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頭發擦得差不多了，淩榭才讓張念真運起內力，將餘下的不多的水分蒸幹。
    淩榭坐到張念真身邊，從托盤中端出兩碗長壽麵，一碗放到張念真麵前，一碗放到自己麵前。
    這也是兩人多年來的習慣，淩榭不願意讓張念真自己吃長壽麵，感覺孤孤單單的，所以每回都再多做一碗給自己，他好陪著張念真吃。嘴上卻說是占張念真的便宜，他自己平時就是想吃也懶得做。
    潔白的麵條交錯堆在碗裏，柔軟不失勁道。熬得清澈的暖黃色湯頭將其覆蓋，麵上蓋著幾片切得大小均勻、薄厚適中的肉片，碼放整齊，最上麵撒著碧綠的蔥花，香氣彌散在空中，混著緩緩上升的熱氣，讓人食指大動。
    張念真夾了一口麵條吃下，濃鬱清香從舌尖散開，席卷整個口腔。
    他在外麵執行任務，有時候條件艱苦，整日隻能吃發幹的餅子，渣滓刮得嗓子疼他也能麵無表情地咽下去。但也有時候會去到裝潢精致華麗的酒樓客棧，品嚐到當地聲名遠播的招牌菜。
    可走南闖北這麼些年，他從來沒有吃過比淩榭做的更好吃的飯菜。
    淩榭眼睛發亮地看著張念真，問出他每次都會問的問題：“味道如何？”
    張念真點頭，“好吃。”
    得到這兩個字，淩榭臉上就能笑成一朵花。
    第二天生日，張念真如往常一般早起晨練，回來後等淩榭過來找他一起用早膳。
    張念真是暗部的二把手，按理說生辰這種事該是大小操辦一番，但張念真喜靜，也不喜歡與人打交道，所以他的生辰從來不會操辦，隻是擋不住每年都有不少人送禮。
    特別是近些年，樓中的女子幾乎不放過任何一個可以送禮物的時機，清明節除外，其他時候總是絞盡心思想向張念真示好，細心琢麼著送什麼禮物能從一眾禮物中脫穎而出，讓張念真看到。
    但她們不知道，這些禮物張念真甚至從來都沒有拆開過，直接找了個小倉房堆放，若不是本著對人最基本的尊重不好轉送，他根本不會留下。
    江清乾也會送生日禮物，可那些禮物太過……一言難盡，都不知道是從哪淘弄來的。
    每當淩榭嫌棄那些禮物的時候，江清乾都特別理直氣壯：“我與千金的情誼不由這些身外之物體現，且千金最看重的是少樓主送他什麼，旁人的禮物他都不一定著眼看。我敢肯定，我前年送他的刮胡刀他從來沒用過。”
    淩榭翻白眼，“你送那刮胡刀原先不是拿來刮腳的嗎？”
    “少樓主冤枉我了！那就是樣式一樣罷了！”
    “要不是木頭把上的花紋也一樣我就會說服自己相信你了。”
    “少樓主你沒事關心我刮腳刀把上的花紋做什麼？對得起千金嗎你？”
    “我拿來刮過豬腳。”
    “……”
    淩榭端著紅雞蛋過來找張念真，他跟張念真說過生日是要吃紅雞蛋的。以前張念真不喜歡吃雞蛋，但後來從淩榭給他過生日開始，每次他都要吃這種紅雞蛋，漸漸的就也覺得還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