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4章 古代後妃傳(5)班婕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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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婕妤(前48?——前6年),樓煩(今山西省寧武)人,乃是楚令尹子文的後人。老爸班況生了三個兒子和她這個女兒。幼子班稚生班彪,班彪又生班固、班超和班昭。漢成帝的妃子,善詩賦,有美德。初為少使,立為婕妤。(漢書·外戚傳)中有她的傳記。
班婕妤是漢成帝的後妃,在趙飛燕入宮前,漢成帝對她最為寵幸。她的父親是班況,班況在漢武帝出擊匈奴的後期,馳騁疆場,建立過不少汗馬功勞。
班婕妤在後宮中的賢德是有口皆碑的。當初漢成帝為她的美豔及風韻所吸引,天天同她膩在一起,班婕妤的文學造詣極高,尤其熟悉史事,常常能引經據典,開導漢成帝內心的積鬱。班婕妤又擅長音律,常使漢成帝在絲竹聲中,進入忘我的境界,對漢成帝而言,班婕妤不止是她的侍妾,她多方麵的才情,使漢成帝把她放在亦可亦友的地位。
漢朝時期,皇帝在宮苑巡遊,常乘坐一種豪華的車子,綾羅為帷幕,錦褥為坐墊,兩個人在前麵拖著走,稱為“輦”;至如皇後妃嬪所乘坐的車子,則僅有一人牽挽。漢成帝為了能夠時刻與班婕妤形影不離,特別命人製作了一輛較大的輦車,以便同車出遊,但卻遭到班婕妤的拒絕,她說:“看古代留下的圖畫,聖賢之君,都有名臣在側。夏、商、周三代的末主夏桀、商紂、周幽王,才有嬖幸的妃子在坐,最後竟然落到國亡毀身的境地,我如果和你同車出進,那就跟他們很相似了,能不令人凜然而驚嗎?”漢成帝認為她言之成理,同輦出遊的意念隻好暫時作罷,當時王太後聽到班婕妤以理製情,不與皇帝同車出遊,非常欣賞,對左右親近的人說:“古有樊姬,今有班婕妤。”在這裏,王太後把班婕妤與春秋時代楚莊公的夫人樊姬相提並論,給了她這個兒媳婦最大的嘉勉與鼓勵。楚莊王才即位的時候,喜歡打獵,不務正業,樊姬苦苦相勸,但效果不大,於是不再吃禽獸的肉,楚莊王終於感動,改過自新,不多出獵,勤於政事。後來又由於樊姬的推薦,重用賢人孫叔敖為令尹宰相,三年而稱霸天下,成為“春秋五霸”之一。
王太後把班婕妤比作樊姬,使班婕妤的地位在後宮更加突出。班婕妤當時加強在婦德、婦容、婦才、婦工等各方麵的修養,希望對漢成帝產生更大的影響,使他成為一個有道的明君。可惜漢成帝不是楚莊王,自趙飛燕姐妹入宮後,聲色犬馬,班婕妤受到冷落。
趙氏姐妹入宮後,飛揚跋扈,許皇後十分痛恨,無可奈何之餘,想出一條下策,在孤燈寒食的寢宮中設置神壇,晨昏誦經禮拜,祈求皇帝多福多壽,也詛咒趙氏姐妹災禍臨門。事情敗露以後,趙氏姐妹故意講,許皇後不僅咒罵自己,也咒罵皇帝,漢成帝一怒之下,把許皇後廢居昭台宮。趙氏姐妹還想利用這一機會對她們的主要情敵班婕妤加以打擊,糊塗的漢成帝色昏頭腦,居然聽信讒言。然而班婕妤卻從容不迫地對稱:“妾聞死生有命,富貴在天,修正尚未得福,為邪欲以何望?若使鬼神有知,豈有聽信讒思之理;倘若鬼神無知,則讒溫又有何益?妾不但不敢為,也不屑為。”意思是“我知道人的壽命長短是命中注定的,人的貧富也是上天注定的,非人力所能改變。修正尚且未能得福,為邪還有什麼希望?若是鬼神有知,豈肯聽信沒信念的祈禱?萬一神明無知,詛咒有何益處!我非但不敢做,並且不屑做!”漢成帝覺得她說的有理,又念在不久之前的恩愛之情,特加憐惜,不予追究,並且厚加賞賜,以彌補心中的愧疚。
班婕妤是一個有見識,有德操的賢淑婦女,那裏經得起互相讒構、嫉妒、排擠。陷害的折騰,為免今後的是是非非,她覺得不如急流勇退,明哲保身,因而繕就一篇奏章,自請前往長信宮侍奉王太後,聰明的班婕妤把自己置於王太後的羽翼之下,就再也不怕趙飛燕姐妹的陷害了,漢成帝允其所請。
從此深宮寂寂,歲月悠悠。班婕妤憫繁華之不滋,藉秋扇以自傷,作《團扇詩》:
新製齊紈素,皎潔如霜雪。
裁作合歡扇,團圓似明月。
出入君懷袖,動搖微風發;
常恐秋節至,涼飆奪炎熱;
棄捐莢笏中,恩情中道絕。
班婕妤自知,自己如秋後的團扇,再也得不到漢成帝的輕憐蜜愛了。不久,趙飛燕被冊封為皇後,趙合德也成了昭儀,然而這一切在班婕妤看來,似乎都與她毫無關聯了,心如止水,形同槁木的她,除了陪侍王太後燒香禮佛之外,長晝無俚,弄箏調筆之餘,間以塗塗寫寫,以抒發心中的感慨,從而為文壇留下了許多詩篇。
韓愈在《柳子厚墓誌銘》中講過這樣一段話;“然子厚斥不久,窮不極,雖有出於人,其文學辭章必不能自力,以至必傳於後於今無疑也。雖使子厚得所願,為將相於一時,以彼易此,孰得孰失?必有能辨之者。”這話用來講班婕妤也適合,倘若班婕妤一直得到漢成帝寵幸,她是否會為文壇留下許多優美的詩篇呢?兩者相比,孰得孰失,誰又能講得清呢?
她最有名的一首詩是《長信宮怨》。詩從入宮受寵寫起,一直寫到顧影自憐,自己愛惜羽毛,而摒絕繁華,效法古代貞女烈婦,甘願幽居長信宮中,孤燈映壁,房探風冷,想起舊日與皇上的恩愛之情,不覺珠淚飄零,令人肝腸寸斷,一個接一個的白晝,一個接一個的夜晚,無情地吞著花樣的年華,最後寫到隻希望百年之後能夠埋骨故鄉的鬆柏這下。飽含無限的淒槍情懷,使人不忍卒讀。
漢成帝在綏和二年三月,崩於未央宮。漢成帝崩逝後,王太後讓班婕妤擔任守護陵園的職務,從此班婕妤天天陪著石人石馬,諦聽著鬆風天籟,眼看著供桌上的香煙繚繞,冷冷清清地度過了她孤單落寞的晚年。
婕妤並非班氏的名字,而是漢代後宮嬪妃的稱號。因班曾入宮被封婕妤,後人一直沿用這個稱謂,以致其真實名字無從可考。漢製,皇帝的配偶分為“後”、“妃”、“嬪”三等,“婕妤”是眾嬪之首,但地位很低,連稱“妃”的資格也沒有。相傳班婕妤是越騎校尉班況的女兒,也就是《漢書》的撰寫者班固和出使西域的名將班超的姑母。《漢書·外戚傳》說她少有才學,工於詩賦,漢成帝時被選入宮,初為少使,不久定為婕妤。
晉朝顧愷之在他所畫的《女史箴圖》中,描繪了西漢成帝與班婕妤同乘一駕肩輿的情景,圖中人物宛然,細節體物精微,所畫婦女尤端莊嫻靜。“女史”指宮廷婦女,“箴”則為規勸之意。可見圖畫本意在勸導嬪妃們慎言善行,普天下女子也可以此為鑒。班婕妤成了婦德的某種化身。梁代的鍾嶸《詩品》中評論的惟一女詩人班婕妤:“從李都尉迄班婕妤,將百年間,有婦人焉,一人而已。”漢代宮廷中的美女數目,擴張到四萬有餘,創造中國曆史上宮女人數最多的紀錄,不但空前,而且絕後。班婕妤算得上一個出類拔萃的才女,但宮廷女子的作用本來就是討皇帝的歡心,是否有才倒不重要。才女固然有些許妙文傳世,然而總是有點讓人敬而遠之。會做詩的班婕妤,終是敵不過會飛舞的趙飛燕。班婕妤堪稱古代婦德的楷模,但從某種意義上說,她又未嚐不是為此所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