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2章 西施:後宮“諜”影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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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國文人積攢了堆積如山的詞彙來形容漂亮姑娘。常掛嘴邊的,總是“沉魚落雁”、“閉月羞花”。其實,這倆詞兒藏著四大典故,每個典故對照一位絕代佳人:沉魚,指西施;落雁,指王昭君;閉月,講貂禪;羞花,說的是楊玉環。她們被稱為古代中國的“四大美女”。
    誰見過西施
    西施,“四大美女”之首。她身邊聚攏著幾個聲名顯赫的政治人物:吳王夫差、越王勾踐、謀臣範蠡……但這些人畢竟是男人,所以連司馬遷都很重視,把他們的風雲故事寫進了皇皇《史記》。而西施的命運就大不相同了,沒有任何“正史”給她騰出一片窄窄的落足之地,後世學者甚至不敢肯定這個美人兒的存在——西施,何許人也?
    “曆史是個任人打扮的小姑娘”,這話的確很有道理。如果較起真來,西施連個“任人打扮的小姑娘”都做不成了,她似乎隻是一縷遊蕩在鄉野之間的輕煙,嫋娜,恍惚。
    當然,西施絕不像石縫裏蹦出來的孫悟空,正史不給撐腰,其他文獻卻時常捎帶幾句公道話。先秦時代,形形色色的天才人物成群結隊,為了傳播思想,諸子百家爭先恐後建言立說,留下了許多或直接或間接的著作。有趣的是,很多先秦作品居然異口同聲地稱讚西施。一句話:姑娘漂亮!相必這些慷慨的盛讚,不應是古人串通臆造的吧。
    《管子·小稱》記載:“毛嬙,西施,天下之美人也。”《墨子·親士篇》開頭便說:“西施之沈(沉),其美也。”就連放浪形骸的莊周先生也跳出來喝彩,他在《莊子·天運》中,講了一段成語典故——“東施效顰”。為了突出自己鍾愛的美女,不惜斷送個把醜丫頭。
    管仲、墨翟、莊周,哪一位距離西施生活的年代都不太久遠。一兩百年,塵封尚淺,足以查考、追尋。
    按理說,諸子散文應該劃進文學圈,和曆史掛靠,未免生硬。雖說《莊子》、《墨子》之類典籍,雜糅了文、史、哲,但充其量也隻能算作“野史”,細究起來,很難端上台麵。更何況,西施在諸子散文中,多是曇花一現。那些殘文斷簡,根本就不成“材料”。
    史料翔實的文獻僅有東漢的兩部著作:一部是趙曄的《吳越春秋》,另一部叫做《越絕書》。可惜,這兩部書都沒有列入正史,都屬於“在野”一路。不過,能讀到幾行野史,已經阿彌陀佛了。拿這些篇目說事兒,總比中世紀僧侶鑽研“一個針尖兒上站幾個天使”更有意義。
    甜妞兒·苦日子
    西施,原名夷光,本來是個清純可愛、麵容姣好的鄉下甜妞兒。她出生的地方風水相當棒,山環溪繞,月白荷紅。山,叫做“苧蘿山”,即今浙江諸暨境內。村,名喚“苧蘿村”,隸屬越國。村莊一劈兩半,雞犬相聞。東村住著醜丫頭——東施,西村住著大美人——西施。美人也是財富,難怪普京總統曾半真半假地表示:少女,是俄羅斯的一大資本。
    苧蘿村那個西施,褰裳而行,文靜地涉過門前潺潺的溪流。她還是小家碧玉,冰清玉潔,素麵朝天,手上沒有任何財富和資本。顯然,《姑蘇誌·雜記》躉的也是“二手貨”,書裏說:“西施喜遊百花洲、錦雲涇,鼓棹而遊,采蓮為樂。”似乎江浙的雲水之間,充滿了詩情畫意,西施每一天都過著快活的小日子。其實不然,這個鄉下甜妞兒過的恰恰是苦日子。
    古人說:“英雄每從屠狗輩,負心多是讀書人。”美女如英雄,十之八九會遭遇清貧、落魄的家庭。天生麗質也擋不住吃糠咽菜,莫非模樣標致,還能滿世界吆喝,尋求讚助不成?所謂“幹得好,不如嫁得好”,也隻流行於道德淪落的年代。當時吳越民間,還是古道熱腸,根本就沒有現代人的花花腸子。
    “吾家有女初長成”,美麗的西施笑盈盈地漂洗自己的苦日子。父親上山砍柴,兌換糧米;母親替人漿洗,掙幾個零花錢;少女西施便尾巴似地綴在他們身後,背背扛扛,縫縫補補……善解人意的姑娘誰不疼啊?方圓百十裏,一提那個乖乖的“賣薪女”、甜甜的“浣紗女”,個個兒都豎大拇哥。
    月亮上來了,茂林、修竹、石徑、水溪……哪兒都是清涼的銀輝。衣服洗得幹幹淨淨,斜搭在雪白的胳膊上,彌漫著淡淡的草香,“浣紗女”哼著輕柔的小曲往回走;水裏,如醉如癡的魚群驚呆了,它們望著岸上那位漂亮的姐姐,居然忘記了遊泳,一點一點地沉落下去。如今,“沉魚”這則典故早已被後人引為神話。
    西施清爽地走在濕漉漉的石板路上,身後,月明如水。
    絕色,不在於自矜其美,而是一種不自覺、不自恃的優雅。可歎,西施與生俱來的絕色,非但沒能換來簡單、快樂的幸福人生,反倒招來了“無妄之災”。苦日子還沒熬出頭,更大的痛苦卻已在前邊等著了。
    上邊,出事兒了
    真是晴天霹靂,西施的國家出事兒了!
    春秋末年,弱肉強食,山水相連的吳越兩國,也拽出刀子爭地盤。
    第一回合:公元前496年,號稱“春秋五霸”之一的吳王闔閭率先挑起戰端,不幸中流矢,死了。臨終前,他囑咐兒子夫差,一定要為自己報仇雪恨。
    第二回合:公元前494年春天,吳越再次打起交手仗。夫差咬牙切齒,尋求報複,他的軍隊像凶悍的蟻群,把勾踐緊緊地困在了會稽山。越國走投無路,隻有求和。這場戰爭,越國輸得精光,勾踐活像一隻喪家犬,被劫持做了人質,乖乖地當了夫差的階下囚。時隔兩年,又淪為吳王的奴仆。怎麼說勾踐也是國君,卻當了奴才。實在丟不起這個人!
    具備不屈不撓的野心,是卓越政治家的基本素質。勾踐,堪稱一流的野心家。“臥薪嚐膽”的典故,把勾踐打扮成了愈挫愈勇的逆境鬥士和鋼鐵英雄,其實,曆史真相遠非傳聞所說的那麼高尚。還有比坐天下、當國君更誘人的地位嗎?可惜,越國的錦繡江山,白白便宜了夫差,難道這口氣就該活活地咽下去嗎?爛草堆裏的勾踐,一邊裝得俯首帖耳、唯命是從,一邊憤憤地盤算“第三回合”怎樣反攻倒算。
    據《吳越春秋》記載:當時勾踐身邊還帶著幾名追隨者,比如謀士文種、計然等人,都是玩弄陰謀詭計的高手。所謂“陰謀”,並不是貶義詞。要達到自身目的,就不得不偷偷摸摸、出其不意地幹。打江山、坐天下,不動心眼兒行嗎?像《孫子兵法》之類的軍事智慧,換個說法,叫做陰謀詭計也恰如其分。勾踐夢寐以求的就是找到行之有效的陰謀詭計。
    文種等人送來了“及時雨”,他們向勾踐獻上了“破吳九術”,其中第四條,便是臭名昭著的“美人計”。美人計,是迫於無奈的“下下策”,敵我雙方,都難免“一身騷”,很叫世人瞧不起。而計中美人,則淪為徹頭徹尾的“狐狸精”,好端端的姑娘,就這麼毀了。勾踐君臣急紅了眼,為光複江山,已經不擇手段。
    文種先生說得很無恥、很露骨:“遣美女以惑其心,而亂其謀。”說白了,就是給夫差送幾個“花姑娘”,一點一點達到穢亂其宮廷、離間其君臣的目的。顯然,向吳王宮派送“美女間諜”,蓄謀已久,即便局中人也無法篡改這項毒辣的計劃。勾踐複國心切,立刻拍板定案。於是,越王的爪牙聞風而動,隨即四處亂竄,開始物色民間美女。選上誰,誰就要身負使命,被裝進“情色禮盒”,送到夫差的床頭。
    特務集中營
    溪邊浣紗,青山伐薪。西施風平浪靜的鄉間生活,再也回不來了,她很快就被越王的爪牙盯上了。
    《吳越春秋》短短幾行文字,透露的信息卻極為殘酷。書中寫道:“(勾踐)使相者國中,得苧蘿山鬻薪之女,曰西施、鄭旦。飾以羅觳,教以容步,習於土城,臨於都巷。三年學服而獻於吳。”
    這些記載,足夠了。西施和同村另外一位漂亮姐妹——鄭旦,雙雙入選,小姐倆一起接受了越國官方的封閉式集訓。換句話,就是進了“特務集中營”。
    世人更願意把西施塑造為一名“純粹的愛國者”。其實,這種一廂情願的想法根本就站不住腳。
    其一,勾踐密謀“美人計”,為什麼?
    難道隻為充當夫差的孝子賢孫,叫那條豺狼舒舒服服地享用醇酒婦人嗎?這顯然不符合邏輯。勾踐恨不得夫差立刻就死,絕不會拿治下的絕色女子,白送人情。
    其二,西施接受長達3年的專門訓練,為什麼?
    有人辯護說,鄉下女孩兒沒有見過大世麵,不懂宮廷禮儀,進獻吳王之前,先規範一下行動坐臥。這種辯護等於掩耳盜鈴。別忘了,千裏迢迢把西施她們送進姑蘇城,一不為當禮儀教官,二不是做選美小姐。她們的任務,首先是取悅吳王,迷住夫差,隨後再找機會搞顛覆破壞活動。這恰恰是勾踐打的如意算盤,也是派遣美女的終極目的。
    話又說回來,集中訓練肯定少不了最緊要的宮廷禮儀,否則,再俊俏的“柴禾妞兒”也不可能變成吳王的“心肝寶貝兒”。但那套禮儀並不像明清時代那麼繁瑣,犯不著苦捱3年、漫長苦修吧?即便西施、鄭旦有耐性,屁股長刺兒的勾踐也等不及了。所謂“習於土城”,當然是啃了3年“硬骨頭”。
    其三,“臨於都巷”,為什麼?
    退一萬步,假若西施學的僅僅是宮廷禮儀,那麼,“習於土城”,僅需悉心揣摩就足夠了,又何必跑到“都巷”之中,在大庭廣眾跟前表演一番呢?莫非,那滿街筒子的百姓更熟悉宮廷禮儀?更犯不著給那些鄉親“義務演出”吧。
    反複推敲,隻有一種可能:西施、鄭旦接受了“媚術”訓練。鄉野小女子,麵容姣好是一回事,能否“抓人”是另外一回事。“抓”誰?當然是以夫差為假想目標的男性敵人。
    集訓科目,被籠統地稱作“容步”,這一係列內容,應當是騷首弄姿、迷惑男性的古典“媚術”。時下,“走貓步”也強調突出性別特征,不管哪種技巧,玩的就是心跳,就是令男性對手意亂情迷、神魂顛倒。
    在樸實的鄉下女孩兒眼裏,這種下三爛的玩意兒實在惡心得要命。但“複國”這頂沉重的冠冕,誰也推脫不了。越國上下,別無選擇,隻能無條件地服從、無怨無悔地執行。
    古語道:“從善如登,從惡如崩。”好孩子學壞,快!3年下來,西施、鄭旦小姐兒倆捏著鼻子,發憤學習,她們都嫻熟地掌握了全部“媚術”手段。“臨於都巷”,無非是拿當地男人開涮,檢測一下“回頭率”,驗證一下“情色的力量”。
    命運捉弄人啊,西施再也不是那個月下浣紗、溪邊濯足的純情女孩兒了。她隻能隨著政治的漩渦,翻轉,沉浮。
    遠離土城,新的“牢籠”正向她們敞開了大門。江南姑蘇,遙遙在望,寶馬香車即將駛進森嚴、華美的吳王宮。西施,粉頸低垂,秋波流轉。天知道,她在想些什麼?
    女色的力量
    西方有句名言:“上帝要毀滅一個人,必先使其瘋狂。”剛剛得到西施和鄭旦這兩個美人,夫差立刻就瘋了。
    本來,他是令行禁止、殺罰獨斷的王者,一倒在溫柔鄉裏,便成了一頭十足的蠢豬。他幾乎喪失了最起碼的判斷能力,心甘情願地拜倒在豔麗的石榴裙下。女色的力量,引誘他一鍬一鎬地自掘墳墓。
    帝王最大的興趣,無一不充斥著“動物性”——吃喝玩樂。為了隨心所欲地玩,夫差不惜動用王權,大興土木。浩大的土木工程,等於不流血的戰爭,最傷元氣。隻要邁出這危險的第一步,政權倒黴的日子也就不遠了。
    夫差疼女人,工程催得緊。他先在姑蘇城建了一座“春宵宮”,宮內挖池塘,引活水,種荷花,還特意造了一條“青龍舟”。大船裝飾得富麗堂皇,夫差和西施、鄭旦幾個人“日為水戲”。什麼叫“水戲”呀?這就要調動讀者豐富的想象力了。很多君主,治國無方,往往在聲色犬馬方麵,花樣疊出,酷似一位神思如泉湧的“行為藝術家”。
    “春宵”一刻值千金嘛,夫差當然永不滿足,他又大把花錢,另建“館娃閣”、“靈館”等娛樂設施,專供美人表演歌舞。西施,土城3年的苦功終於派上了大用場。她的保留節目是“響屐舞”,一旦跳將起來,薄如蟬翼的長裙上,銀鈴兒擺動,發出連綿而細碎的聲響。和著舒緩的音樂,輕柔地扭動肢體,直叫夫差醉眼迷離,心旌搖蕩。為此,吳王特意建了一條“響屐廊”:表層,橫鋪光鑒照人的木板;地下,沉埋了幾百口空空的大酒缸。這很像一套龐大的音箱吧?中空,共振,回響……
    “響屐廊”樂舞交融,西施格外賣力,她飽滿的額頭上,滲出了細密的汗珠兒。眼波流轉之間,她還悄悄地觀察那個半瘋半傻的吳國國君——女人的“心機”啊!
    南朝時代,有位梁任先生,寫過一本《述異記》,書中記載:“吳王三年築姑蘇台,圍牆綿延五裏,宮妓千人。又別立春宵宮,為長夜飲,造千石酒缸……”簡直是窮奢極欲,往死裏折騰。
    無論怎麼折騰,都礙不著西施、鄭旦小姐倆。她們隻管牢牢“抓住”夫差,摁住他,就等於把持住了吳國朝廷的最高權力。
    後宮蛻變,迅速波及到朝堂上的政治鬥爭。昏頭昏腦的夫差,錯走了兩步棋,兩步錯棋注定他輸到了家——一失足成千古恨。
    首先,縱虎歸山,釋放勾踐。
    這是越國君臣裏外夾擊的戰果。西施、鄭旦,天天跟吳王吹“枕邊風”。一天不聽,兩天;兩天無效,三天……時間一長,慣於唯唯諾諾“裝孫子”的勾踐,便成了夫差心裏的“無害動物”。再加上,越國人重金賄賂,他們靠金銀財寶鋪路,順利買通了吳國太宰——伯嚭。那是個見錢眼開的家夥,好處一來,就屁顛屁顛地進宮為越國人開脫去了。夫差總算點了頭——傳旨放人!勾踐不愧是位能屈能伸的大人物,一度貴為國君,愣是把3年奴隸熬出了頭。泛泛之輩,想也別想,根本就做不到。
    其次,自毀長城,誅殺老將軍伍子胥。
    《史記·越王勾踐世家》做了詳細記載:“(夫差)使人賜子胥屬鏤劍以自殺。子胥大笑曰:‘我令而父霸,我又立若,若初欲分吳國半予我,我不受,已,今若反以讒誅我。嗟乎,嗟乎,一人固不能獨立!’報使者曰:‘必取吾眼置吳東門,以觀越兵入也!’”
    因為攻打齊國,君臣看法不一。越國人希望鷸蚌相爭,從中漁利;伍子胥則堅決反對出兵。結果,這個倔老頭兒和夫差吵了起來,粗脖子紅臉,最終反目。夫差逼伍子胥自殺,老頭子絕望地詛咒道:“把我眼睛剜下來,縱死也得看越國兵怎樣殺進姑蘇。”夫差氣急敗壞,幹脆把伍子胥裝進皮口袋裏,沉入江底。吳王冷笑道:“老家夥,叫你什麼也看不著。”
    瘋狂的吳王,一步縱虎歸山,又一步自毀長城,頃刻間,好端端的江山,嘩啦一聲,散了。這些亡國之兆,他哪裏會察覺?兀自回宮,摟著美人兒喝酒去了。
    天盡頭,何處是香丘?
    風水輪流轉,吳越之間的第三回合,該吳國倒黴了。公元前473年,勾踐攻陷姑蘇城。夫差羞憤難當,蒙麵自殺。
    按說,平滅吳國,西施和鄭旦功不可沒。可惜,她們並未獲得任何褒獎。尤其是西施,下場更為淒慘。《越絕書》和《吳越春秋》,分別給出了兩種截然不同的人生歸宿。
    《越絕書》說:“範蠡,西施,結伴而行,泛舟五湖而去。”——這還算“善終”,甚至有幾分哀婉的詩意。
    《吳越春秋》則說:“越浮西施於江,令隨鴟夷以終。”西施歸來,沒有披紅戴綠,反倒被越國王後裝進了名叫“鴟夷”的皮口袋裏,墜上石頭,沉入江心。《東周列國誌》也隨聲附和:越王夫人從戰俘中窺出西施,因為嫉妒她的姿色,便以“亡國之物”為由,搶先把西施幹掉了。
    明朝中後期的皇帝,常把宮女的小嘴兒當“痰盂”,腥臭的粘痰吐進去,還要強迫宮女咽下。這被朱明皇帝津津樂道的“香痰盂”,和西施這樣的絕色紅顏何其相似啊,承載著太多的恩怨情仇、是非屈辱。
    越國又回來了,張燈結彩,萬民同慶。西施卻消失在茫茫的疑雲裏。“天盡頭,何處是香丘?”隻有天知道。活兒已幹完,就沒你什麼事兒了。去留、福禍、生死……與孤何幹!
    不知哪位詩家寫過這麼兩句詩,令人無限感慨:“羨他村落無鹽女,不寵無驚過一生。”倘若天下太平,西施還守在她的山腳下、花溪邊,再配個知心人,安安穩穩地過一輩子——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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