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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嶽航來“98club”為了兩件事,一件是來領撕家,另一件是來還車的,那輛哈雷是他朋友老顧的,哈雷還了,兩個人隻能打車,關博挺高興,終於不用挨凍了。
下車後,他牽著撕家,嶽航抱著模型,兩個人來到一家小燒烤店。
這家小店就在一中附近,經濟實惠,關博經常和他班同學一起AA製來這吃肉,老板是一對中年夫妻,兒子在外地念大學。
關博推開門:“董嬸,我來了。”
董嬸正忙活別桌的客人:“喲,小關來了,快進屋,今天幾個人?”
關博牽著撕家,沒敢進屋,畢竟還有別的客人在,他指指狗:“兩個人還有一隻狗。”
董嬸笑道:“進裏屋,裏屋沒人,還暖和,讓小狗趴在暖氣旁邊。”
關博驕傲的回頭看了嶽航一眼,意思是:怎麼樣?讓狗進了吧,還是小爺有路子。
進屋後,熱氣撲麵而來,關博脫了羽絨服扔在一邊:“董嬸,給我上兩盤肥牛,兩盤肥羊,一盤豬五花,再來……”
嶽航:“等等,我吃飯了,陪你少吃點,你別點那麼多。”
關博:“哦,那就再加一份雞翅,先來這些吧。”
嶽航:“你能吃完嗎?”
關博一點也沒不好意思,大著臉道:“嗯,餓了,你不吃,撕家還吃呢。”
嶽航:“一會你吃的時候撕家該折騰了,你負責給它烤肉啊。”
關博:“是不是你的狗啊。”
嶽航:“我從來不吃這種東西招惹它。”
關博:“你不吃肉啊?”
嶽航:“不當它麵吃。”
沒一會的功夫菜就上齊了,撕家伸著小腦袋扒在嶽航的腿上,可憐巴巴的看著他,關博趕緊烤了兩塊沒放調料的肉給它。
關博邊烤肉邊說:“過兩周我們學校有場籃球友誼賽,到時候我會上場,反正我爸媽沒時間,老胡也認識你,你有空的話可以來看看。”
嶽航還在看巴黎聖母院的模型:“我不保證那天有空。”
關博有點失望:“哦,沒關係,入場券回頭我給你送去,你有空就去看,沒空就算了。”
嶽航:“那不是浪費了,你可以送給其他同學。”
關博:“別人都有了,不浪費。”
嶽航:“行,那給我吧。”
嶽航一頓飯都在認真的看著那個模型,能看出來他很喜歡,喜歡到壓根沒動過筷子,簡直是愛不釋手。
關博不能理解為什麼有人麵對烤肥牛會如此的無動於衷,於是問道:“你那麼喜歡啊,真喜歡假喜歡啊,不是故意在我麵前裝作很喜歡吧。”
嶽航看著模型,一臉的淡漠:“真的喜歡,有種,有種回家的感覺。”
關博以為自己聽錯了:“什麼?”
嶽航:“沒什麼,不夠再來兩盤這個,我看你挺愛吃的。”
關博好不容易起了個話題卻被無情的終結了,於是開始重新尋找話題:“你朋友挺酷的啊,又開酒吧,又騎機車。”
嶽航:“那種車隨便往哪一停就行,也不用找停車位,除了冷點沒什麼不好。”
關博:“你怎麼會有那種年紀的朋友?”
嶽航笑了:“我不也有你這種年紀的朋友嗎?”
關博先是愣了一下,但他立刻反應過來:“咱倆算朋友嗎?”
嶽航:“你要是認定我是你叔也可以,還加菜嗎?不加我結賬了大侄子。”
關博挺高興:“吃飽了,不加了。”
吃完飯都快九點了,回去的路上明顯感覺到降溫了,關博裹緊厚厚的羽絨服和圍脖,腫的活像個粽子,再看身邊的嶽航,隻穿了一套單薄的衣服,沒有手套也沒有圍脖,但他似乎感覺不到寒冷,整個人腰杆挺的筆直,雙手抄在兜裏,瀟灑的仿佛在陽光裏踱步。
嶽航把關博送到他家小區門口:“撕家我帶回去了,你周六再找它玩吧。”
關博把牽引繩放到他手上,他一手抱著巴黎聖母院的模型,一手拎著牽引繩,關博不知道哪根筋沒接對,吃了熊心豹子膽了,特別想欺負嶽航一下。
他從兜裏伸出溫暖的雙手,趁對方不注意,一下捂在嶽航的臉頰上,關博一用力,嶽航變成了金魚嘴,奈何兩隻手又不得空,隻能皺著眉頭嘟著嘴。
關博的作怪心理得到了極大的滿足,但雙手立刻傳來冰冷的觸覺,他好奇道:“你真的不冷嗎?”
嶽航一扭頭,甩開對方的手:“拿開你的爪子,沒大沒小的。”
關博有種說不上來的興奮,從小到大他沒少欺負小孩,但都沒有此時的感覺好。
嶽航見他這副幸災樂禍的模樣,警告道:“再有下次我可就不客氣了啊。”
關博笑著一溜煙跑了,嘴裏念叨著:“聖誕快樂,謝謝你請我吃肉。”
嶽航一手拿模型,一手牽著狗,默默站在原地看著他的背影消失的無影無蹤才離去。
時間過得飛快,這學期眼看著就要結束了,關博的生活變得單調起來,除了複習功課準備期末考試,剩下的就是訓練,而且為了這次友誼賽有個好成績,一中球隊的總教頭,也就是他們的體育老師吳教練,連著剝奪了他們兩個周六用來訓練。
關博欲哭無淚,和撕家相處的時間簡直少的可憐,不但看不見撕家也看不見嶽航,他整天愁眉苦臉的,吳教練見他不在狀態,變本加厲的折磨他的體能。
接下來的日子安排的滿滿的,1月11日期末考試,1月16日正式比賽,1月17日家長會,1月18日放寒假,忙碌的生活讓關博充實起來,偶爾會在某個不經意的瞬間想起指尖冰冷的觸覺。
友誼比賽的入場券關博早早就給嶽航送去了,他想提醒一下嶽航,這幾天放學會故意繞遠就為了從嶽航工作室經過,但每次經過,裏麵都是黑黑的。
嶽航太神秘了,神秘到關博完全捕捉不到任何他的生活習性,他隻知道嶽航每周六日會在這裏教小孩寫毛筆字,這是他唯一確定的嶽航的生活軌跡,其他的一概不知,這種看不見摸不著,不踏實的感覺很折磨人,關博幾次三番嚐試靠近他,但最終都被嶽航成功的轉移了。
冰冷的嶽航,不但人冰冷,而且讓人捉摸不透,關博跟他吃過幾次飯,就沒看過他吃東西,不是說身體不適就是借口吃過了,就這麼不食人間煙火?
數九寒天,零下好幾度,在所有人恨不得抱著火爐出門的時候,他卻穿著單衣,還有他神秘莫測的行為和交友圈。
這一切都讓關博充滿了無限的好奇,想接近他,靠近他,甚至是溫暖他,但嶽航似乎並不需要溫暖,而且跟他相處下來,這人表現的彬彬有禮,風趣幽默,不會拒人於千裏之外,尺度把握的又相當有分寸,這讓關博進退兩難。
撕家跟嶽航在一起的時間最長,關博恨不能撕家會說話,如果撕家能說話,是不是就能知道一些嶽航的秘密了?
關博站在嶽航的工作室門口浮想聯翩,算了,先不想那麼多了,他決定先好好考試,比賽前一天再發消息提醒嶽航吧,還不知道人家能不能去看比賽呢,其他的等寒假再找機會問。
期末考試還算順利,考的題基本都在關博的複習範圍內,馮紫陽挺開心,他的學號跟關博差了好幾個,但這次排座位不知怎麼的陰差陽錯坐在了關博旁邊,英語語文估計又能抄個及格。
馮紫陽:“博兒,你英語考怎麼樣,我選擇題基本都抄你的。”
關博:“保你過90應該沒問題。”
馮紫陽:“哎喲,親兄弟,你們明天還訓練嗎,不訓練我請你喝奶茶。”
關博:“能不訓練嗎,馬上就比賽了,老吳跟瘋了一樣。”
馮紫陽:“這次咱們一中有點懸,聽說八中來了幾個高手。”
關博:“你聽誰說的?”
馮紫陽不好意思的撓撓頭。
關博:“是韓雪告訴你的吧,她就想借你的嘴告訴我,讓我找她打聽八中的內幕,我還偏不上當!你也別往坑裏跳。”
馮紫陽:“我知道她是故意說給我聽的,但我不是沒接茬嘛。”
關博:“有高手就有高手吧,去年比賽咱們不是就輸給八中了嘛,手下敗將當慣了,也不怕再輸一場,再說了,咱們學校高手都在高三,他們不參加比賽,就靠我們幾個高二的頂,還得接著輸。”
馮紫陽:“那能一樣嘛,去年66比69輸的,就差一個三分球,那叫勢均力敵,說出去好聽,今年……”
他話說了一半被關博打斷:“今年你做好40比90的心理準備。”
馮紫陽:“我靠,不至於吧。”
關博:“至於,高旭前幾天訓練肌肉拉傷了。”
馮紫陽驚訝道:“高旭不能上場了?那就靠你一個人啊。”
關博:“沒說不能上場,看身體恢複情況吧,我是指望不上了,靠高一的弟弟們了。”
馮紫陽:“我靠,韓雪他們還準備了拉拉隊,這不是白準備了?”
關博:“我去訓練了,你也去玩吧,反正考完了。”
馮紫陽:“走!”
走了幾步,馮紫陽突然問:“你媽來看比賽嗎?”
關博:“不來,她沒時間,我把票給嶽航了。”
馮紫陽:“你……”
關博:“你想說什麼?”
馮紫陽欲言又止道:“沒什麼,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