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一聽淩榭這語氣就知道淩榭是真生氣了，每回淩榭要動火的時候說話就會變得這麼陰陽怪氣的，他要是還不知道收斂就該倒黴了。隻是他不明白淩榭為什麼這麼生氣，不過是讓張念真看到他不太“雅致”的樣子罷了。這多年的好兄弟之間誰還沒見過誰出糗啊！
    然好漢不吃眼前虧，天道再納悶這時候也不會跟淩榭對著幹。
    “那啥，現在他生日也過了，你也差不過要考慮下山的事情了，該跟他說了啊！小張畢竟是副部，忙著呢，你得給他時間準備，交代一下手頭差事。”
    淩榭歎氣，“知道。”
    說實在的，這幾年在樓外樓的日子過得確實很平靜，也很舒坦，他的生活重心一直圍繞著張念真，所有的喜怒哀樂也都是因為張念真，他覺得這樣挺好，比前兩世加起來所有的日子都好。他有了一個發自內心願意接受並為之欣喜的生活目標，有了一個讓他放在心中時刻惦記著的人。
    有了對比，他才更加覺得以前的日子過得行屍走肉，一點趣味也無。現在如果讓他過回以前的日子他肯定受不了，心裏不一直惦記著那個人，漫長的人生可怎麼熬？
    而下山就意味著改變，意味著從前平靜安逸的日子將要發生變化。
    但這種變化卻是無法避免的，淩榭很清楚，張念真的未來還有很長的路要走，這些變化是他生命中必不可少的部分。而自己必須要參與到這些“變化”中，這樣他才能一直留在張念真的身邊。
    早膳和午膳淩榭都沒去跟張念真一起吃，因為江清乾派人過來告訴他，有要緊事要跟張念真商量，估計要下午才能放人，還很風趣地讓過來傳話的人強調他要跟淩榭“借用”張念真大半天。
    淩榭笑了一聲，把過來傳話的人扣下了，到下午才讓人回去，並讓人轉告張念真過兩天要下山的事。
    下午，張念真靜靜看著麵前傳話的小弟子，一言不發。
    小弟子低著頭頂著張念真得到目光，緊張到都快不會喘氣兒了，臉憋得通紅，腦門上都是汗。
    他現在就是後悔，非常後悔！怎麼就要那時候從江首座書房門前經過，然後就被叫住傳話，現在又被少樓主攆過來再傳話。
    傳個話倒沒什麼，又不是多辛苦的差事。關鍵是這傳話的對象是張念真張副部。
    整個樓外樓都算上，有多少人看見張副部不犯怵？樓中的那些小弟子更不是不敢輕易跟張副部打招呼，平日老遠看見了就先低下頭，對視都需要莫大的勇氣。
    小弟子倍感壓力，正想著是不是自己剛剛沒有說清楚張副部沒聽到，考慮要不要再說一遍，對方突然冷冷出聲。
    “他在哪。”
    沒指名道姓，但小弟子知道對方說的是少樓主。
    小弟子打了個哆嗦，“應、應該在西演武場。我過來的時候聽到少樓主說要去西演武場看人切磋。”
    張念真轉身往西演武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