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黑暗魔王 第八十九章 慘 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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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樹林對伽奧和小可二人來說,算得上很熟悉的了。特別是小可,這幾日更是在半妖族和營地之間往來頻繁,林間的小路也是走了無數次的。
隻見小路兩徑滿眼青翠,二人一入其內,便仿佛置身於綠色的海洋之中,繁枝茂葉間點點金光揮灑而下,照在那綠色的葉上,印得那晶瑩露珠,美麗剔透,光華流動煞是好看。
可伽奧二人卻對這美麗光華熟視無睹,在林間左穿右轉,如行雲流水般靈巧的移動著。
很快,二人不約而同的緩下身形,相互交換了個目光。小可綠瞳微縮,小心翼翼的俯身拔開眼前的一叢草堆。一個血肉模糊,已不成形的人體露了出來。
“是卡拉奇!”小可麵顯不忍之色,回過頭來對皺眉沉思的少年輕輕的搖搖頭:“沒氣了……,已經死了小半會兒了!”
“卡拉奇?……他不就是你安排監視阿麻裏的人嗎?”伽奧低下身去,仔細的觀察那團人形物體:“這不象是阿麻裏下的手!”
“是季華長老!……”小可恨恨的咬牙,綠瞳中燃起洶洶怒火:“應該是卡拉奇不不心被他發現,……大哥,你瞧……”他指著卡拉奇的背部:“這裏有明顯被火灼燒過的痕跡,季華長老就是精通火係魔法的魔法師!”
伽奧搖搖頭:“應該是這個卡拉奇被季華長老重創之後,似乎想給我們送信,在路上又被什麼魔獸攻擊過,才會成這副模樣!”
小可微微眯起眼,在空氣中嗅了嗅。半響,才點點頭:“不錯,這裏有火雲魔豹的氣息。……難道,……不對,如果卡拉奇是被火雲魔豹攻擊致死,為什麼會被藏在這叢草堆之中?要知道火雲魔豹就是儲藏食物,也不會把地點選在這麼靠近路邊的地方啊!……這不象是魔獸所為……,這到像是有人想殺人滅口,毀屍滅跡啊!……”
伽奧沉吟不語,驀地目中閃過一絲驚詫之色,抬頭向半妖族居住地的方向望去:“不知道卡拉奇是想告訴我們什麼消息,小可,我們趕快到半妖族去,……我,……我擔心族裏有什麼變故……。”
小可聞言色變,心中驚疑不已:“大哥,你是說……”話未說完,他便再也忍不住,提步飛奔,口中一疊聲的大叫:“不會的……不會……”
伽奧麵露不忍之色,嘴中喃喃自語:“希望不會吧……”。他輕聲歎息,縱身向小可追去。
時間似乎過得很慢,又好似流失的飛快。轉瞬間,二人已站在半妖族那花團錦簇的花海之間。
怒放的花兒,猶如色彩豔麗的織錦般鋪展開來,不知為什麼,小可覺得似乎今天那紅彤彤的蛇曼花在陽光的照耀下,血紅妖豔得如團火一般,是那麼的刺眼。
一隻小小的銀蝶無知無覺的在花海中上下翻飛,它似乎被那紅豔似血的花朵吸引,輕巧的落在上麵,卻又要振翅欲飛。但這小小的銀蝶好象變成了那花兒的一部份,憑它如何掙紮,也無法擺脫那花兒的束縛。
伽奧二人麵麵相覷,心中上凜然。此時,正是呼兒喚女,攜手歸家用膳的時分。平日裏,這時的半妖族喧嘩囂鬧,到處一派生機昂然。可是……
可是現在,半妖族中一片死寂,家家戶戶俱悄然無聲,沒有孩子的歡笑聲,也沒有主婦的笑罵聲,甚至連阿貓阿狗也好似集體失蹤般啞然無聲……
小可心神俱喪,已疑身在夢中。他張了張嘴,半響卻無法吐出一個字,下意識的向伽奧望去。
隻見伽奧麵沉如水,眼中寒意徹骨,直直的盯著一處,好似看到什麼讓人無法忍受的事物。
小可隻覺脖子僵硬哢哢作響,一個簡單的轉頭動作,便做得十分的吃力。當他的視線終於轉到伽奧目注之處時,心中陡然大震,一雙綠瞳驀地放大又收縮成一條豎線。
一雙掩在花海間的白嫩小手,似乎想要抓住什麼東西一般,僵硬而無助的伸向天空。那旁邊的一棟房頂上,斜斜地掛著一個男子的身軀,一雙手臂軟軟的垂在空中,顯然是已經折斷了。
小可全身劇烈的顫抖著,口中無意識的發出“荷荷”的慘呼,終是長聲大叫一聲,身體已經閃電般撲了過去。
一個白胖的小孩子,瞪著一雙已無光彩的大眼睛,帶著一臉的不可置信,就這麼軟軟的倒在血紅的花海之間。
小可緩緩的俯下身去,輕柔的抱起那已經冰冷的小小的身體,身子竟不受控製的如風中擺絮般劇烈震動起來。
他呆怔怔的看著懷中的小人兒,好似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相信明明在他離開時,還笑嘻嘻的對著他撒嬌讓他早點回來的小孩兒,現在卻了無生機的躺在自己懷中。
半響,小可才發出如野獸般的一聲嗚咽,淚水從眼眶洶湧而出,嘶聲慘叫:“小貝兒……!”
伽奧輕輕的走到小可的身旁,情不自禁的閉了閉眼睛,歎息的伸手拂過孩子睜得渾圓的眸子。這個孩子他也認得,這是布倫長老最小的孫子,經常偷偷的溜到他住的貴賓室來玩。更是十分喜歡粘在小可的身邊,引以為偶像。常常說長大了,要像小可族長一樣,做一個偉大的有用的人。可是現在,那鮮活的生命,永遠定格在了這一刻。
“小可……”伽奧暗歎一聲,順勢想從小可的手中接過那可憐的孩子。但小可的雙臂堅如頑石,緊緊的抱著懷中的小人兒,紋絲不動。
少年又試了一試,發覺小可的心神似乎凝固在懷中這小小的身子上,也不敢強行再試,生怕引動神魂俱疲的小可強烈的反彈,說不定從此就會走火入魔萬劫不複。
伽奧抬頭向那掛在屋頂的男子看去,認出這是布倫長老的大兒子,也是小可懷中那孩子的父親。半妖族到底出了什麼事?此時距小可離開也不過小半天的時間,為什麼這裏已淪為死地?布倫長老呢?他的兒子和孫子都死在了這裏,那他的人呢?半妖族其他的人呢?難道,難道其他的人們也都遭了毒手?如此慘烈的事情,難道是阿麻裏和季華兩人所為?可是,就憑借著這兩人的力量,怎麼可能是半妖族一眾精英的對手?這裏到底曾經發生過什麼?
一時間,無數個疑問蜂擁而至。伽奧緩緩地環視著一派死寂的半妖族,曾經讓人覺得嬌豔無比的鮮花,此時卻顯得如此的妖異詭麗,刺目之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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