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殷將手中玉玨往青娘懷中拋去，冷冷望了她一眼：“就算如此，我大哥這般舉世無雙之人，又豈是你能配得上的，大京中多少世家欲與我蔣府聯姻，就算我瞧他們不上，還有我父手下幾多勇將，他們的女兒方能勉強與我大哥相配。”
    青娘聽了這話，臉色都煞白了：“我知道我配不上蔣郎，可是，他明明說過……是他自己說的……他真的說過。”
    “說過？”蔣殷無情碾壓道，“那為何大哥從未在書信中與我言過此事，或者，他可曾稟明過父親？既無親友，也無聘書，你又安敢以我大哥妻子自居？”
    蔣殷說完就要離開，卻被青娘攔住，他蹙了眉不滿得很，神色一時間可怖起來，青娘哆嗦了一下，還是抖著聲音問：“那二公子的意思，是蔣郎，蔣郎隻將我當作一個……妾嗎？”
    “不然？”
    青娘一時間搖搖欲墜起來：“不，你說了不算，蔣郎說了才算，我已是他的人了，他若要棄我，我絕不會繼續糾纏。”
    蔣殷一時沒有言語，過了一會兒又說：“你有救我大哥的恩情，想要什麼珍寶不可得，何必非要奢求得不到的東西。”
    “可我不要珍寶，我隻要蔣郎！”青娘嚶嚶而泣，“他當時什麼都沒有，什麼都不記得，我歡喜的也隻是他啊！”
    蔣殷心中似有所觸動，竟鬼使神差回看了衛如歸一眼，心口煩悶更甚了，又惡語道：“且消了這癡妄！”
    後來蔣殷聽說大哥蔣玄終於回了府，正要去迎，又聽人來報說蔣玄已去了那個“嫂嫂”的院落，他將要邁出房門的腳就收回去了。
    侍人小步上前，言之前他吩咐的菜肴盡皆做好了，可要上桌？
    “上，怎麼不上，現在就上！”
    侍人縮了脖子又問：“那大公子那裏……”
    “再做一套同樣的送去。”
    各式佳肴很快就陸續鋪滿，蔣殷一個人執箸坐在主位上，夾了幾口，味道卻沒有合他心意的，視線瞟到一旁的衛如歸，他停箸命令道：“你坐下，同我一起吃。”
    衛如歸說：“大公子很快就要過來了，二爺可再等等。”
    “等什麼等？！我盼著與他同食不成？叫你坐下就坐下！”
    衛如歸不肯，蔣殷又說：“你還真將自己當作我的侍衛了？我見你一日日的，比那些終年的家仆都還要盡心，難不成你血脈裏流著天生的奴種嗎？！”
    衛如歸抬眼看過來，蔣殷心頭微滯，嘴裏卻更加惡狠狠說道：“怎麼？難道我說錯了？”
    衛如歸又垂頭沉默不語了。
    “為何不說話？！”
    衛如歸終於再次開口：“二爺正生邪火，若我開口，邪火隻會更甚。”
    蔣殷怪笑一聲：“那為何現在又開口呢？”
    “因我不滿二爺說的話。”
    “你！”蔣殷一下站起，“好啊，我當真小瞧了你！”
    “我隻道你是個被鋸了嘴的葫蘆，原還有這樣四兩撥千斤的功力！你何必呆在我蔣府，當是我屈才了！”
    衛如歸深深看他：“二爺要趕我走？”
    “對！你滾吧，且滾遠一些，自我將你從宮中帶回，已是履行了諾言。”
    衛如歸一揖，居然當真要後退離去。
    蔣殷頓時氣得發了瘋，上好的席麵被他狠狠一扯，碗碟碎了一地，發出好大的聲響。
    他右手杵在桌麵上，整個人不停地喘息：“滾吧！都滾吧！”
    房門被人從外頭大大推開，門口處站了一豐神如玉的俊俏郎君：“稚奴，大哥回來，你竟不高興嗎？怎生了這樣大的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