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雪旖旎 第一百零八章 婚禮驚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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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莊主!”老夫人緩緩開口,聲音不大卻不怒自威,沉穩之中自有威嚴,“我希望你明白自己在說什麼,並且對自己的話負責。”
“老夫人。”段重錦微微頷首,出於禮儀向老夫人致意,“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麼。你們秦家迎娶我段家的人,事先竟然都沒有通知我們,也沒有征得我們段家的同意,出現了如今的情況,需要負責的,恐怕不止是我們段氏一家。”段重錦不急不慢說,口氣是一如往常淡然而平靜的,但是遣詞卻尖銳。
女人微微斂眉,“這件事的確是我們有錯在先,但是段莊主你這樣在把人強行帶走,要把我們浣劍門秦家的顏麵置於何地?”
“老夫人,我今天不是來與你逞口舌之強的,”段重錦淺笑了一下,說著,在眾目睽睽之下,向著還跪在蒲團上的秦封雪走過去,抓住他的手腕,“我決不會承認這場婚禮,我要帶走他。”
場麵再一次陷入僵局之中。
所有人都震驚看著段重錦,浣劍門一方的幾位殿主,包括秦樓月和夙逸,都暗暗按劍,有動手的準備。
不是吧……
頓時,我感覺晴天一個驚天霹靂劈下來。
他他他……抓著的是秦封雪的手啊!!!!
NND秦封雪!我就說你這家夥有陰謀!!!!!!太陰了!!!太陰險狡詐了你!!!你肯定是知道消息泄露段重錦會來!說不定消息就是你自己放出去的,一麵又作出嚴加防範的樣子給我看!!你這個老奸巨猾的狐狸,人渣!!!
一霎那,我就把秦封雪的祖宗十八代問候了一遍。
但是暴怒之後,我立刻平靜下來。當務之急是怎麼把這麻煩事兒給解決了。
“段莊主,”我開口,微微蹙眉,定定看向段重錦,“這件事不是一時半會,一言半句可以說的清楚的,不如我們借一步說話?”
段重錦,看我的眼睛,眼睛啊!快點看出來,我是顏廣寒,我才是顏廣寒!
“秦封雪。”
我舒眉,學著秦封雪勾起嘴角一笑,“段莊主有何見教。”
“你我相識多年,我從來沒與你爭過什麼。”段重錦忽然摟過秦封雪的肩,把他整個人護在懷裏,“我什麼都可以讓給你,唯獨他不行。我們之間,不必再說什麼了。”
“……”
電光火石之間,我看到秦封雪極其腹黑得微微笑了。別人注意不到,都覺得他現在是一副左右為難不知所措弱不禁風的模樣,隻有我清晰察覺到他的眼中浮現的那一抹笑意,超級無敵萬惡腹黑。
“重錦……”秦封雪微微抬起頭,很慢很輕把手指從段重錦手中抽出來,輕輕把他向後推了一下,“你還是……走吧……”
他低眉斂目,任何人都看得出他眼中的痛苦和猶豫。
段重錦這次卻不像從前那樣優柔,他從前總是顧及太多,顧及自己的家族,估計整個江湖的局勢。而這一次,他再不願多想,再不想顧及其他。
段重錦重新抓住秦封雪的手腕。可以看得出他是微微施了力的,秦封雪似乎是吃痛,如同寒煙的眉微微蹙起,輕微掙紮了一下,眼神有些飄忽和躲閃。
我看著這兩個人在麵前糾纏,無語之後隻能感歎,秦封雪的演技還真是入木三分……
“這一次我決不會放手了,小顏,我不能再錯一次了,我再也錯不起了。”
可惜,你又錯了。
我和秦封雪一起想。並且,我們一起笑了。
我有些自嘲有些無奈搖頭笑。
秦封雪笑得有三分戚哀,七分悲涼——盡職的演員。
“重錦,上天並不會總是給我們機會,錯了一次,也許就會錯過一生。”
“為什麼你一而再再而三得說我們已經錯過了?事在人為啊,隻要你肯……”
“重錦。”低眉斂目的人慢慢抬起頭,淺淺笑了,如此無可奈何,“‘事在人為’這四個字,說來輕巧。我的難處,總有一天你會明白的。”
我看向秦封雪。
其實,他的確是懂我的。如果站在那裏的人是我,大概也會說出和他相同的話,隻是如果我站在那裏,不知又要經受怎樣的痛苦和掙紮。想到這裏,我反而是有一絲慶幸。這個已經算不清了的帳,就交給秦封雪替我清了吧。
“小顏,”段重錦有些激動,再也不顧場合,“為什麼你總是不肯再給我一次機會?你不是說過,會呆在我的身邊,直到我厭倦了趕走你的那一天麼?為什麼你不肯原諒我,為什麼你非要讓我們都如此痛苦不堪!”
秦封雪微微怔了一下,忽然用眼角突兀看向我,“我說過這樣的話麼?”他重新看向段重錦,語氣中透出一股淡淡的迷茫,“我還說過什麼?”
我驚……他在套段重錦的話……
段重錦遲疑了一瞬,“你還曾說過,隻要我信任你,這條命我要拿去,你也不會有絲毫猶豫。”
秦封雪別開眼,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
等他再次抬頭的時候,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等著他的回答,知道,這位“小顏姑娘“是要在段重錦和秦封雪之間作出選擇了。
秦封雪抬眼看著段重錦,忽然那雙染著胭脂的眼角微微彎起,露出一個足以傾國傾城的妖冶笑意。
他如同絲綢般的嗓音響起,“我說過這樣的話嗎?為什麼,我記不起呢?”
那一刻,段重錦抓住他手腕的手,忽然就鬆了。
秦封雪繼續說,“段重錦,我不想傷害你,但是事以至此,我不得不告訴你,我是秦封雪的人,隻要他在一天,我們就不可能在一起。”他說話時,始終是帶著淡淡的笑意,帶著淡淡的譏誚,淡淡的冷漠。
寂靜。長久的寂靜。屋外的打鬥都已經停止。屋中空氣凝滯而壓抑,靜得都可以聽到大家故意放輕了的呼吸聲。
“夠了,一切都夠了。我們該結束了。”淡色的唇一張一合,說出冷靜而殘忍的話。
所有人都以為段重錦會當場發作歇斯底裏,也許會不顧一切搶走新娘。但他隻是向後退了一步,定定看著麵前的女子。
那一瞬間,他的目光有些混亂。無數光影交織在眼前流淌而過。
那一年重華旖旎之夜,他驚豔,為他撫琴一曲。
那場大雨中,他昏倒在滂沱雨水中,無助而孤獨。
那個行館帷帳中,他在深夜綻放如花的肢體與氣息。
那十八裏坡上,他為救自己而身中八箭,重傷瀕死。
一切竟然都隻是光影變化,被吞沒於時光與記憶之中,再不複存在。
浮生長恨歡愉少,你我一晌貪歡,於今,竟是到了這般地步。
那一天斜陽漸落,你我隔著一層薄薄的車簾,你卻叫出另一個人的名字。
那一天,你那樣決然對我說,重錦。我們再也,回不去了。
那一夜,你讓我看到青紗帳裏你在別人懷裏呻吟纏綿。
你對我做了這麼多決絕的事,我卻還是放不下,我還是一次又一次刻意去忘記你對我的殘忍和傷害,一次又一次低聲下氣請求你的原諒。
今天,我卻終於發現。自己是多麼愚蠢和可笑。
段重錦忽然笑了,笑得無比突兀,“原來如此,我明白了。”
“我終於明白了。”他仍舊笑著,一如既往淡然如水。即使在這樣的情況下,他那深入骨髓的驕傲和氣度,都讓他可以自持和冷靜。隻是,他眼中的失落悲傷痛苦各種濃烈的情感,不可抑止一點點流露出來。
段重錦又向後退了幾步,直退到門邊,他微微欠身,“今日是段某行事太欠考慮,這樣冒冒失失就闖了進來,擾了各位的興致,改日段某當登門謝罪,今日就先告辭了。”說完,他不再多言一句,轉身離開,沒有一絲猶豫,決絕無比。
如同來時一般,無聲無息,無影無蹤。
我看著他的背影,寸步也無法移動。
剛才,我站在他的身邊,甚至可以聽到某種東西轟然碎裂的決然聲響。
斂在袖中的手,下意識用力攥緊,指甲深深扣入皮膚都毫不自知。
痛,不在手上,在心上。
抽絲剝繭般被生生撕裂的痛感。
重錦……這樣的結果,對我們。
都是最好的。
我們的開始就是一個錯誤。我們都在這條錯誤的路途上,走了足夠遠的距離。
在我們還有機會回頭的時候,也該清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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