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原幸瞬間炸毛，扭頭就咬了何辰澤手腕一口，還好對方反應迅速，不然可能就缺指頭了。
    施原幸咬空後繼續盯著生無可戀了很久，何辰澤也在旁邊幸災樂禍了很久。
    等到半盞差後大花才漸漸回過神來時，想起自己過來的正事。
    “你知道我為什麼要來嗎？”
    說正事都帶著七分不正經，坐沒坐樣的手指一圈一圈卷著自己鬢角頭發問何辰澤。
    何辰澤懶得陪他兜圈子，坐在案台邊敲了兩下桌麵示意他自己接著說。
    “我以為你死了。”
    “我死了？”
    他確實是想過這臭狐狸下來的原因，八成可能是來搶林澗或者是來找自己打架，怎麼可能是以為自己死了？
    “昨夜鏡湖映出的黃道和天赤道周圍我沒看見你，去問北青尊時他卻說並未缺人。”
    施原幸皺著眉頭一臉摸不著頭腦的表情，連那毛茸茸的一團尾巴都冒了出來，甩來甩去。
    “我沒事，隻是過於黯淡鏡湖映不出來罷了。”何辰澤聳了聳肩，簡簡單單一句帶過。
    “嗯？為什麼？”
    “我給了林澗一半神識。”
    施原幸罕見的啞然，瞠目結舌地盯著何辰澤半天，想破口大罵又不知道怎麼開頭。
    “你瘋了嗎？”最終憋悶凝聚在一起破口而出，施原幸氣的拿靴尖直磕桌角。
    罵完後兩人才想起身後小林澗還在睡覺，一致猛回頭去看有沒有吵醒他，索性孩子睡的熟，半分也沒受到影響。
    “沒，我隻是想見見他。”何辰澤壓低了聲音回答施原幸，拿過先前他丟在桌上的詩賦裝模作樣地看著。
    “你即使不給你不同樣能見他？！”施原幸雖是注意了音量，但語氣仍是不可置信的氣惱。
    “不一樣。”
    手中書本啪的一聲合上，何辰澤借著燭光看向施原幸，墨綠瞳孔中是破釜沉舟的毅然。
    “能有什麼不一樣。”
    施原幸忽然湧上一股無可奈何地無力感，這人胸腔內強著一口氣，自己理解不了，勸也勸不聽。
    “水木相融，以前月晦時潮落我鱗片會因缺水而滲血，他就每次跑來找我，帶著我到他人間的湖澤裏去。”
    “他不會水，就幻了鹿形跪趴在岸邊看著我，一守便是一整晚。“
    “我原型比他大上許多，總是喜歡使壞從湖中騰起然後濕漉漉地把他圈起來。”
    “他也不惱，就任我鬧他。”
    後來林澗也就幹脆將湖泊一股腦的全送給了何辰澤。
    當時的何辰澤沒反應過來，盯著林澗傻兮兮地看了半天。
    林澗被何辰澤看的別扭，這才開始勉為其難的解釋。
    話說的含糊其辭，其實明白來講就是想著萬一等哪日自己不在了，有了湖泊他也不會難受。
    誰知道一語成箴，他果真不在了，比起鱗甲幹裂撕扯的疼痛，現在心中的難過更甚。
    “他都不記得了，所以我對他的好他覺得是恩惠，以孩子的角度就覺得我是好人，是二十八星君中其中的一個好星君”
    他隻手撐額，少見的感到了苦惱。
    “說白了你不過是為他覺得不值。”
    施原幸聽的不爽，卻不知道自己再不爽些什麼：“這個不值那個不值的，到頭來弄得遍體鱗傷才值得了？”
    “話說誰把林澗弄成這樣的？”
    何辰澤沉重的搖搖頭：“他不說。”
    “他不知道還是他不說？”
    “我覺得他知道。”何辰澤懊惱煩躁的摳著桌角碎木，無奈地看了身後孩子一眼。
    “你說說你又不是溫文爾雅的那種人，你他媽的一隻凶煞，裝的這麼乖做什麼。”
    “說真的，你要是不行就趕緊讓道，喜歡他的又不止你一個，反正林澗也沒答應過你，換老子去護他。”
    “畏手畏腳的成什麼樣子。”
    “實在不行讓那幾個破家夥全給償命，誰擋你路了就滅了誰，你什麼時候有的這麼多莫名其妙的顧慮？”
    “林澗他不喜歡。”何辰澤悶悶的嘀咕了一句，也不知道施原幸聽清楚沒。
    “什麼玩意兒？！”
    “他不喜歡我做凶煞。”
    “我也不想讓他再看到我的那副模樣。”
    施原幸聽著聽著火氣就又上來了，懶得再跟何辰澤囉嗦，一手拎著一個被單角抖了一下將床褥抖平，化了狐狸形一頭紮進被窩裏，被單中間鼓出一個小包。
    “靠，一個個的。”
    “憑什麼。“施原幸聲音悶悶小小的，何辰澤沒聽見，施原幸也沒想讓他聽見。“憑什麼他就吃你這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