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如歸沉默好一會兒，擁緊了人道：“你若不喜，我往後再不會了。”
    蔣殷又瞪他一眼，過後才哼哼唧唧回：“……倒也不必。”
    手指順著衛如歸的下巴掐上去，蔣殷喉中似有輕咽之聲，衛如歸仿若能聽到他心中所想一般，垂首吻含住他的唇，正纏綿繾綣間，車外突有人喚道：“殷哥哥！這是殷哥哥的馬車！快替我攔下！”
    蔣殷眉頭狠狠一擰，馬車果然被人攔了下來，車外一人歡欣叫道：“殷哥哥，可是你在車中？我是常歡啊！”
    蔣殷掀起車簾，眉眼間帶了幾分不悅，可車外那人卻全無所覺，見到蔣殷露麵，徐常歡神色都為之一振，又上前道：“殷哥哥你也是來丹霞山上向徐道長求藥的嗎？恁地巧了，我們正好一道呢！”
    “求藥？”蔣殷跟著重複，又看了看徐常歡熱切的眼神，他心中暗自思索片刻，意味不明地點頭道，“不錯，我也是去丹霞山上求藥的。”
    徐常歡擠開欲要攔阻他的侍從，又巴巴問：“殷哥哥，我那馬車似乎是壞了，我能與你同乘嗎？”
    蔣殷瞟他一眼：“我不喜生人近身。”
    “我……我怎麼能算生人？”徐常歡委屈得很，“我分明跟殷哥哥相識多日了。”
    又叫他瞄見車廂中的衛如歸，徐常歡立即控訴：“他，他怎麼能在上麵？！”
    “殷哥哥，你寧願讓那個半蠻與你同乘，也不願與我一道嗎？”說著眼中淚光閃爍，竟是即刻就要墜下的樣子。
    “哭什麼？！”蔣殷揉了揉額角，語氣有些重，“男兒為保家可流血，為衛國可身死，似個女郎家整日哭哭啼啼，成何體統！”
    徐常歡抽噎一聲：“殷哥哥這話說得不對，男兒怎就哭不得了？如此方才是真性情呢。”
    “行了，我不與你爭辯。”
    徐常歡抹淚的手一頓，高興道：“那我可以與殷哥哥一道啦？！”
    蔣殷又揉揉額角，回頭朝衛如歸吩咐：“你先下去吧。”
    又眉眼鋒利地看朝徐常歡：“上來！”
    徐常歡歡天喜地手腳並用要往馬車上爬，竟連儀態都顧不得了。
    等真切與蔣殷同坐在車廂中，他喜得立即就要昏過去一般。
    蔣殷喚他上來自然另有目的，見此，他垂眸沉吟：“你今日欲往丹霞山求何藥？”
    徐常歡貪婪盯視住蔣殷眉眼：“常歡也不曉得，是大舅舅吩咐常歡來的。”
    “大舅舅？”
    徐常歡點了頭：“我大舅舅正是如今的太尉徐司遠！”
    蔣殷若有所思，又問：“我記得你才至大京不久，飲食可還習慣？你該是從江都族地來此的吧。”
    徐常歡眼睛都不會轉了，先是點頭，後又搖頭：“不是江都，我本在川瀛府呆得好好的，誰曉得家中姐姐一定要我上大京來，我原也不想來的，可來了這裏，才知道有殷哥哥這樣的人物！可見我正是來對了地方！”
    果然是從鄉下小地方來的，無怪乎如此不知天高地厚。
    蔣殷正調整了個舒適的坐姿，渾身突然一震，他傾身扣按住徐常歡的手背，厲聲問道：“灤河可是流經川瀛府境內？！”
    徐常歡被嚇住了：“殷哥哥，我，我手疼。”
    蔣殷手掌發力：“你說是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