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弟！”衛賢得了信，正腳步疾疾行來。
    衛康不願叫衛賢也看了笑話，嘴角擠出一個極難看的笑：“怎麼把賢哥哥也招了來？”
    “三弟，有什麼話進去再議，此地人多口雜，慎言。”
    衛康環視一圈，笑容也跟著發狠猙獰：“誰人敢傳出去，那項上的腦袋也一並不必留了！”
    四周侍人齊齊跪地，衛康又深深看了一眼衛賢和蔣殷，擰身離去。
    衛賢沉默了一會兒，對蔣殷道：“蔣二，若三弟言行有失，我願替他向你道歉。”
    蔣殷擺手：“謝過殿下，不必了。”
    隨後也領了衛如歸離開。
    回到住處，蔣殷身體倦意愈濃，可按照慣例，晚間還有天家所設宴席需得前去，蔣殷隻來得及洗浴後換上另一套衣物前往。
    宴席所食之物皆為此次獵獲，王維慎因此被天家大大讚賞了一番，眾人隨天家一道飲酒，又有大臣在席間吹捧了一番大將軍的功績，累得蔣殷都多飲了幾盅，及至席散，蔣殷都沒有見到衛康，說是身體不適，今晚宴席便不至了。
    其餘人連同天家，也沒有過多在意的。
    入寢時蔣殷頭疼難忍，叫衛如歸來替他揉按，此時又發覺了此子的妙處，衛如歸不僅搓背時很是得宜，竟連揉按頭穴也很有一手。
    蔣殷閉著眼迷迷糊糊問他：“你都是從哪裏學來的？”
    “宮中小黃門常有腰背酸痛抑或頭暈身乏的，按足一個時辰，可得甜糕一塊。”
    蔣殷睜了眼，故意板著語氣道：“好大的膽，竟將我作那小黃門了？”
    衛如歸搖頭：“二爺比小黃門身韌，需得下足了力氣。”
    “我一時竟不能聽出，你到底是在譏嘲我皮糙肉厚呢還是在說實話而已。”
    “自然是實話。”
    蔣殷翻身起來，兩人距離已極近了，四目相對，蔣殷的吐息輕緩噴薄而出：“我卻是不大相信。”
    他一時又被衛如歸沉黑的眼眸攫取住，不由自主的一點點靠近，再近一點……
    突然，他一下躺回原位，背朝衛如歸：“出去！”
    後者垂了眸，神情自然的領命離開。
    蔣殷這才重新翻坐起，他眼沉如水，床褥被他拽揉成一團，可惜今日無論如何不得入眠了。
    狩獵結束以後，蔣殷欲要將衛如歸調至侍衛的隊伍，可連續好幾日，不是身體不適需要人時時伺候，就是頭暈眼乏得有人細細揉按，倒不是旁人做不得，可其餘人做來總沒有衛如歸得宜，事情便因而耽擱下來了。
    蔣殷一時沒有出府玩鬧，整個大京都少了幾分趣致，如此過了約摸三五日，府中管事來報，說是太子衛賢來尋他，旁人的麵子蔣殷或許可以不給，太子衛賢卻不能。
    衛賢來時蔣殷正在臨字，他擱了筆，先是一揖，隨後閑適道：“往日邀你去宮外遊玩，總是拒了，今日怎麼有空來尋我？”
    他這態度懶散隨意，並不很恭敬，但衛賢已然是習慣了，隻悠悠歎息：“你以為我不願嗎？可宮中事務繁多，我實在分身乏術，說來，你蔣二才是我頂頂羨慕的人。”
    蔣殷嘴角抿開一個笑，親替衛賢斟了茶：“說吧，你今日尋我是何緣由？”
    衛賢抬起茶盞，茶水順著喉嚨咽下，他盯視著上下遊浮的茶葉，嘴裏輕聲道：“此乃江南豪葉金尖，攏共隻得了五兩，後盡數獻給了天家，我隻聽聞過，還從未能品酌。”
    “哦？”蔣殷隨口回他，“許是天家後來賞賜與我的吧，你若喜歡，我讓人將剩下的茶葉為你包起。”
    衛賢的目光微怔，隱有失神，最後他笑道：“你啊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了，天家如此看重你，是多少人都羨慕不來的。”
    “這有什麼，這樣的好物，予我不過是牛嚼牡丹，白白浪費了。”
    說完吩咐衛如歸去將剩下的包起，待衛賢回去時一並帶回。
    衛賢推拒不過，應下了這豪葉金尖，又道：“瞧我，竟險些忘記了，我來尋你，當是為了三弟。”
    “三皇子？他又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