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2/120
    方文娟作為新一代科研試驗戰機第21改進項目首飛任務的02副指揮長，身著一襲淺藍色工作服，和擔任01指揮長的試飛大隊向大隊長共同站在預演測試中心指揮台上。此時的方文娟不在是一個柔弱含蓄的女人和溫婉柔和的妻子，從她臉上莊重堅毅的神情裏，就可以看出她所擔負的責任重大。指揮台前方大屏幕上顯示著新一代科研06試驗戰機在機場跑道上的模擬全景畫麵，大屏幕左右兩側的顯示屏上，分別顯示出03羅偉坐在06試驗戰機模擬機艙裏的情景和06試驗戰機平台儀表模擬全景畫麵。06試驗戰機平台儀表上所有的顯示數據和方文娟眼前預演測試中心指揮台上的一排儀表指示數據同步，同時，指揮台上還有眾多的視頻，顯示著測試中心各種測試儀器的工作狀況，方文娟左右兩側坐著她的兩位助手。指揮台後麵一排的座位上，坐著觀演的飛機研究院李院長、03所齊所長和新一代科研試驗戰機第21改進項目總設計師鄒博士，在後麵坐著132廠領導、試飛大隊政委、參謀長和飛機研究院、03所、132廠的科研設計人員和高級工程師們。
    整個預演測試中心一片肅靜，所有人的眼睛都盯在指揮台前方大屏幕和左右兩邊的顯示屏上，此時左邊顯示屏裏戴著飛行頭盔的03羅偉做了一個OK手勢，表示準備完畢。
    01指揮長發出的指令，打破預演測試中心大廳裏的寂靜：“03，準備……”
    羅偉回複：“03準備完畢，06一切正常。”
    01又發出指令：“02，發動準備……”
    方文娟回複：“02準備完畢，一切正常。”
    01接著指令：“一分鍾準備……”
    羅偉回複：“一分鍾準備。”
    方文娟回複：“一分鍾準備。”同時，向左右兩側的助手做了一個OK的手勢。
    01指令：“03號啟動06……準備短距起飛。”
    模擬機艙裏的羅偉啟動了戰機，同時回複：“01，06啟動正常，完畢。”
    大屏幕裏的模擬06試驗戰機尾部噴出紅色火焰，隨著06加力，戰機尾部火焰變成藍色，方文娟兩眼盯著眼前一排儀表和視頻。
    01繼續發出指令：“03，06可以起飛……短距起飛！”
    羅偉平靜地回複：“03明白……06短距起飛！”
    大屏幕上的模擬06試驗戰機尾部噴出的火焰在瞬間變成白色，檢測儀同步顯示06試驗戰機從緩緩啟動滑行到加力離地僅10。27秒，起飛距離310米，離地速度100米/秒，完全符合測試科目預案。離地後的06試驗戰機繼續加力，到達950米高度時機身產生一團漂亮的錐形激波，隨後傳來一聲劇烈的音爆聲，戰機在藍天上畫出一條漂亮的弧線之後，向雲端衝去，飛行姿態正常。
    指揮台後麵的座位上發出一陣小聲地讚歎，01看了一眼方文娟，她向01點了點頭，然後低頭緊盯著眼前的測試儀表和視頻，速度顯示2馬赫，高度18000米。
    方文娟向01做了一個OK的手勢，01再次發出指令：“06姿態正常，高度20000，03可以執行06預定測試科目……”
    羅偉回複：“03明白，可以執行06預定測試科目……”
    大屏幕裏的06試驗戰機向雲顛衝刺，方文娟開始報數：“06……22000、24000……3000、32000……”方文娟迅速按下台前左邊的一個紅色按鈕……
    羅偉呼叫：“01，06左發故障停車……”
    01發出指令：“繼續執行06預定測試科目……”
    方大屏幕裏的06進入落葉飄狀況，左邊顯示屏裏羅偉在沉著應對，隨後06向預定的7號空域俯衝，再做拉起，一切都是在按預定的測試科目進行，方文娟滿意地吐了一口氣，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06試驗戰機第一次左發停車、重新開車成功，開始進行第二次拔高，方文娟再次進行第二次報數：“06……20000、22000……38000、30000……”方文娟按下台前右邊那個紅色按鈕。
    羅偉呼叫：“01，06右發故障停車……”
    01發出指令：“繼續執行06預定測試科目……”羅偉按照預定測試科目應對，控製06試驗戰機進入正確姿態，俯衝、拉起，重新開車成功。
    方文娟看時間，測試進行到9分56秒，再有4分30秒羅偉就可以駕駛著試驗戰機返回到地麵。此時，整個預演測試中心響起歡呼和掌聲。
    可是，就在身後的歡呼和掌聲中，01突然按下方文娟麵前右邊的紅色按鈕，這叫方文娟十分震驚。羅偉馬上呼叫：“01，06右發再次故障停車……”不等方文娟反應過來，01再次按下她左邊的那個紅色按鈕……預演測試中心裏所有人都吃驚和緊張起來，06雙發停車故障是不可想象的，也是整個新一代科研試驗戰機第21改進項目首飛任務預定測試科目中沒有設置的科目。方文娟惱怒地站起身來，01舉手製止住她，大廳揚聲器裏傳來羅偉的呼叫：“01，06雙發故障停車，請求指令。”
    01果斷地發出指令：“03，調整06姿態，伺機進行左發開車……”
    羅偉回複：“03明白，調整06姿態，伺機進行左發開車……”
    方文娟緊張地死盯住眼前的各種測試儀表，可是就在羅偉左發開車成功的那一瞬間，01毫不猶豫地再次按下左邊的那個紅色按鈕。預演測試中心大廳發出一陣躁動聲，方文娟怒不可泄，一臉紅漲。但是，按照試飛條例，她作為02是沒有權利打斷01的，她無賴地回頭望著李院長和齊所長，齊所長隻是給她手勢，示意她冷靜和配合01，預演測試中心裏的躁動聲也慢慢安靜了下來。
    揚聲器裏再次傳來羅偉的呼叫：“01，06左發開車失敗，請求指令。”
    01指了一下方文娟，同時發出指令：“03，繼續調整06姿態，注意高度，再次進行右發開車……”
    羅偉沉著地回複：“03明白，繼續調整06姿態，再次進行右發開車……”方文趕緊對06試驗戰機高度報數：“06……21000、19000……13000……”終於，06試驗戰機右發開車成功！
    羅偉呼叫：“01，06右發開車成功，請求指令。”
    01臉上露出一絲笑，發出指令：“03，注意保持06高度，拉高到18000，恢複06飛行姿態，退出7號空域，單發返航落地。”
    羅偉回複：“03明白，注意保持06高度，拉高到18000，恢複06飛行姿態，退出7號空域，單發返航落地……”
    當大屏幕裏顯示模擬的新一代科研06試驗戰機在機場跑道上平穩落地那一刻，整個06試驗戰機測試科目用時16分11秒，預演測試中心裏所有人都起立鼓掌，隻有方文娟坐在指揮台02位置上發愣，李院長和齊所長上前來和擔任01指揮長的試飛大隊向大隊長握手，李院長對向大隊長：“感謝向大隊長給我們意外增加的測試科目，我們肯定是不願意發生這種意外，但是我們不得不麵和接受這個現實。我就問一句啊，03羅偉事先曉得嗎？”
    向大隊長看了一眼坐著不動的方文娟，說：“03羅偉一點都不知道，就我和政委昨晚商定的。不過羅偉一直都堅持說，上了天的事情哪個都說不清，意料之外也在情理之中，這是我們試飛員必須麵對的事實。”
    方文娟一摔手裏的06試驗戰機測試科目預案，氣憤地說：“羅偉和你們不相信科學、不相信我們地麵測試的所有數據、不相信自己的發動機。我們要沒有800多次的地麵測試數據做基礎支撐，我能第一個在06試驗戰機的最終地麵測試數據測定和簽封交接書上簽字嗎？我能叫他上天嗎？06試驗戰機在地麵800多次測試中，單發和雙發就沒有過停機，這種概率就是800∶0，這還是模擬呢，反正06是雙座機，真要是上天我陪著！再說了，06試驗戰機測試科目預案中第165處置預案明明白白，06一旦發生最壞的雙發停車，03可以在01的指令下，在合適的高度棄機……06試驗戰機在地麵測試中，”
    李院長息事寧人地轉移話題，說：“我覺得羅偉說的一點都沒有錯啊，上了天的事情哪個都說不清，意外情況的發生不是我們在地麵上可以設定的，既然是試驗測試嘛，所有的意外都有可能，意外的存在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科學就是奠定在一絲不苟和千百次失敗的基礎之上。我不管你方文娟在地麵上測試了800次還是8000次，地麵上的800∶0，不說明上天後也是800∶0，這個道理你方總測試工程師比哪個都明白。新一代科研試驗06戰機上天，它就是第一次，我們和試飛大隊得從0開始，我們需要試飛員上天去檢驗這個800∶0，800∶0才能真正的成立，我們必須對新一代科研試驗戰機一絲不苟、負責到底！”
    李院長的話不無道理，方文娟啞口無言，她起身對向大隊長說：“明天上午的06試驗戰機的測試科目預演總結會議推遲進行，我們測試中心再好好梳理推敲一下整個首飛測試科目預案，也請你們試飛大隊多給我們一些意見和建議。總結會議的時間我們另行通知……”
    李院長和齊所長都笑了，李院長說：“哎，方總測試工程師這個態度就對了，新一代科研試驗06戰機在地麵上的事情，我們飛機研究院和03所要管完，並且要一絲不苟的負責到底，保證上天不出任何問題。說到底試飛大隊隻管上天給我們飛到極致、提意見和建議，隻有經過千錘百煉的戰機，交給我們作戰部隊才能形成真正的戰鬥力和對抗力。也隻有這樣我們飛機研究院和03所，才不辜負國家和空軍對我們的信任！”
    方文娟三天沒有回家，在03所重新梳理和推敲06試驗戰機首飛測試科目預案，測試中心根據試飛大隊提出的意見和建議，將原來測試科目預案201項處置預案，增加到了246項。但方文娟對試飛大隊提出的在完成06試驗戰機首飛左右發動機高空停車和重新開車測試後，再進行飽和極限高空衝刺的測試很不理解。她個人認為06試驗戰機首飛測試就承擔這樣的疲勞測試太沒有必要，也太冒險和瘋狂，有關06試驗戰機的疲勞測試那是以後考慮的事情，沒有這麼急功近利的必要。
    女兒方娜娟已經13歲，現在在內蒙已經上初中，兒子羅天浩8歲，上小學2年級，一直由爸爸媽媽幫忙帶著。近一段時間因為06試驗戰機的首飛測試，羅偉一直在試飛大隊封訓，已經有半個多月沒有回家，今天上午試飛大隊參謀長送意見和建議文件時，對她說羅偉今天下午暫時解除封訓，下周一再繼續封訓，準備06試驗戰機首飛測試任務。
    方文娟心裏想羅偉，她想得到羅偉的撫愛，想把自己給予心愛的男人，她更想回家問問羅偉，為什麼要這麼瘋狂！
    她給羅偉打了電話，要羅偉解除封訓後直接上爸爸媽媽那裏，自己下班後也直接去爸爸媽媽家。
    在爸爸媽媽家吃晚飯的時候，聽媽媽說近來爸爸身體有些不舒服，去了市三醫院檢查，醫生說長期高血壓和血脂過高這些基礎病，雖說采用藥物控製，但也不可以掉以輕心，80多歲的老年人，最怕的就是突發性腦梗。媽媽說這些叫方文娟好擔心和後怕，羅偉對方文娟說：“我們還是給兒子找個寄宿製學校吧，別讓爸爸媽媽太累了。”方文娟看著羅偉說：“等這一次測試任務完成我就去辦。”
    爸爸老方卻笑著說：“我可沒有你媽說的得那麼嚴重和輕薄啊，現在接送天浩也都是你媽在跑，我自己堅持吃藥和多注意休息就好了。你們放心吧，你們該幹啥子幹啥子，現在正是國家需要你們的時候。再說小東和莉莉也都天天要回來看我們的……”
    7、8年前，小東和趙莉莉都辭去了工作，接手了三師伯他們合夥開的那家華興（海派）大成旗袍店，並且以這個老店為基礎，發展成了現在的華興大成服飾有限公司和設計工作室。小東和趙莉莉將蜀繡這門傳統工藝和服裝設計製作結合在一起，設計製作出的女裝服飾遠銷歐美，現在公司生意火爆得不得了。小東也一直將三師伯他們作為公司的原始股東和顧問，給予三師伯他們很好的待遇和分紅，使這些父輩們都能頤養天年。爸爸老方對於小東的這種做法很欣慰，也很滿意，私下對方文娟說，你弟弟小東現在不僅擔起了海派大成旗袍的傳承，還發揚光大了，要是你們師爺爺和師奶奶還在的話，不曉得有好高興。
    晚上回到家裏，等兒子睡下後，方文娟啥子都沒有說就撲進羅偉的懷抱裏，她心裏就想要自己心愛的男人，想離開了20天的羅偉擁抱自己、愛自己。羅偉有些歉意地說：“那天惹你生氣了？”
    方文娟用激情的親吻堵住了自己男人的嘴，沒有一絲的矯情和掩飾，說：“哪個生氣了哦，趕緊洗澡睡覺，想死人家了……”
    第二天清晨，羅偉起來的很早，等方文娟起床時看見羅偉已經做好的早餐，並且已經在客廳裏完成了他自己在家的簡易體能訓練。方文娟看著羅偉結實的身軀上全是汗水，回味著昨晚和羅偉的纏綿，禁不住笑了笑。羅偉看著她笑，說：“你笑啥嘞？”方文娟說：“我笑我老公一身的活力和魅力不減當年，笑我這輩子能這麼幸福還不可以嗎？”
    等羅偉洗完澡回到餐桌前坐下，方文娟問他說：“你們試飛大隊為啥子要提出要在06試驗戰機首飛測試科目預案中增加飽和極限高空衝刺測試？”
    羅偉有些不解地看了一眼方文娟，因為他們結婚14年來已經習慣了在家裏不談工作，這也是方文娟自己最先提出來的。方文娟看來羅偉一眼，明白羅偉在想啥子，就說：“今天我們破例，我就問你這一件事情？如果你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我們測試中心馬上對06試驗戰機首飛測試科目預案進行重大修改。”
    羅偉想了想，說：“你先說說那天06試驗戰機測試科目預演，你為啥要生那麼大的氣？”方文娟說：“這個事情我們不說了，我承認那天生氣不對，我沒有道理，我沒有權利把自己的情感帶入到06試驗戰機測試預案中。你說得很對，上了天的事情哪個都說不清，意料之外也在情理之中，這是你們試飛員和我們飛機研究院、03所必須麵對的事實。我們飛機研究院和03所以前做的06試驗戰機測試預案有缺陷，是我這個總測試工程師的責任。我們在地麵上的800∶0，不代表06試驗戰機首飛測試科目預案上天後也是800∶0……”
    羅偉搶過方文娟的話，說：“更不代表06試驗戰機成功驗證了800∶0後，繼續開始新的800∶0的驗證。你這是感情主導了你的科學認知，你不相信科學、不相信你們地麵測試的所有數據和你的800∶0、不相信我們自己的發動機，你更是沒有相信我們空軍試飛員。”
    “06試驗戰機的飽和極限高空衝刺疲勞測試我們不是沒有考慮，我們得一步一步地走，我們沒有必要那麼急功近利的去冒進！”方文娟這樣反駁羅偉。
    羅偉說：“說到底你還是不相信我們空軍試飛員，不相信你老公！我跟你說實話吧，空軍等不及，我羅偉作為空軍的一名特級試飛員更等不及。在有4個月我就50歲了，作為一個臨近停飛年齡的老特級試飛員，我不可以把這個光榮而艱巨的任務推卸給比我年輕的試飛員。因為，他們是屬於更新一代的試驗戰機，而我羅偉隻屬於這一代的06試驗戰機。隻有這樣，我們才不愧於國家和空軍，不愧於我們的戰友和愛人娜仁花……這一次06試驗戰機首飛測試左右發動機高空停車和重新開車成功後，在繼續進行飽和極限高空衝刺疲勞測試，這就是對06試驗戰機和我們自己的發動機最好的驗證，也是對你們測試中心800∶0最大的支撐……”
    方文娟無言以對，她深情地看著自己的愛人，默默地擁進自己愛人的懷抱裏，低聲細語地說：“我的好愛人，我永遠都是你的06，我要你帶著我飛上最高的天空，我要你每一從都像首飛一樣的愛我……我們永遠永遠都要在一起……
    兩周以後，當02羅偉駕駛著完成整個新一代科研試驗戰機首飛測試預案科目的06安全落地那一刻，方文娟臉頰上滾落著喜悅的淚水，她笑了、笑得很開心，她在心裏祝賀羅偉的成功，也慶幸自己和整個飛機研究院、03所的800∶0得到了驗證。
    當她走下指揮台的時候，齊所長神情凝重地將她的手機遞給她，說：“你爸爸病危，地勤那邊已經通知了羅偉，你們趕緊去醫院吧，車子已經給你們準備好了。”
    方文娟慌亂中查看手機，弟弟小東給她發了無數條微信：“爸爸病危，現在在市三醫院搶救！”
    方文娟一陣暈眩，來不及脫下工作服就往外跑，當她看見羅偉已經站在門口的小車前開了車門，她一邊向羅偉跑去，一邊哭泣著說：“我……我不能沒有爸爸，我的爸爸……我的爸爸……”
    當方文娟和羅偉跑進市三醫院急救室，媽媽薛芳滿臉是淚，衝著女兒聲淚俱下哭訴著：“你……你爸爸……不行了……你們咋個才來啊……”
    爸爸老方已經不省人事，直挺挺地躺在病床上，方文娟撲上前去淚如泉湧地呼喚道：“爸爸……爸爸，你咋個了，女兒來遲了……女兒剛完成工作，羅偉也剛才天上下來，爸爸啊……女兒好愛的爸爸啊……女兒不能沒有你啊……”
    方繼業，大師姐一輩子都心愛的師弟，薛芳一輩子都心愛的好男人，阿朵一輩子都心愛的好阿哥，就這麼靜靜地走了！他走得這麼的急、這麼的快、這麼的安詳和叫人不舍……
    曾局長被人推著輪椅來了，說：“小方這一輩子不簡單，他的不簡單又透著簡單和單純……”
    陳英雄抹著淚說：“這娃一輩子都討女人的喜歡，下輩子我還做你的姐夫！”
    王根生感觸地說：“小老弟你先走一步，走好啊，你去那邊先給我的愛人薛紅梅帶個好，你別忘了跟你薛大姐說一聲，說我王根生這輩子心裏就愛她一個女人……”
    三師兄王貴元和邵姐擁在一起哭成淚人，邵姐嚎啕道：“幺師兄啊，你咋個就走了呢？要沒有你邵姐和你三師兄早就變成泥土了啊……”
    趙莉莉的爸爸媽媽來了，趙誌勇說：“方老弟好人啊，哥哥我敬重你！”
    周老三麵對恩人的遺像，跪在地上直磕頭，泣不成聲說：“恩人啊，是您救了我這個王八蛋！”
    羊自願和張謙默默地望著師傅的遺像，眼淚牽線一樣都掉落下來……
    三個深愛著方繼業的女人終於聚攏在了一起，阿朵身自己心愛男人做的那身青色細呢彝族服飾，流著淚對兩位姐妹說：“阿朵下輩子一定要做方阿哥的女人。”
    薛芳看著阿朵，當仁不讓地說：“方哥哥是我的男人……”
    大師姐笑了，說：“繼業時我娘帶回來的，我下輩子還願意做他的大師姐，教他學化學和物理，教他學英語，和他一起念詩，和他一起回鄉下去見娘，和他一起孝敬我爸我娘。”
    阿月和阿力曲木領著他們的女兒紅江久久地跪在地上，閉目祈禱，嘴裏念誦著彝族向神靈的祈福。
    方文娟緊緊地依偎在羅偉的懷裏，傷心地哽咽道：“爸爸沒了，我該咋個辦……我們這個家該咋個辦……爸爸是我最親、最愛的爸爸，時爸爸給我一切，我不能沒有爸爸啊……”
    羅偉緊緊地攬住她的腰，說：“爸爸沒有離開我們，爸爸永遠活在你心裏，活在我們一家人的心裏。爸爸為了他愛的手藝、為了他愛的大姑媽、阿朵姑姑和咱媽、為了我們這個家和我們女兒們，為了這個社會，愛了我們一輩子，操勞了一輩子，爸爸永遠都活在我們心裏！以後這個家有你、有我，有阿月和阿力曲木，還有小東和趙莉莉……”
    全文完結
    2021年5月20日成都青神後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