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後台被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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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崔鶯鶯也是個能幹大事的人,被章知禮的小黃魚砸了額頭,也絲毫沒有影響節奏。就好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繼續演著。
章知書是知道章知禮的,這小子下手沒個輕重,那崔鶯鶯的額頭等下肯定要紅腫起來的。章知禮完全沒有打到人的愧疚,坐在那噼裏啪啦的嗑瓜子,嗑完瓜子吃花生,裝模作樣的端著茶杯搖頭晃尾的。
完全是一副紈絝子弟的做派,看來這些年爹是把他給慣壞了。
“哥,怎麼樣?”章知禮朝著台上挑眉。
“唱的不錯,我在英國這些年就沒聽過這麼好的戲。”
“誰問你唱的了,我是問你崔鶯鶯怎麼樣?男戲子,絕不絕?”章知禮就不明白哥哥是去英國讀書讀傻了嗎?
“你這都和誰學的,一口一個戲子的。”不過說歸說,章知禮還是往台上瞧了眼崔鶯鶯。要說是女子,可又比女子多了分俊美。要說是男子,可又比男子多了分陰柔。
確實是個美人。
戲唱完了,崔鶯鶯對台下屈膝福身,行的是舊時女子的常禮。
章知禮拍著巴掌,大聲的叫了句“好。”
崔鶯鶯抬頭,對上章知書的目光,抿嘴一笑,章知書也是回應一笑。
台上的人盡數退場,待崔鶯鶯正要離開時,章知禮喊住了崔鶯鶯,“誒,你別走啊,就是來看你的,你走了,我和我哥看誰去啊。”
崔鶯鶯回頭,目光卻是望向章知書。
章知書本就不喜弟弟這副流氓紈絝的德行,不過還是柔聲對章知禮說道,“戲看也看了,我領你的好意就是了。”
章知禮聽了話,也沒胡攪蠻纏,隻是悻悻的哼著,吃起了花生瓜子。
回到後台,崔鶯鶯摘了頭麵卻沒有卸妝,過腰長發垂在腰間。對著鏡子輕輕碰了下被章知禮那二傻子扔的小黃魚砸的額頭,“嘶,”還挺疼。
“二當家,我看他們家那個狗腿副官沒跟過來,衛兵也沒帶幾個,估計是偷跑出來的。”說話的正是剛剛在台上拉二胡的人,名叫李二。
二當家不是別人,正是唱崔鶯鶯的水壺山的二當家,季初堯。
“章知禮這二傻子死到臨頭了還不知道,竟敢拿小黃魚砸老子。我看今天和他一起來的人,他一口一個哥叫著,應該是章啟明那個老東西出國的兒子回來了。”季初堯脫著戲服一邊說。
章知書對剛剛崔鶯鶯被砸的事,一直惦記著,正好章知禮非要嚷著去後台,想著那就順便給崔鶯鶯道個歉,畢竟章知禮年紀小,不懂事。
兄弟二人掀開後台的簾子,就見崔鶯鶯一身白色裏衣,長發披肩,妝容未卸,很有一種古時女子更衣的錯覺,很禁忌,很誘人。
章知禮大步上前,圍著崔鶯鶯上看下看,左看右看,“崔鶯鶯,你到底是男的還是女的啊?怎麼看著跟妖精似的?”
季初堯大方一笑回應道:“章公子說笑了,崔鶯鶯自然是女子。”說完看向章知書,“我看這位公子與章公子眉眼很是相似,可是章家大公子?”
章知書很是正式的回答:“在下章知書,是知禮的哥哥。剛剛知禮有冒犯之處還望見諒。”
“大公子見外了,我還要多謝章小公子的賞錢呢。”
一旁的李二不知道什麼時候退到了二人身後,看似老實巴交的站在那,實則眼睛一直盯著季初堯,等著季初堯給自己信號。
這邊章知書和章知禮完全不知道危險。
章知禮是這宜州城出了名的二傻子,天真的要命,要不是他那護犢子的爹把他保護的裏三層外三層,真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倒是這章知書挺讓季初堯挺意外的,按理說虎父無犬子。章啟明這麼個心狠手辣的大軍閥,小兒子是個天真的二傻子,大兒子怎麼著也得是個狠角色吧。
誰知道今天一見,真是,真是天助我也。
章知書哪像是什麼狠角色啊,要說是像那進京趕考被公主瞧上了的俊美書生還差不多。
季初堯低頭含笑,聲音有些尖細不似剛唱戲那會兒悅耳,有些刻意為之,但也不至於難聽。
“二位公子,我看既然來了那就別走了吧。”
李二和另一個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的男人,對著章知書和章知禮的脖子,一人一記手刀。
章知書和章知禮直覺脖子一痛,兩眼一黑。
季初堯坐回鏡子前擺弄著自己的纖纖玉指,“誰能想到張啟明那麼個心狠手辣的人,竟然能生出這樣的兩個兒子來。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掃走了昨夜的大雨,沈行一手提著裝滿了豆腐腦的大桶,一手扛著一張四方的不是很大的小桌子,背上還背了四個小馬紮,來到了自己經常出攤的濟民堂的對麵。
沈行每次都是這條街上第一個出現的人,不過沈行覺得自己今天應該沒法順利擺出自己的豆腐腦攤了,不是別的原因,就是沈行老遠就看見有兩個人躺在了濟民堂的門口。
沈行撇了一眼,立馬低下頭,心中默念:我什麼也沒看見。
不念還好,越念越心虛。
這兵荒馬亂的年代,天天都要死上幾百人才算正常,餓死的,打仗死的,尋仇死的,被主子打死的,還有實在活不下去自殺死的。
總之,死人才是常態,才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沈行擺好小方桌,放好裝著豆腐腦的大桶,又擺好了小馬紮,一切和往常一樣,就等著有吃早餐的顧客過來給沈行送錢了。
可是,沈行卻實在沒辦法和往常一樣,那兩個人就那麼躺在自己的正對麵,不知是死是活。
沈行內心的小魔鬼和小天使也打的不可開交。
小魔鬼:“沈行,別管他們,天天都死人,死他倆不多也不少。”
小天使:“沈行,也許他倆還沒死,去看一下沒關係的。”
小魔鬼:“沈行,別聽他的,你要是不好好賣豆腐腦,等下你爹和你兩個哥哥肯定饒不了你。”
小天使:“沈行,你別聽他的,那是兩個人,是兩條命。陳大夫耳朵不好,肯定是沒聽見他們敲門,你就去幫叫一下陳大夫,也不會耽誤你賺錢的。”
小魔鬼:“沈行,別去。”
小天使:“沈行,快去。”
。。。。。。
“啊,吵死了。”沈行認命的搖了搖頭,歎著氣抬腳邁開步子走了過去。
沈行告訴自己,我就是過去看看他倆死了沒,要是沒死,就幫他們把耳背的陳大夫叫起來。要是死了,就不管了,反正和自己也沒關係。
沈行伸手探了下兩人的鼻息,還活著。
算你倆命大,碰到了我這個人美心善的活菩薩。
沈行起身,手腳利索的翻過了濟民堂的大牆。不多時,沈行就連拉帶拽的拖著一個頭發花白,胡子花白,戴著眼鏡的老頭打開了大門。
“誰啊,喪天良的玩意,把兩個死人扔我門口了。我這是看病救人的地方,不是義莊。”老頭見兩個人躺在自己的門前,氣的吹胡子瞪眼睛的。
沈行也不廢話,反正廢話了陳大夫也聽不清,還一個勁的自以為是的老打岔。沈行拽著陳大夫的手,就往兩人的鼻前探了下。
“呀,還活著呢?”陳大夫跟碰見了什麼了不得的事似的。
“兔崽子,知道沒死你還在這廢什麼話,還不趕緊把人抗進來。”說完,陳大夫雙手一背,頭也不回的往院子裏走去。
“誒,好歹咱倆一人一個啊。”
沈行看了眼躺在地上昏迷的兩個人,朝著瀟灑離開的陳大夫大聲喊道。
沈行雖然有把子力氣,可終究是個十幾歲的少年,一起扛兩個比自己體型大的大男人確實不現實。
沒辦法,沈行把看起來個子矮一點的先扛進去,放好後又來扛個子高一點的。兩人都弄進去了,沈行也累多差不多要升天了。
死沉死沉說的還真沒錯。
行了,算是給自己行善積德了,做人做到這份上,也是功德了。
沈行對著陳大夫大聲喊,“我走了,剩下的我不管,人死了也別叫我給你扛出去。”
陳大夫抬頭,停下了正在把脈的手,“啥,等我死把我扛出去?你個兔崽子,咒我呢是不?”
算了,你耳背你最牛。
沈行懶得解釋,三步並作兩步的跑了出去。
陳大夫看著沈行跑出去的背影,笑罵道:“小兔崽子。”然後繼續給兄弟倆把脈看病。
也許是剛剛做了件救人一命勝過七層浮屠的好事,沈行今天的豆腐腦沒用多久就全都賣完了。
沈行收好所有銅板,心裏美滋滋的想:還是要多聽聖賢古人的話。
當然了,大字不識幾個的沈行哪聽過什麼聖賢古語,不過是,覺得善有善報而已。
自己剛剛做了好事,救了兩條人命,那豈不是勝過了,勝過了十四級浮屠。
沈行,你真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