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殷耐心有限，這幾人又與他結了怨，恐怕不會痛快告訴他，蔣殷便轉問王敏之：“你來告訴我，他們說的到底是何傳聞？”
    王敏之一時間顯出踟躕的神色：“蔣二公子……不過是些無稽之言。”
    “到底是什麼？”語氣已有些不快了。
    王敏之深深一揖，無奈道：“不若我與蔣二公子先離開此地？”
    蔣殷冷眼掃過對麵欲要看好戲的眾人，當先提步：“可。”
    兩人行至一僻靜角落，周圍再無他人，王敏之有些為難，但既然應了，斷沒有反悔的，他艱難出聲：“此事……與天家有些關聯。”
    蔣殷心中驚疑，麵上不顯，又以眼神示意王敏之繼續說下去。
    “眾所周知，如今大衛入玉牒的皇子隻兩位，一位是我大衛太子衛賢，另一位乃三皇子衛康……”
    蔣殷道：“你不必與我遮遮掩掩，徑直說了便是。”
    王敏之苦笑：“據傳太子衛賢出生之時，乃是雙生，其中幼子羸弱，有早夭之相，宮中素有雙生不詳的傳聞，天家本欲溺死幼子，終究不忍，後將幼子秘密送出宮外，而所托之人……正是大將軍蔣方良。”
    蔣殷聽出話頭了，又覺這傳聞果真無稽可笑得很：“傳聞我就是那個幼子？”
    王敏之輕點了下頭。
    “這話你河間王氏也會信？太子已然及冠，我分明較他年歲小，這又何解？”
    王敏之道：“當年幼子本就體弱，能夠活下實屬不易，因而形貌上……”
    “夠了！”蔣殷打斷他，“莫要再胡言亂語！”
    他擰身看向王敏之：“我不知這傳聞是如何傳出的，但絕不是真的，我隻有一父，曰蔣方良，一兄，曰蔣玄。”
    “蔣二公子不必著惱，敏之也不信的。”
    “你走吧。”蔣殷道，“再與我呆在一處，恐怕旁人容不得你了。”
    王敏之一揖：“敏之隻問心，若無愧於心，便無所懼。”
    “那你也走遠些，莫要擋了我。”
    王敏之神情微滯，果真離開了。
    蔣殷又站了好一會兒，越想越覺得這個傳聞可笑，隻說一點，他與太子足足差了三歲，這如何能作假，三載時光，又如何瞞得過，難道身旁伺候他的人都死了不成？
    想罷，蔣殷就此拋丟開來，此間果然無聊，既已來過一趟，不若早些回去。
    他原路返回尋到衛賢，欲要與之辭別，誰知衛賢拉住他道：“蔣二，我今日是領了父皇命令的，你且辛苦些，隻當陪我吧。”
    旁人的麵子蔣殷或許可以不給，但衛賢卻不同，蔣殷隻得先行忍耐下來。
    這時空中突然出現了許多斑斕的蝴蝶，側旁湖泊有落英順水而下，絲竹的聲音也跟著嫋嫋傳出，湖中正有一船緩緩駛過，船上女郎或是撫琴或是吹塤，恍如神女。
    有人道：“那撫琴之人似是河間王氏王薔，傳聞她琴音可引梟泣，今日一聞，果然名不虛傳。”
    “噫，竟有人在船尖起舞？！”
    “是江都徐氏的徐靜箐吧，她的驚鴻舞據傳可在掌心起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