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月出於篁 第二十六章 蘇柳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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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奔行進中的車隊在一個岔路口上衝向一條較寬闊的道上,這條路是由嵐關城北上帝都的唯一一條官道,前麵有嵐關極負盛名的地方:望月坡。
過了望月坡後再走半個時辰的路就算是出了嵐關城地界,到達湖城。湖城當地的父母官管製嚴厲,匪賊從不進入那塊地界,是個比較安全的地帶。
“阿淵我們快到了。”宇文篁看著閉眼睡熟的人,用清淡的口氣叫醒他。
拓跋淵似乎沒有反應,少頃才慢慢睜開眼,眼中一片清亮的光,精神好像不錯。
“那麼快就到了?”
“嗯。”
“什麼時辰了?”
“將近未時。”
正說著,便感覺馬車緩緩停下來,外麵的侍衛道:“大人,望月坡已到。”
“我們下車。”宇文篁說著,像攙扶拓跋淵下車。
拓跋淵一手阻止他,另一手撐住車壁試圖站起,“讓我自己來。”這樣的想法他已經醞釀了許久,在迦邈四莊時他就經常在無人的地方嚐試。
依靠著兩隻撐在車壁的手,拓跋淵一點一點的從位子上站起來,他的臉越發顯得蒼白,額上也布上密密的汗珠,腿上鑽心的痛讓他的每一寸肌膚感覺都在燃燒,但他卻始終咬著牙不讓痛苦的呻吟脫口而出,一步一步緩緩移向馬車外。
宇文篁靜靜在一旁看著他,直到他氣力不支的倒在馬車邊,也沒有援手的跡象,隻是眼神一直跟著他的行動,眸底藏著不可察覺的讚賞和無奈。他走過去,一把扶起癱坐在地上的拓跋淵,用近乎長輩的口氣道:“精神可嘉,但也要量力而行。”
拓跋淵苦笑著任他攙扶著向前,道:“你什麼時候也學會嘲笑我這個病怏怏的人了。”
“不是嘲笑。”宇文篁肯定地道,“你的身體現在還吃不消,等你好一點再走長一些的路不是更好。”
“嗬嗬,這就是你說的量力而行吧。”拓跋淵點點頭同意了他的說法。
“嗯。”
不再說話,宇文篁迅速攙扶著他朝坡頂走去。
坐在坡上,拓跋淵環視望月坡周圍的景觀,看不出什麼特別的景象,不知道什麼原因讓望月坡美名遠播。他抬頭望見一片湛藍的天穹,浮雲若羽,在天空飄然而過,還有一抹給外特別的黑色影子疾速掠過,本以為是鳥影,順著黑影的方向看去,卻見它遠遠落在坡的另一麵。一襲窈窕的身影亭亭玉立。
墨衣女子順著坡麵徐徐走下,停在半坡上。她掃視了眾人,目光佇在宇文篁臉上微微一愣,繼而挑起略顯淩厲眉道:“宇文篁沒想到又碰見你。”
宇文篁修挺身姿倚在樹下,也回望她,出人意料的露出一個極為絢麗的笑,“蘇樓主,別來無恙。”
見到宇文篁笑得如此,蘇柳月的神情一滯,自言自語起來:“完了完了。”
“什麼完了?”宇文篁耳尖的聽到她的自我言語,又淺笑著問。
隻見蘇柳月幾個飛掠來到宇文篁身邊,惡狠狠的舉起拳頭對著他,咬牙切齒道:“宇文篁你這個禍害還笑!”
“嗬,我怎麼就不能笑了。”宇文篁雲淡風輕道。
“你這家夥對誰笑誰就倒黴。”蘇柳月回想起第一次見他時,就因為他一個笑,把她追捕的人給笑丟了,實在是她這輩子的奇恥大辱。還有上次,他笑著匡了她多少金子,她已經記不清楚了!
“這樣,也許今天不幸的還是你。蘇柳月。”話音方落,宇文篁的身影回風流雪般旋到她眼前,運用奇異的手勢將她的雙手反剪到身後,一手控製住,命令道,“繩子。”
侍衛立刻找出繩子遞上。
“宇文篁你想做什麼?!”蘇柳月怒問。
“綁架。”宇文篁不在意的回道。
“難不成又想在我身上撈什麼好處?”蘇柳月一想起他打什麼壞念頭就覺得渾身雞皮疙瘩直起。
“蘇樓主變聰明了。”宇文篁笑對她,讚賞道。
顯然蘇柳月對這個讚賞噤若寒蟬,用目狠狠剜著他,“休想。”
“蘇樓主如果不配合我,這裏的美景或許夠你欣賞一個月。”聽著宇文篁的威脅,蘇柳月知道他有足夠的本事讓她在望月坡待上一個月,想起自己未完成的事,猶豫再三才心不甘情不願道,“有話快說有……”看著宇文篁滿麵冰霜,生生吞下後半句。
“跟我走。”宇文篁撒開鉗住她的手,扯著捆住她的繩子,連拖帶拉的向另一邊走去,遠離所有的人,“所有人原地待命。”
“是!”
“你到底想知道什麼?”蘇柳月不滿的扭扭捆得過於緊的繩子。
“你剛才在山坡上。”宇文篁冷冷道。
“你說什麼我聽不懂。”蘇柳月眨眨眼,看著他。
“別裝不懂。”宇文篁輕哼一聲,“把你看見的都說出來。”
“哎……你這人是不是有偷窺的癖好。”蘇柳月斜眼看他,一臉揶揄。
“沒有。我隻是依照你的氣息判斷。”宇文篁淡淡道,手看似不經意一扯,害得蘇柳月腳下不穩低呼一聲摔在地上。
“你!”蘇柳月恨恨地看著宇文篁,看他長得一副標致樣,怎麼心裏就那麼陰險,“我不過就是閑著沒事幹偷偷看了幾眼,礙你什麼事了?”
“那就把你看見的聽見的都說出來。”
“我什麼都沒聽見。”蘇柳月撇撇嘴,道,“倒是看見你的手下在收屍,還扔到我躲的山坡上。”
“還有呢?”
“沒有了。”她看見的也就那麼多,還能有什麼。
“你有沒有看清那些匪賊的臉?”宇文篁閑適的找了個幹淨的地方坐下,口頭卻沒有一絲放鬆。
“匪賊?”蘇柳月有些訝異,“怎麼會?”
“什麼?”宇文篁睨著她,一臉疑問,“難道他們不是嵐關有名的匪窩裏的人?”
“怎麼可能?!”蘇柳月搖搖頭,“我才剛從他們老窩裏出來,沒聽老梁說過要派人劫財。”
“也就是說那些人不是匪賊?”宇文篁說著,微微眯起深幽的眼眸。
“他們麵生的很,不像是老梁的人。”
“你那麼確定?”宇文篁一副不相信的口氣。
蘇柳月哼哼道:“嵐關附近的匪窩我常來常往,不可能有錯。”
“那就好。”宇文篁輕輕舒了口氣,手指隨意揮彈,蘇柳月身上綁的繩子便落了下來,淡淡道,“多謝,他日再到月斜樓登門道謝。”
蘇柳月活動活動雙腕,揮揮手道:“還是免了,恐怕你到哪裏哪裏就會雞犬不寧。”
宇文篁徑自淡笑不語。
2009。01。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