炎淼國才有一對,一隻的後代幼蟲幻化成形後現在在我體內。還有一隻,沚鳶說在十年前就失蹤了。而陶孜藤十年前不過是一個娃娃,要是種了毒,早就死了不下十次。
    那麼現在這又算什麼?
    握起已然昏厥的陶孜藤的手脈,我心下一驚,沒想到啊沒想到,陶孜藤,這算不算你注定命不該絕呢?
    他的脈搏跳的很急速,並不像沚鳶毒發時幾乎沒有脈搏。因為沚鳶的冰蝶毒,我也稍微了解了一下冰蝶毒的旁支,想從中找出解毒之法。其中有一種毒就叫做蝶翅蠱,取自冰蝶的翅膀,搗碎了灑在酒水湯藥中內服。不過,那毒有一股異香,就算沒發現香氣也可用銀針,一試就能試出。堂堂蒼晴國四皇子飲食方麵肯定是異常小心,那這毒又是怎麼回事?
    中了這毒,同樣不能動真氣,症狀也幾乎和冰蝶毒一般無二。
    可碟翅蠱卻是不換湯卻換了藥。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蝶翅蠱並不難解,而恰好解藥的配方我也記下了。由於蝶翅蠱毒性一般,又不易下毒,所以在炎淼國內幾近失傳,在江湖上更是絕跡許久。恐怕除了幼時整天泡在炎淼國書庫的沚鳶匆匆瞥過一眼外,其他人連聽都鮮少聽聞。
    而我,又恰好從沚鳶那裏知道了這種蠱的解法。
    心裏有些發毛,這種事情也未免太巧合了吧?
    巧合並不可怕,可怕的是,往往一個巧合的出現,就在間接告訴你,這趟渾水,你是必定要趟一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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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天就是小年夜了呀~兔子為了接下去的文很糾結的說……怕寫錯了,嗬嗬,因為陷阱太多,自己也快一時理不清不知道怎麼安排,要是哪天請假的話,請各位親們別生氣,雖說速度是要滴~但質量還是第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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