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雷江大橋傍晚小雨外
    封華站在大橋的護欄前，剛剛踮起腳尖，隨身包裏的手機突然響
    起了鈴聲。她情不自禁地收住雙腳，取出手機，一條短信盡展
    眼底：經再三考慮，我同意你的請求。但是，請你務必於今晚
    九點前趕到我的辦公室，過期不候！
    【OS】：封華手機的電話本裏沒有存儲著發短信人的電話號碼，然
    而，這個電話號碼早已銘刻在了她的腦海裏。這條短信，讓封
    華的心情萬分激動。她立刻離開雷江大橋，離開雷江的晚景。
    在返程的路上，她不禁做起了身著婚紗依偎在周全懷裏的美
    夢。
    20。橋西花圃傍晚小雨內/外
    封華穿著濕漉漉的衣服，走入一家花圃。她看看初菊，看看遲桂，
    最後買了一束茉莉。
    【OS】：雖然封華不喜歡茉莉，但她知道周全喜歡它的香幽色淡，
    所以，她隻想迎合周全的心願。
    21。雷江市人民醫院/院長辦公室傍晚內/外
    周全在走廊裏刪除了發給封華的短信。快步返回到了辦公室，瞥
    了南成才一眼：實在對不起南市長，讓你坐冷板凳了。這樣
    吧，今晚我請你吃飯，特意向你賠罪行了嗎？對了，剛才你
    說劉瑞祥怎麼了？
    南成才：賠罪不賠罪的不要緊，都幾十歲的人了今後別這麼冒失就
    行。剛才，我是想說，劉瑞祥長期在家泡病號，占著茅坑不拉
    屎。等住院大樓典禮活動搞過去，我幫你一起活動活動，把那
    個劉瑞祥給頂了。走，咱倆找個不顯眼的小飯館，專題研究研
    究。
    周全：走，恭敬不如從命。
    周全和南成才一前一後下了樓。
    22。玉香飯店夜陰內/外
    周全與南成才肩並肩地從玉香飯店走出來。
    南成才的死機駕駛著奧迪轎車迎麵而來。
    周全和南成才一起上了南成才的專車。
    奧迪直奔市政府大樓，在大門口停了下來。
    南成才下了轎車。門衛向他打了敬禮。他穿過小門，步入了市政
    府大樓。
    南成才的司機將奧迪掉頭，把周全送到了福安小區的門口。
    周全瞅著南成才的司機離開後，打了一兩麵的，來到了市人民醫
    外的側門口，悄悄地溜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23。雷江市人民醫院/院長辦公室夜陰內/外
    周全剛坐到沙發上，封華就用複製的鑰匙打開了他辦公室的門。
    封華打扮得楚楚動人，周身散發著青春氣息和幽香。她微笑著看
    著心神不定的周全，將一束茉莉拿在周全的麵前晃了晃。
    周全起身接過那束茉莉，在鼻前聞了聞，一副陶醉的樣子，瞅著
    眼前的封華：寶貝，今晚你真漂亮，別生老公的氣了。
    封華：誰敢生大院長的氣啊!不過，對我來講，你這老公的頭銜
    還名不副實啊！
    周全：放心吧寶貝，過了今晚，我這“老公”就不是大眾“老
    公”了，我就成了你的專屬的私有財產了。
    封華張開臂膀：謝謝老公。
    周全：別急啊寶貝，等我把它放在了套間的花瓶裏再說行嗎？
    風華撅起小嘴：討厭！
    24。複式樓/一樓客廳晨晴內/外
    周全剛剛吃過妻子做的早餐，就接到了單位急診室的王主任就打
    來電話：喂，周院長，咱們醫院出了大事啦，封華在藥劑室
    裏不明不白的死啦！
    周全：你說什麼？她死啦？哦，你好好地給我守在那裏，哪裏
    也不許去！
    周全局促不安，額頭上直冒冷汗。他放下座機的電話聽筒又拿了
    起了它，然後又拿起電話聽筒再放下它。他走出家門又回來，
    往返兩次，不知所措。
    站在電話機旁的林嵐，看到丈夫的異常舉動，心生納悶，關切地
    問：怎麼了？你們單位誰死了？剛下過小雨樓道裏的涼風刮
    得颼颼的，你腦門兒子上冒的哪門子汗哪？
    周全：哦，一個普通的藥劑師，封華死了。
    林嵐聽到封華兩個字態度突變：呸！普通？你說得可怪輕巧，她
    在你的心裏恐怕沒有那麼普通吧？活該！！這個小騷貨，小狐
    狸精，小恨人蟲……
    周全：行了行了行了，人家人都死了你還這麼刻薄，罵的這麼
    難聽，你說這個嚼那個的不覺得自己忒過了嗎？
    林嵐：捅著你的心窩子了是嘛？你心疼了是嘛？瞧瞧你這副嘴
    臉！我知道她在你心目中的位置，死了也會陰魂不散！
    林嵐手舞足蹈了半天，突然一臉的同情，用右手的食指和中指托
    著下巴，眼眶裏淚水蒙蒙，喃喃地說：年紀輕輕的怎麼說死
    就死了，不會有什麼蹊蹺吧？
    周全：放屁！別他媽的貓哭耗子假慈悲了，你不是早就恨不得
    把人家給剁了嘛，怎麼一下子又裝起觀音菩薩來了。死了就
    死了，能有什麼蹊蹺？你是吃河水長大的管得這麼寬？哎，
    更年期的女人就是疑心太重，就是胡攪難纏！
    林嵐：哼，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表麵上人模狗樣，其實都是
    鐵石心腸。你的心肝寶貝沒了，你就真的一點兒也不難過嗎？
    我更年期，我神經病行了吧？等我死了的那一天，恐怕你也
    不過如此吧？
    周全用手臂撥拉了林嵐一下：去去去，一邊去！我沒時間給你窮磨
    牙，後天單位就要搞慶典活動了，在這個節骨眼兒上發生了死
    人的事情，我作為單位的一把手，能不急一腦袋瓜子汗嘛？
    林嵐被周全搡了一個趔趄，正準備河東獅吼，隻見周全一臉的嚴肅，
    先聲奪人：先別吭聲，讓我打個電話！
    25。雷江市人民醫院/藥劑室晨晴內
    王金忠瞅著封華慘白的麵容，盯著牆上的掛鍾，一分一秒對他來
    說都是世紀般的漫長。
    【OV】：福安小區距離人民醫院這麼近，一般人步行隻需二十分鍾。
    而周院長平常為了保健，天天早晨上班都是步行鍛煉，幾乎
    風雨無阻，他腳底下的功夫非常人所能比，他從家裏到單位
    最多也就是一刻鍾。按說，周院長得知封華猝死的消息後，
    他或者驅車飛奔，或者跑步前行，最多也不應該超過一刻鍾。
    可是，我放下電話後已經過去了半個鍾頭的光景，怎麼還看
    不見他的蹤影？眼看就到了換班的時間，周院長既沒有到來
    也沒有具體的意見，我該怎麼辦？我是先通知單位的保安，
    還是先通知在崗的職工？是先通知封華的家屬，還是先通知
    公安局的幹警？哎……新建的住院大樓馬上就要搞落成典禮
    活動，出了紕漏怎麼能行。我隻是一個小小的科室主任，這
    些不是我該考慮的事情。天塌了有個高的頂著，幹活不依東
    累死也無功。哎，雖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可是，愣著不管
    又怕耽誤事情。哎……真倒黴，怎麼偏偏讓我趕上這種事情？王金忠百感交集，坐立不安。
    正在這時，王金忠的手機鈴響了。他一看來電顯示，立刻摁下了
    接聽鍵，周全的聲音立即傳來，聲音很平靜【OS】：王金忠，
    你沒有搞錯吧？你敢確定封華已經死了嘛，這樣的玩笑可開
    不的？你現在在哪裏？目前還有誰知道這件事情？
    王金忠【OV】：周院長是不是被這事兒嚇懵了，我好歹也是個醫生，
    我能連活人和死人都分不清嗎？他感到無奈又委屈，有些急
    躁地回答周全：周院長，我敢拿自己的崗位作擔保，我豈能
    開這樣的玩笑？況且，我已經三十多年的醫齡了，活人死人
    我還能分不清嗎？這個時候，我能上哪裏去？我是按照你的
    要求，一直守候著封華的遺體，寸步沒有離。目前，這件事
    還有張彩霞知道。她是我的學生，我已經明確向她做了交代，
    目前院長不在，封華的死因不明，必須守口如瓶。現在的女
    孩兒乖巧機靈，自然知道事情的輕重。再說了，我帶的學生
    個個素質很高，人人業務精通，你就放心吧周院長！
    周全：很好。王主任就是思想覺悟高，很會體諒領導。鑒於後
    天的慶典活動，這件事情這樣處理……
    王金忠：是，是，這件事兒我保證辦好，你隻管向領導彙報！
    王金忠剛掛斷電話，周全又把電話打了回來【OS】：王金忠，你要
    把剛才彙報給我的情況馬上整理成一個備忘錄，重點說明是
    誰第一個到達封華同誌值班的現場？是誰先發現了封華同誌
    非正常的情況？是否進行了緊急搶救？一定要寫清楚封華同
    誌的臨床特征，以及確切的死亡時間等等!
    王金忠仔細聽著周全的吩咐，心想【OV】：這隻老狐狸，想把我當
    成墊背的，真他媽的瞎了他那狗眼了。
    周全聽不見王金忠答話，隻聽見他的歎息聲，焦急地問【OS】：王
    金忠，你聽到沒有，為什麼不答應？
    王金忠的答應很勉強，似乎話裏有話：嗯，知道了，我知道該怎麼
    做！
    （本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