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安全下來，田道就又開始嘴上沒把門的瞎胡鬧：“我看就是再晚點也沒事，小張把你護得妥妥的。”
    淩榭白了一眼，“他護著我，誰護著他？”
    田道搖頭嘖了兩聲，“憑我們小張的本事，再加上小張如今在江湖上的聲望，也就你能想到”誰護著他”這個問題。旁人都是想得他護著！真是不枉費我們小張一心為你啊！”
    這一回淩榭沒跟田道鬥嘴，將匕首交給田道後就拉著張念真走到一旁，翻起來混亂中被踢倒的一條長凳，拽著張念真坐下。
    “你歇息一會，剛剛打了那麼久肯定累了。”
    淩榭知道，要是讓張念真無牽無掛、無所顧忌地跟人打，剛剛那點時間根本不算什麼，他能殺更多的人，也能在想抽身的時候隨時抽身。而護著一個沒多少自保能力的人反而更累。
    田道叫手下人去街邊飯館裏弄點水來。
    淩榭拿了一碗水沒先自己喝，遞到張念真麵前，“喝點。”
    張念真接過去，喝了大半碗，還剩下點，原本是要放到一旁，卻被淩榭直接拿過去，將剩下那一小半喝了。
    淩榭抹了一把嘴，把空碗遞給夥計，讓夥計再弄半碗水。
    那飯館老板也是乖覺，直接抱了龍嘴鳳尾的大銅壺出來，裏麵是早先製好的涼茶，一般有廟會的時候他們這樣的飯館就會在門口支個小棚，弄個桌子擺上大銅壺，有看熱鬧的口渴了就花一文錢來一碗涼茶，不僅解渴還請清爽舒適，涼茶還能下火。
    這飯館老板自然不敢收他們的錢，一個個刀上的血都還沒擦幹淨呢，就是想賣個好。
    但田道說他們如意館任何時候都不能占人便宜，尤其是這正兒八經的老實人，堅持給了錢。
    喝過茶，淩榭泛白發幹的嘴唇也終於恢複了點血色，襯著盈盈水光，在陽光下發亮。
    張念真一直看著淩榭，到淩榭看向他的時候便轉開了目光。
    淩榭還以為張念真是有話有跟自己說，便甩開話嘮的田道坐到張念真身邊，“怎麼了？”
    張念真搖頭。
    淩榭道：“是在想刺客的事吧？我剛剛跟叨叨討論了一會。能一次出動這麼多高手，還都是死士，江湖上能有這種實力的就是七大門派。這是有人看你們樓主不順眼，就想要了他兒子的命，來打擊打擊他。不過不管是哪個門派，估計也沒料到此次刺殺會失敗得這樣徹底，不僅沒有除掉我，反而這些死士一個也沒能活著回去。一次損失如此多的死士，就是換做樓外樓都要肉疼好一段時間。其他勢力也大方不到哪去，經此一事後畢竟會元氣大傷。”
    “還有別人。”
    淩榭點點頭，“是，就算這一方元氣大傷，但保不齊還有別人想置我於死地，這江湖上的紛爭啊，就沒有停下來的時候。而且隻要沾上點邊兒就決計不可能置身事外。你瞧瞧我，多年來養在苗疆，這可算是我頭一次離開樓外樓，就遇到這樣的刺殺，多給我麵子啊！若不是有你在，我都該投胎幾回了。所以說……”淩榭臉上漸漸帶上笑意，甚至還抬手搭上了張念真的肩膀，“我當初真是好眼光，一下子就挑中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