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殷哥哥與我還多有關切，為何現下就變成這般了呢……”徐常歡失落言道。
    蔣殷回首就瞧見兩人喁喁細語這一幕，登即大怒：“衛如歸！”
    這一路蔣殷就冷著臉皮，再不主動與蔣殷多說一句話了。
    直到夜間兩人同寢在一處，蔣殷心生邪火，一腳將衛如歸踹下榻去，後者已然練就出了一定的功力，又強硬上榻來抱住蔣殷結結實實吻了好久，直將人吻得皮麻骨酥方休。
    蔣殷失了力氣，氣哼哼道：“若被我知曉你歡喜別人，我定要了你的命。”
    “稚奴，我隻喜歡你一個。”
    蔣殷本來想說“我瞧你對那徐常歡可關切得很”，可他畢竟是男子，又覺得自己這樣撚酸吃醋的模樣實在失了度量，便拋下不再計較了。
    夜間正睡得沉沉之際，突聞一聲巨響，那響聲比驚雷更甚，窗外紅光陣陣，恍若天災臨世。
    衛如歸當即一個翻身下榻，推開門扉，遠處紅光將天際都染成了一片彤紅，那景象實在有些駭人。
    蔣殷徙足跟在後麵，遙望一眼，瞧那方向分明是丹霞山。
    第二日蔣殷方才得了消息，言傳是那徐垚子在煉丹之時出了差錯，丹爐炸裂將屋宇都給掀翻，那徐垚子更是殞命當場，漫天的火海一時消弭不下，直燒到今晨才止。
    “我本欲先留他一命，竟叫他死得這樣的痛快，當是便宜他了。”
    “可我前腳剛走，他後腳便因煉丹丟了性命？”蔣殷嗤笑，“事情竟湊巧到了這樣的地步？我卻不信！”
    衛如歸問：“二爺以為如何？”
    “分明是那江都徐氏恐事跡敗露，欲先下手為強，來個死無對證了！不若何以這樣湊巧，我昨日方才探出些許眉目，今日便聽到這樣的消息。”
    衛如歸神色卻分外凝沉，他搖頭道：“我觀之未必。”
    蔣殷聞聽心裏卻有些不以為然，衛如歸自小長於殘宮，哪曉得外頭如何呢。
    若江都徐氏當真與蠻夷勾連，此事一旦事發，當有滅族的大禍，就算世家多有聯姻，其中關係休戚與共，可在這等家國大義麵前，也必將覆滅，屆時他就可以拔出這顆大衛的毒瘤，擠出膿血，護大衛基石穩固。
    但蔣殷至今未能尋到確鑿證據，一時奈何他們不得，如今正好徐垚子送上一個契機，五石散一事可大可小，徐氏既然與之相關，他蔣殷就要借此先將他們剮下一層來，待他們元氣大傷，一旦時機成熟，便要這蠈蟲再無翻身之日！
    蔣殷心中已有定論，自然再聽不進旁人言語，徐垚子身死一事，正好將一切證據與懷疑焚了個幹幹淨淨，若說不是徐氏所為，那又能是誰？
    意外？誰信！
    可此後沒幾日，又傳出些流言來，竟直指徐垚子身死乃是蔣殷所為。
    這流言並非空穴來風，若非蔣殷就是當事之人，他聞聽起來都要信個幾分了，外頭傳言說那徐垚子與他蔣殷本就多有嫌隙，蔣殷仗著天家偏寵，硬生生將徐道長擠出大京，後來天家因病體欲招徐道長回大京，都得小心仔細瞞著蔣殷，哪知不巧正被蔣殷給撞破，這煞神竟在內宮之中就敢提劍打殺，幸好太子衛賢路過，這才將飽受蔣殷折磨的徐道長給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