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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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愣在當下。
柔軟薄涼。
也就這麼一個愣神,已被撬齒攫舌長驅直入,直到舌根後頭。
發狠一般地掠奪搶占。
我回過神來,驚疑未過,又被惹得有些發暈,仍是忍不住在心裏讚了一聲,果然好技巧。
再愣一下,怕就要被直接奪走主動權了。
這,算是一種反擊,還是一種勾引?
說不上是好笑還是欣慰還是一較高下的興奮,我亦開始反擊,同時手勁一緊,握住易逐惜的分身往下一壓一捏。
一聲壓抑的呻吟便自他的唇間溢了出來。
我閉著眼睛都可以感覺到,易逐惜的脊椎因激烈快感而自下而上騰起一陣痙攣,連帶一雙尚未衝開穴道而軟軟掛在兩側的手臂都僵了起來。
睜眼,便見他也同時睜開一條縫的眸子裏,無法言語的動搖與閃爍。
我突然便覺得有些倉惶。
仿佛心內壓抑多年不敢碰觸的情感,也要把持不住,隨著這動搖與閃爍一道宣泄而出。
能清晰瞧見。映在易逐惜瞳孔裏,我自己那張冷冷的,俊俊的,傲傲的,狠狠的臉。
勾著一抹頗為奇異,可以理解為欣賞,也可以理解為鄙夷的笑容。
這般笑意,看得易逐惜的眸色也冷了下去。
我卻不理他作何感想,一把扯下他的衣衫,重又壓了上去。
混沌間意識到更不得了的事情即將發生,易逐惜猛然一個驚神,張口就要阻止,卻也隻剩了一聲含糊的囈語。
不必要也沒有用的話語,全被我封回了唇間。
一吻未畢,又是一聲更加驚慌的強忍呻吟,易逐惜眼中的水意與恨意暴漲。
我便笑起來。
指尖易逐惜的甬道幹澀緊炙卻柔軟,顯然向來不做在下者。
我勾起嘴角,卻強硬地繼續這個吻。
直到耳邊輕吟變做柔軟激顫。
微妙的聲響與觸感,再遏製不住的熱流上湧。
我卻發現自己落在他眼角頸邊的細吻,輕得這般小心翼翼。
如同珍惜。
緩緩下滑,啃住他的喉結。
易逐惜可說是沒有半點反抗。
任我擺弄。撇開眼,目光落在遠處,水盈的眼波顫動,皺著的眉隨著衝撞時鬆時緊,嘴角,已咬出了一絲血跡。
偶爾吐出的一聲難耐,似昭示著他如此情境下亦被引出一絲快感的惱怒與不甘。
我卻知道,這才是最堅強的反抗。清淚般的閃亮也絕不會滑落眼角。
如同一片靜待重生的鋼鑄落葉。
對於無法避免的損失,對付的最好辦法,就是不惜先拋出一些好處,來保全剩下的利益。
此情此景,雙方都仍是如此理智地抗衡,算不算一種悲哀?豈非再怎樣的理智,也應在這接連的快感裏沉淪下去?
酒醉般的疑惑沉迷,電光火石的刻骨銘心,全溶在不再克製的喘息裏,如履雲霄。
雙雙一震,吐出最後一聲放縱的喘息。
終於俯仰相臥,如兩尾拋岸危魚。掙紮求生,或者掙紮求死。
氣息,漸漸平靜。
也不知誰起了個頭,竟是相繼嗤聲而笑。
“這算是什麼……”易逐惜抬起一手捂住額頭,看不清表情。
“無所謂。”我聳肩,邊坐起邊拉過散落一地的衣服,扔給易逐惜。
沉默間各自整頓衣物,隨後算是默契地相視一笑。
笑容都頗有些僵硬,卻因疲倦而從未有過的真實和坦誠。
收拾了氣息,同時麵向西北角,道:“出來吧。”
兩雙同樣質地同樣形製的牛皮靴,幾乎同一時,落到了我與易逐惜近前。
夜風撲在剛收回火熱的肌膚上,冷得絲絲生疼。
十步遠,一左一右。兩個同樣一身紮眼的紅白相間衣著,隻剪裁略有不同的陰厲男子,冰冷又虎視眈眈地盯著我倆。
——“十言雙煞”!
“又見麵了。”我對著十言雙煞笑著打招呼,指了指身邊易逐惜,“這家夥,可是比你們上回搶走的碧裘珠還要值錢。”
十言雙煞依舊冷冷看著我們,其中一人對著易逐惜哼道:“多虧你調走了身邊暗衛。不過,知道我們在旁還能繼續雲雨,在下佩服。”
“真巧真巧,有個家夥想幹壞事,我才誑他調走暗衛又封了他穴道,送了你們這麼好機會。”我笑歎,“可惜那家夥大略認為,反正早停晚停都得這樣跟你們見麵,還不如直接不停。”
“……走。”另一個陰厲男子道。視線盯著的,卻是一旁一直沒有出聲的易逐惜。
比起一個隱姓埋名的我,譽齊要的,自然是易逐惜。
十言雙煞已走近兩步。
而我看向易逐惜,卻發現,他一直在看我。
他已能自如行動。雖然直到最後才被我拂開所有受製穴道。一時仍無法運功,即使我說了那些廢話拖延時間,此時此地,也絕無與十言雙煞相爭的可能。
他就這麼一直看著我,許久,淡鎖眉頭。
卻是平靜的麵容。
連因欲望退去而再次浮起的,被我吃幹抹淨的不甘與憤怒都消失無蹤。
然後他終於開口:“等我……”
我一怔,竟不由得心潮疊起。
淺淺縈繞的愁緒與絕望。用這般溫柔的語氣。
易逐惜卻抬起下巴,對著我揚眉輕笑,一身的傲氣嶙峋:“加倍奉還!!”
我更是一怔,頓時苦笑。
是不是該拜托兩位大俠好生招待你,好讓你再沒力氣找我報仇?
我尚未開口,卻已聽見咯嘣一聲。
幹淨利落的咯嘣一聲。
沒有一人說話。
甚至連悶哼聲都沒有。
似隻是十言雙煞中的鄺實突然閃現在易逐惜麵前而已。
隻有易逐惜猛然握住又放開的拳,和他驟然慘白一片的臉,彰顯端倪。
“剛被強上,又折斷了腿骨,仍能此般屹立,是條漢子。”站在我麵前,十言雙煞的另一人鄺洗竟也是一歎,“走吧。”
說完,敬佩似的避開易逐惜的傷處,十言雙煞以臂挾起易逐惜,轉身就走。
“不要傷他。”良久,我歎息一般輕輕出口。
十言雙煞停下,各自了點頭。
腳步聲,鬼魅般飄遠。
我有些呆愣地站在原地。
思緒,竟是空白。
太多太多的過去現在與未來浮遊一般閃過,偏生一個畫麵也看不清,抓不住,更難道出個所以然。
膝間一軟,竟就這麼直直摔了下去。
卻沒有摔到地上。
一個極重的力道毫不客氣地一手“撈”起我,一手揪起我的領子,迫我抬頭看他。
“今晚月色高潔繁星璀璨,正適合三五好友乘風納涼賞月吟詩,順便懲惡除奸有冤報冤有仇報仇。”我看清來人,笑了,“你是來找我報冤還是報仇,成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