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3章 公主傳(6)和孝公主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6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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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乾隆皇帝65歲時,得了最小的女兒和孝公主。眾人齊聲向皇帝道賀:
    “皇帝大喜,小公主長得太像您了!”
    男人都喜歡別人恭維自己的遺傳能力超強。更何況乾隆帝的遺傳還很持久和準確。這令乾隆皇帝大為開心。
    和孝公主越長越像乾隆皇帝,這更令年老的乾隆皇帝高興。乾隆很長壽,他共有十個女兒,五個早死,四個出嫁,也死在乾隆帝之前。最年幼的公主最得乾隆帝的寵愛,沒有受到太多不近情理的管教,個性比一般公主放任活潑得多,像個機靈頑皮的小子。乾隆帝把她當男孩子養,經常跟她開玩笑,讓她從小就著男裝,學習騎射。
    史書上說和孝公主“性剛毅,能彎刀弓,少嚐男裝隨上狡獵,射鹿麗黽,上大喜,賞賜優厚。”皇帝打獵時,經常帶著公主。在男兒群中,她縱馬彎弓,一點也不羞怯退縮。她的斬獲也不錯,每每拿回野兔山雞等獵物給皇帝“觀賞”。皇帝看她穿著緊俏利索的騎馬服,機敏英武,神采飛揚,像個俊美的男子——男子也比不上她啊!更不要說那些拎著手絹踩著酒杯底繡鞋走路的後宮脂粉了。
    皇帝高興之餘慨歎和孝公主不是個男兒,並說過:
    “汝者為皇子,朕必應汝儲也。”
    ——就是說:如果你是個皇子,我一定傳位給你。
    但和孝公主終究不可能成為皇子,替她尋個好人家嫁了,才是人間正道。乾隆帝已年老,更想趁自己還在世,安排好和孝公主的親事。
    朝廷中第一權臣——最幹練也最貪婪的和珅,有兩個兒子。長子小的時候,被和珅帶進宮裏,乾隆顯然特別關心這個小男孩,將他看了又看。
    這個孩子長相很像俊美的和珅(傳言和珅長得很像乾隆喜愛的死去的妃子,連胎記的位置也相同),但個性跟和珅很不同,和珅能言善辯。懂滿、漢、藏、維等民族語言,也略通英、法、韓等多種外語。而他兒子,比較羞澀內向,寡言少語。不過,乾隆顯然很喜歡這個老成持重的孩子——和孝公主外向活躍,若能嫁給他,倒也個性互補。
    乾隆當即給和珅長子賜名為:豐紳殷德。豐紳是滿語“福澤”的意思。賜名和賜婚,對別人來說,之間的距離可能遠得沒邊。但對於豐紳殷德,賜名就是賜婚。兩者隻有時間上的一點距離。他需要耐心等待幾年才能正式舉行婚禮。賜名的時候,他還小呢,才五六歲。和孝公主生於乾隆四十年正月初三,豐紳殷德生於乾隆四十年正月十九,比公主小半個月。
    從此,豐紳殷德經常由和珅帶著出入宮中。宮裏聽戲娛樂的時候,這兩個小孩子很可能在大圓桌上搶果子吃,或者在琳琅滿目的玩具中搶奪那個並非最好的玩物。在大人們心照不宣的詭秘笑容中,兩個小孩子玩樂或者翻臉,偶爾也過起“共同生活”。
    新春時候,頤和園張燈結彩。買賣街的店鋪掛起紅燈籠開門“營業”了。頤和園中有條商業街,是模仿蘇州的商業街樣式建的。白牆灰瓦,石板路,木板門的店鋪。太監或宮女換上民間的衣服。有的裝成綢緞莊的老板,有的扮成茶館的店小二,有的提著籃子賣餑餑水果,有的擺攤賣玉器古玩,這是宮中在春節期間的大型實景遊戲。皇帝後妃太後都帶著零花錢,到鋪子裏逛,學著老百姓的樣子討價還價,買兩樣小東西回去體驗小民的物質快樂。
    和孝公主跟著乾隆帝逛“街”,她在“時裝店”看中一件大紅呢的夾衣,嚷著叫父皇給自己買,皇帝指著和珅說:“讓你丈人給你買!(向汝丈人索之)”。和孝公主看中一件男裝,個性也很像男孩兒,皇帝就開玩笑說和珅是她的丈人。和珅連忙花了二十八金買下來給公主。後來,公主就管和珅叫“丈人”,她那時才八九歲,並不知“丈人”的含義,還以為這就是和珅的名字。和珅本來就善於套近乎,又加上皇上已有許婚暗示,對小公主當然格外不同。對和孝公主來說,這個笑眯眯的男人,顯然是除了父親之外最感親切的人。
    公主對和珅“丈人丈人”地叫著,一直到正式定親的時候,才懂得大人們一直含義深遠似地笑著是為什麼,這才害羞不叫了。
    一切都順利成章。和孝公主十三歲時,被冊封為和孝固倫公主。她本是淳妃所生,淳妃曾因打死宮婢被禁閉,在宮中地位很低。按規矩,妃子的女兒封號是“和碩公主”,皇後的女兒才封“固倫公主”,乾隆肯為和孝公主破格賜封,可見是極其寵愛這個最小的女兒。賜封固倫公主,是提高她婚後的地位。冊封之後,和孝公主開始留起頭發,準備下嫁。
    乾隆五十四年(公元1789年)十一月二十七日,年滿十五歲的和孝公主和豐紳殷德舉行婚禮。
    乾隆除了賞賜大量的田莊地產,還賞賜大量寶物給公主做嫁妝。無論是公主,還是她的夫家,還是無緣見到皇室珍寶的現代人,都很願意閱讀這份長長的清單吧:
    “紅寶石朝帽頂一個,嵌二等東珠十顆。
    金鳳五隻,嵌五等東珠二十五顆,內無光七顆,碎小正珠一百二十顆,內烏拉正珠二顆,共重十六兩五錢。
    金翟鳥一隻,嵌硌子一塊,碎小正珠十九顆,隨金鑲青桃花重掛一件,嵌色暗驚紋小正珠八顆,穿色暗驚紋小正珠一百八十人顆,珊瑚墜角三個,連翟鳥共重五兩三錢。
    帽前金佛一尊,嵌二等東珠二顆。
    帽後金花二枝,嵌五等東珠二顆。
    金鑲珊瑚頭箍一圍,嵌二等東珠七顆,重四兩七錢。
    金鑲青金方勝垂掛一件,嵌色暗驚紋小正珠二十四顆,守碎小正珠二百四十九顆,珊瑚墜角三個,重四兩五錢五分。
    金鑲珊瑚頂圈一圍,嵌二等東珠二顆,重五兩四錢。
    鵝黃辮二條,鬆萬背雲二個,珊瑚墜角四個,加間三等正珠四顆,四等正珠四顆:
    雙正珠墜一幅,計大正珠六顆,二等正珠六顆,加間碎小正珠六顆,金鉤重一兩七錢五分。
    金手鐲四對,重三十五兩。
    金荷連螃蟹簪一對,嵌無光東珠六顆,小正珠二顆,湖珠二十顆,米珠四顆,紅寶石九塊,藍寶石兩塊,錁子一塊,重二兩一錢。
    金蓮花盆景簪一對,嵌暴皮三等正珠一顆,湖珠一顆,無光東珠六顆,紅寶石十二塊,錁子一塊,無挺,重一兩五錢。
    金鬆靈祝壽簪一對,嵌無光東珠二顆、碎小正珠二顆,米珠十顆,錁子二塊,紅寶石四塊,藍寶石二塊,碧牙麼二塊,重二兩。
    碎小正珠小朝珠一盤,計珠一百八顆,珊瑚佛光塔、記念,銀鑲珠背雲,嵌小正珠一顆、米珠四顆,小正珠大墜角,碎小正珠小墜角,加間米珠四顆,金圈八個,連絛結共重一兩八錢五分。
    碎小正珠小朝珠一盤,計珠一百八顆、珊瑚佛頭塔、記念,銀鑲珠背雲,嵌色暗五等正珠一顆,小正珠大墜角,碎小正珠小墜角,加間米珠四顆,銀圈八個,連絛結共重一兩四錢五分。
    珊瑚朝珠一盤,青金佛頭塔,金鑲綠碧牙麼背雲,碧牙麼大墜角,鬆石記念,碧牙麼黃藍寶石小墜角,加間色暗暴皮五等正珠四顆。
    珊瑚朝珠一盤,催生石佛頭塔、銅鑲寶石背雲,嵌錁子一塊,綠晶一塊,鬆石記念,紅寶石大墜角,紅寶石小墜角二個,藍寶石小墜角一個,加間無光東珠一顆,小正珠三顆,飯塊小正珠十四顆,珊瑚蝠二個。
    青石朝珠一盤,珊瑚佛頭塔、記念,銅鑲嵌背雲,紅寶石四塊,碧牙麼一塊,藍寶石二塊,碧牙麼大墜角,紅寶石小墜角,加間假珠四顆。
    催生石朝珠一盤,珊瑚佛頭塔,記念,鬆石背雲,黃寶石大墜角,碧牙*小墜角,加間飯塊小正珠一顆,碎小正珠三顆。
    鬆石朝珠一盤,碧牙麼佛頭塔,藍寶石背雲,紅寶石大墜角,珊瑚記念,紅藍寶石碧牙麼小墜角,加間碎小珠四顆。
    鬆石朝珠一盤。碧牙麼佛頭塔,背雲,黃碧牙麼大墜角,珊瑚記念,紅寶石碧牙麼小墜角,加間變色小正珠一顆,飯塊小正珠三顆。
    蜜臘朝珠一盤,碧牙麼佛頭塔,背雲,記念,墜角,加間碎小正珠四顆。
    蜜臘朝珠一盤,碧牙麼佛頭塔,背雲,記念,小墜角,紅寶石大墜角,加間碎小正珠三顆,假珠一顆。
    醬色緞貂皮袍二件、青緞天馬皮袍一件。
    醬色緞灰鼠皮袍一件、醬色羊皮袍一件。
    醬色細羊皮袍一件、醬色緞上身羊皮,下接銀鼠皮袍一件、青緞貂皮褂二件、石青緞貂皮褂一件,石青緞繡八團金龍紹慊皮褂一件、石青緞繡八團白狐慊皮褂一件、青石緞四團夔龍銀鼠皮褂一件、青緞灰鼠皮褂二件。以上俱換麵改作。
    (下麵一段係統說有敏感字符,但我找不出來,隻有刪去了省略了)
    據當時在北京的朝鮮使臣記載,和孝公主“寵愛之隆,妝奩之侈,十倍於前駙馬福隆安時。自過婚翌日,輦送器玩於主第者,概論其值,殆過數百萬金。”
    二十七日,和孝公主帶著額駙回門,皇帝看見小夫妻,一高興,又賜銀三十萬兩。
    為了保證公主婚後日常的高水準生活,乾隆還費心思找來舊例,讓和孝公主按最高的零用錢標準從朝廷支取。他下諭道:“凡下嫁外藩固倫公主,例支俸銀一千兩。如係在京住者,即照下嫁八旗之例支給。從前和敬固倫公主,雖係在京公主,而俸銀、緞匹仍照外藩之例支領,年久便越減,是以降旨仍許照舊關支。今和孝固倫公主,係朕幼女,目在朕前承歡侍養,孝謹有加,將來下降後,所有應支俸祿,亦著一體賞給一千兩,以昭平見,而示嘉獎。”
    這就是說,和孝公主嫁在京城,和珅家又那樣闊,本來不應該每年支取一千兩的,應該更少才對。現在為了“一碗水端平”,不如也支取一千兩吧!
    此外,按清朝規定,公主下嫁之日起,皇家就開始糧食副食茶葉柴草等的供應,保證公主所嫁的大家族的日常開銷。每日給豬肉15斤,鵝一隻,雞三隻,雛雞一隻,羊半隻,小豬半口,水稻米三升,菜蔬,茶葉,木柴等等,應有盡有。
    婚後,和孝公主和豐紳殷德都顯露出個性的另一麵。公主越來越嚴肅和恭謹,駙馬越來越活潑和放任,這跟他們各自父親的走向有關,真是怪而不怪的事情。
    有一年冬天,下起鵝毛大雪,豐紳殷德早起開門,發現外麵已是雪白的莽莽世界,就童心大發,抄起簸箕和鏟子,跑出去丟雪團,堆雪人。玩得滿頭大汗地回來,看到和孝公主陰沉著臉在屋裏等他,訓斥道:“你人也不小了,二十出頭了,怎麼還像個小孩子一樣!自己不覺得傻嗎?”(“汝年已逾冠,尚作癡童戲耶?”——昭連《嘯亭續錄》)
    豐紳殷德拎著滴水的鏟子,站在那兒不知所措。過了一會兒,才訕訕地到書房去了。
    可見,婚後,公主在家中是絕對權威,再加上年齡比老公大一點,個性比老公強一點,對老公的管教很厲害。不過,管成這樣,似乎過分了一點,當老爸老媽的也不會這麼刻板吧?二十出頭,不過是半大小子,偶爾在雪地中釋放一下天性,不是很可愛嗎?
    不過,仔細分析一下公主的話就可知,她不是恨他玩雪,而是恨他沒有出息,這麼大的人了,還不能擔當,甚至還不懂事——如今的世事是多麼地危機四伏啊!
    這個雪天,推知是1794年左右,此時公主婚後五年,豐紳殷德結婚後,就當了散秩大臣,這是專門給宗親的閑職,隻領俸祿,無職權,也不當差。和珅為了給兒子積累資曆,又讓兒子到貴州等苗地做過短期“調研員”。豐紳殷德個性比較退縮,甚至想慕仙學道,終究在政壇上沒什麼作為。而此時,乾隆已經是八十五歲高齡。皇帝死後,和珅的地位恐也難保,這個絕大部分時間沉默寡言,偶爾像頑童一樣瘋玩的丈夫,能支持這個龐大的家族嗎?這怎不叫和孝公主氣惱!
    公主幹練機敏,在和珅家族中,至少會主管部分賬目,所以對和珅的貪贓枉法十分清楚,她不止一次對老公說:“我看你父親受了皇帝恩寵,並不知恭謹報答,現在是越來越放開手腳了,將來恐怕要遭禍,身家不保,我一定會受你家的連累!”
    果然,乾隆死後五天,新上任的嘉慶皇帝就示意大臣舉報和珅,和珅家遭遇了《紅樓夢》中那種毀滅性的大抄家。都猜測和珅貪了不少,但抄家的結果還是讓人大吃一驚。據說他的家產相當於乾隆盛世十八年的國家財政稅收,和珅成為曆史上最大的貪官。
    ——和珅的家產被查抄殆盡。不知其中可有和孝公主的“合法收入”?在這場“連鍋端”中,公主的財產恐怕很難不受牽連。和珅下獄後被賜自盡。這個自盡,還是和孝公主向皇帝哀求和爭取來的,否則,和珅連個全屍都沒有。
    公主又多次進宮哀求,請皇帝將豐紳殷德暫時解禁,“暫行出城,料理喪事”。和珅生前已經給自己建好了豪華陵墓,此時被新皇帝下令拆毀,豐紳殷德隻能在北京郊外的劉村尋了一個墓地,將和珅草草埋葬。
    和珅死後,和家敗落。公主的夫妻關係顯然開始惡化。公主府裏的管家曾向內務大臣控告說豐紳殷德“演習武藝,謀為不軌,並欲害公主……”就是說,額駙經常手持刀劍練功,這也許是養生,也許是自衛,也許是準備行凶?這個沒準的事件竟然演進到要告皇上,可見豐紳殷德此時對公主的尊重越來越少,很可能有爭吵甚至動手,公主可能有意跟豐紳殷德脫離關係。嘉慶皇帝經過調查發現純屬誣告,豐紳殷德哪敢謀害公主?也許是為了息事寧人,皇帝沒有追究。公主府的管家不甘休,又擬了一條新的罪狀,說“豐紳殷德將妾帶至墳園於國服內生女”。
    《紅樓夢》中王熙鳳得知賈璉偷娶尤二姐,便大鬧寧國府,鬧著要見官,說“國孝一層罪,家孝一層罪,背著父母私娶一層罪,停妻再娶一層罪……”豐紳殷德的行為如果加以誇張,倒真的夠一層罪加一層罪的。
    按照大清律例,皇帝大喪期間,守孝者不得張燈結彩,不得婚嫁,不得同房,不得生育……而豐紳殷德在守陵期間,私自將小妾帶到守陵的住所胡混,並且生下一個女兒。雖說小妾不像尤二姐那樣是偷娶的,但在做愛卻是背著公主和“法製”偷偷摸摸進行的。這一狀告上去,豐紳殷德沒得抵賴,隻有認罪。皇帝也許不願和孝公主的家庭生活繼續惡劣下去,隻是從輕處罰,詔曰:“……將侍妾帶至墳園,於國服一年內生女,實屬喪心無恥,令其閉門思過,如此懲辦已是敬幸,其他俱屬輕罪不議。”對豐紳殷德的處罰隻是閉門思過,散秩大臣的官職還保留著。
    公主曾有一子,在抄家前兩年,這個兒子因病早夭。從此公主再無生育,過繼了一個兒子叫福恩。為了和珅家的子嗣延續,公主不得不同意豐紳殷德娶妾,豐紳殷德娶了幾房小妾,並生了兩個女兒。整日“飲淳酒,近女色”,性情大變。家中隻靠公主一人管理支撐,嘉慶和道光兩位皇帝,還照常對公主發放生活費,並發還了一處銀鋪,以資度日。這些資財是從和珅被查抄的家產中拿出來的很小一部分。日子跟往年是不能比了,但公主勤謹治家,倒也能過下去。
    其實,若論境遇的落差,豐紳殷德比公主要大得多,他的性格也急速地頹廢下去。隻有他,最能夠體會賈寶玉那種心境。他經曆的,正是《紅樓夢》中所唱:“氣昂昂頭戴簪纓,光燦燦胸懸金印,威赫赫爵祿高登,昏慘慘黃泉路近……”這使他產生了“好一似食盡鳥投林,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幹淨”的人生虛無感。
    豐紳殷德青少年時就有心鑽研道家,被和珅禁止和打斷,令他往仕途上用心。如今仕途完全不通,通天的仕途也被證明並無好結果。他既不能徹底看破紅塵,便隻有縱情酒色享樂今生。他自號為“天爵道人”,曾寫下“功名事業俱泡影,埋骨何須墓誌銘”的詩句。連墓誌銘都不要了,還要現世的好名聲做什麼?
    除了經濟上越來越困窘,豐紳殷德越來越低糜的精神狀態,也使公主對他越來越失望和厭煩。
    這樣過了六七年,到嘉慶十一年(公元1806年),豐紳殷德被賜官為副都統,恢複了伯爵爵位,然後被派到烏裏雅蘇台(今蒙古人民共和國境內)任職,不知這算不算皇帝的良心大發。因為豐紳殷德就任之後,勤勉做事,似乎振奮了一點,但邊疆的惡劣環境使他的健康情況很糟。他有嚴重的哮喘,在那種風雪嚴寒的地方病情加重。在邊疆待了兩年多,他不得不回京城養病,回京幾個月後,就去世了,死時36歲。
    和孝公主在和珅家元氣大傷之後,獨自將家支撐了十多年,於道光三年(公元1823年)九月初十去世,終年49歲。
    “公主嚐對豐紳殷德言:‘汝翁愛皇父厚德,毫無報稱,惟有見有日彰,吾代為汝憂。他日恐身家不保,吾必遭汝累矣。’”——昭連《嘯亭續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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