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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瞿東來是晚上七點把梁言言送回來的。小丫頭剛進屋就著急忙慌的找李珂炫耀姥姥買的新玩具,可是找了一圈也沒看見李珂,小丫頭著急了。
因為是吃了飯來的,瞿東來坐了會喝了口水就回去了。梁連海給人送出門,剛進屋就被小丫頭撞了個趔趄。
“爸,樂樂哥哥去哪了?”
梁連海看著小丫頭臉上水汪汪的眼睛,有些好笑,“鬼靈精的,你樂樂哥哥著涼了,現在和你李叔叔在家裏休息呢,明天爸爸帶你去找哥哥玩,好不好?”
一聽到李珂生病了,小丫頭也就不鬧了,隻是嘟著嘴悶悶不樂,“那我可以去看看樂樂哥哥嗎?”
梁連海看閨女有些不高興,就哄著,“樂樂哥哥今天不舒服啊,現在應該已經睡了,等明天樂樂哥哥好點了,爸爸帶著零食和你一起去看好不好啊?”
梁言言全然沒了剛才的興奮勁,蔫頭耷腦的點著頭。
剛才聽瞿東來說今天在老家來的孩子不少,梁言言也鬧了一天,梁連海知道這會兒孩子的興奮勁過去了點,趁著還有精神,趕緊讓梁言言洗漱完去睡覺。
白天玩了一天的梁言言,洗完澡,故事都沒聽完就睡著了。
梁連海攏了攏閨女額前的碎發,看著女兒跟瞿麗麗相似的臉,梁連海心裏有些堵得慌。
瞿麗麗是梁言言四歲的時候走的,已經四年了。
第二天一大早,梁連海忙完店裏需要他的活兒,就帶著梁言言和早點去了李春平家。
李珂昨天傍晚就退燒了,李春平父子倆晚上就出院了,到家之後還特意給梁連海打了電話報了平安。梁連海本來是打算把飯給送過去,李春平沒同意,說是孩子沒啥胃口,爺倆湊活一頓就行,所以後來梁連海就沒去送。
梁連海想著這爺倆昨天晚上就沒吃好,所以帶的早點就多了點。李春平開門的時候有點吃驚,這些早點,就算是他,兩頓正餐都吃不完。
梁連海沒管他,徑直進了廚房,把東西都歸置好。梁言言一進門就掛在了李春平身上,一雙大眼睛忽閃忽閃的盯著他。李春平有點不知所謂,不過還是把小丫頭翻了個個兒,讓她騎在自己脖梗子上。
梁連海把飯端出來,就看見一大一小在鬧,對著梁言言說:“別鬧了,趕緊下來讓你李叔叔先吃飯,你去屋裏叫你樂樂哥哥吃飯。”
梁言言朝梁連海吐了吐舌頭,然後從李春平下來就直奔李珂房間。
李春平洗了洗手,然後坐下來開始喝豆漿,“我要知道你今天帶這麼多,我昨天中午就不吃飯了。”
梁連海瞥了他一眼,“吃都堵不上你的嘴。”
李春平沒再說話,一頓飯的時間,他就靜靜的看著梁連海照顧著兩個孩子,時不時的還往他這邊看看。李春平自己似乎沒意識到,其實他的嘴角一直都是翹起來的,隻不過弧度不大而已。
日子就這麼平靜的過著。很快,千禧年的鍾聲敲響了。
今年,梁連海沒有回去晉陽老家過年。因為梁老夫婦不在家,老兩口大半輩子都在幹活,歲數大了,倒是想起來旅遊了。老兩口一早就跟梁連海商量了出行的事兒,梁連海覺得應該報個旅行社,可左右都沒找到能放心的。最後還是定了李春平認識的那家。
送走了梁爸梁媽,已經是臘月二十七了,離除夕還有三天。
梁連海從中午就開始算店裏夥計們的工錢了。麵館每年都是臘月二十八關門,正月十五開業。所以,梁連海要在今天晚上把工錢都給結了。
李春平下午來的時候,梁連海還在算賬。開門瞬間從門外透進來的陽光仿佛籠罩了李春平,那一刻,梁連海看著門口的男人,有些失神。
李春平關上門,脫掉大衣把上麵的積雪抖了下去,轉身就看見梁連海呆愣愣的瞅著自己。李春平走到了櫃台,梁連海都沒回過神來,直到李春平敲了下櫃台的板子。
“梁老板,回神了!”
李春平的聲音鍾聲似的震醒了梁連海,梁連海一時沒反應過來,刷的就站了起來,結果沒站穩,眼看著人就往後倒,就在他要撞到後麵酒櫃的時候,李春平一把拉住了他。
李春平沒想到自己能嚇到他,所以一整個下午,李春平完美成為了一名指哪打哪的“人民的公仆”。
等到給夥計結完賬,天已經完全黑了。
梁言言的外婆想孩子,說是除夕夜之前送回來。李珂本來不想去,可後來梁言言一直抱著李珂,沒辦法,李珂隻能被迫一起去了。
兩個小家夥上午就被瞿東來接走了。所以今天晚上隻有他們兩個老男人。
店裏的東西下午的時候已經都收起來了,沒有辦法做飯,隻能回家做了。而鑒於李春平今天沒有幫倒忙的份上,梁連海決定晚上吃個火鍋。
冬天的太陽總是落得很早,五點半天就已經全黑了。每當這個時候,每家每戶裏都會亮起一盞屬於自己的燈火。
李春平站在樓下,看著從梁連海家的窗口透出的光,心裏有些五味雜陳。
因為在外麵站的久了,肩上已經落了一層雪,進門前,李春平特地把雪都掃在了門外。
梁連海聽到敲門聲,放下手裏正在切的配菜,去開門。
李春平進了門換了鞋,把剛買回來的菜和酒放進了廚房。李春平放完東西,正轉身,一把鑰匙滑進了自己的褲子口袋裏。
“什麼東西給我當進去了?”李春平說完就要伸手去抓,梁連海趕緊把他爪子打掉,“手上都是油,先去洗手,我家的鑰匙。”
李春平正在洗的手頓了下,“給我鑰匙幹嘛?”
因著正在洗菜,梁連海沒注意到對方的動作,“留著吧,免得我不在家,你過來吃飯不方便。”
李春平沒再說別的,拿過洗好的菜開始切。李春平做飯不行,但是刀工卻很好,每次他切出來的菜都薄厚均勻。剛認識那會兒,梁連海也問過,但李春平缺隻是一帶而過。後來熟悉了,也就不問了。
吃飯前,李春平把買回來的酒倒好,梁連海有點不明白他的意思。
“今天還想喝點啊?”
“這不明天休假嘛,好久沒喝了,你陪我喝點。”
梁連海想著他最近一直沒閑著,就陪著喝了兩盅。
李春平不知道梁連海的酒量,本意是點到為止,喝個意思就成,可沒想到,一杯酒下肚,梁連海就似乎暈乎了。以至於,這一桌子菜沒吃多少,一瓶酒很快見了底。
喝醉的梁連海有點脆弱,這樣的狀態,李春平沒見過。李春平印象裏的他,是一隻帶著眼鏡裝老虎的貓,這喝完酒,就成了徹底的老虎。一直過了午夜,梁連海還在發泄著那個生活的不如意。
李春平就坐在他旁邊,聽著那些不是他經曆的經曆。本來李春平隻是知道梁連海是早年喪妻,平時梁連海也不怎麼談起,所以李春平的第一反應就是兩個人沒有那麼多的感情。可今天晚上見到的這個男人,很明顯,深愛著那個已經離開的女人。聽到梁連海說了很多很多他之前的事,聽完的李春平心裏卻沒來由的有些堵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