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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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一片漆黑無物,那種沒有任何存在的感覺讓洛楚的胸口感到難以言語的窒息感,呼吸都變得越發沉重。
不知為何就是覺得分外難受,太多接連不上的畫麵一閃而過,洛楚混亂的猜想這是誰的記憶。
不屬於自己的陌生感充斥在自己的腦海中,自己再次夢到了那個壓抑夢境的延續,不過好像又與以往不同。
正在洛楚感到被驚慌布滿四肢時,出現在自己眼前的黑暗慢慢被瑩黃的光點所吞噬,自己的眼前雖然不在黑暗可是依然呈現出灰白的茫然狀態,與之前相比不在那麼可怕了。
洛楚感覺夢裏的自己似乎正縮卷著身體,從心地冒出來的與其說是寒冷但更多的好像是絕望般的漠然感。
洛楚雖然低埋著頭,但他感到白茫的前方有個灰色的影子正在靠近,似乎聽到了似有若無的腳步聲。洛楚本能的感到恐懼與不安的複雜感,可是身體卻不能動彈,心裏再說不要靠近,隨著影子的逐漸臨近那輪廓似乎是個少女的形狀。
夢境中的自己感到本能的想要遠離這個人,甚至是有想要消失的念頭。
“我終於是找到你了。”
仿佛喃昵聲的人影在洛楚的身邊蹲了下來,可依然視線灰白的朦朧。
-為什麼要找我呢?離開…快離開吧…洛楚驚覺的確是自己發出如此無助又悲痛的聲音,可那是夢境中的身體。
“為什麼?”人影的語氣有些驚訝和溫怒“…做了壞事就想逃走嗎?”
-哼!原來你是來抓我的!不用如此反正我也厭倦這樣活著了…
“…為什麼要把自己弄成這樣呢?我父親他…不會饒了你的。”
-他們?那些不過都是虛偽的假象,給予我的皮囊也好地位也好都不過如此…現在的樣子才是最真實的…
“是嗎…”人影發出了低不可聞的歎息“你到底在想些什麼我發現我猜不出來,我覺的好像自己的那種想法都是錯的…我一點也不了解你。”
-我的世界?你想了解…
沉默一瞬人影發出了我想。
-有被拋棄過嗎?
“啊?”象是沒有反應過來的迷惑。
而夢境中的“自己”依然自言自語。
-被母親厭惡,被朋友背叛,連陌生人的眼睛裏都感到厭惡,有嗎?那麼,有為了生存而在黑暗中獨自長大嗎?
“我…”是不敢說還是什麼都說不出。
-經曆了這些可不是一句沒有關係的話就能釋懷的,我也想過時間也許會衝走一切,我當上仙人。大家對我再也不會是以前那樣了…可我發現我已不在是我了…
“那,我算什麼?”人影良久顫抖的問。
-…你是真實的
-…你會討厭我嗎?
隨著身體的低語,洛楚的胸口也跟著顫動起來。眼前的灰白的茫然似乎開始變得清晰,蹲坐在自己身旁的人影也越發清晰起來,伴隨著逐漸刺眼的光亮那抹橙桔色恍的讓洛楚的眼睛刺痛無比。
醒來的時候發現房間還是昏暗,還是半夜。身體滲出密密麻麻的汗珠,胸口也微喘著氣,夢裏的不快還殘留在腦海裏。那樣清晰屬於別人的感覺,讓洛楚有種卑微到被遺忘的感覺。
下床倒了杯水喝下,混濁的思緒才被清涼的感覺衝淡了不少,這一醒來洛楚的睡意也沒有了,他更擔心又夢到那個夢境。
那是誰的夢境?是我的嗎?洛楚想著最後見到的那抹橙桔色,猜想或者那是我的前世,就是宓妃所追隨的那個人?想到想法的可能性絡楚就覺得一陣莫名的憤怒在心中升起,憑什麼要如此介入我的世界?那不過是個已經死去的人,什麼轉世到了我的身上!一想到宓妃追隨自己的的眼神,還有自己身體被寄居著明明死去者的靈魂就覺的悲憤不已,那自己又算什麼呢?
洛楚想著連空氣也變得沉悶起來,他打開窗口想透透氣。陰涼的空氣撲麵而來,甚至還有些雨水的氣息,不過地麵是幹燥的,不知道是否真的下過雨。
窗外對著是片不大的池塘,簡單的景觀透露這所客棧並不大,圍著池塘的走廊在黑夜的潛伏下也帶著冰冷的味道。不過很快眼尖的洛楚就發現了黑夜中同樣未眠的身影,與夢裏一樣橙桔色的長發,也不知是不是夢的關係,看見坐在長廊扶手上宓妃的背影就讓他心悸。
-你討厭我嗎?
“你也沒睡啊?”本來看著池塘發呆的宓妃聞聲回頭,看見了不知什麼時候就靠近自己的洛楚。
“睡不著…”聲音似乎充滿疲憊“就坐在這等天亮。”
“…一起吧…”洛楚淡淡的說著,彎身坐在了宓妃的身側。
“莫堯給你添了不少麻煩,我替他向你抱歉。”
“沒什麼,他說的話不無道理,我也…不太清楚自己在幹什麼。”
莫佩竟然隻不過是個看起來十八歲的年輕少年,這讓洛楚驚訝不已,而且他似乎和宓妃以前有著密切的關係。
莫佩的態度也是個雙麵派,和宓妃說話的時候就象個溫順活潑的小孩,實在讓人看不出這是位統治一州的州府。而對待洛楚的態度就明顯是冷漠到給人惡劣的映象,對於質問他為什麼要參與恭候的叛亂,莫佩的回答是“對於給人如傀儡般冷漠對待他自己子民的王上,我想看看他到底是不是真的關心這個國家。”如果這是理由那顯得荒唐又自私,而且他說既然要跟隨在宓妃身邊他就不在是柳州的州府了,叛亂的事他也不在參與了。
洛楚對於莫佩的理由沒有什麼反駁的餘力,對他而言真的說不出國家的重要性,這個國家就是父親給他的遺物也是讓他孤獨的源頭。
被高牆圍繞長大的自己從來沒有想過國家對於自己的重要性,直到發生這次的事件洛楚才真正接觸到了現實的世界。自己並不了解這個國家,越是接觸就感到不真實和無力的渺小感。自己也曾有感到對國家的理想,管理國家的豪情,可自從出來之後,他開始懷疑自己到底有沒有能力去管理這個國家,麵對恭候的叛亂也讓洛楚甚至有了解脫的念頭,是否放手會更好?
“不要聽他亂說,你可是王上這個國家的希望啊。”
“不是亂想,有時實在是感到疲憊不堪…”洛楚緩緩道出現狀,還未與恭候正麵交鋒就有輸了一半的感覺,而且其中還似乎隱藏了別的對手。
“說什麼呢!可不要這樣就氣餒好不好?”宓妃的聲音有些憤怒的上升。
洛楚被教訓的有些感動,他偏過頭看著宓妃的側臉,似乎想看出什麼的盯著,可是忽然想到她在追隨的人是殘留在自己身上的影子又覺得難過,偏回頭再次被孤獨感包圍。
“是嗎…”
“這可真不象你,以前和我說話除了冷言就是吵架。”
洛楚並沒有馬上回答她,看著池塘。宓妃到是奇怪的看著一言不發的洛楚。
“如果不是因為我是那個人的轉世你也不會來到我身邊吧?”
“啊?”宓妃有些驚訝的睜大眼不過馬上又說“…恩,是吧。”
“雖然有時很討厭這種感覺,可是我現在…”後麵的話就象被黑夜吞噬掉了一般的,四周恢複了短暫的靜謐。
“現在…很高興認識了你,即使你是因為別的接近我。”
“你這話聽起來都不知道是在誇我還是埋怨了。”
“應該榮幸,我可沒有這麼誇過人。”
“哈哈!”宓妃不由得笑出聲來“你這話才有意思呢。”
“我對未來充滿迷茫,到底要做什麼怎麼做,對於國家好像又和我想的不一樣。”
“那,那你就想著你的目標是讓這個國家的人民幸福就好了。”
“這樣嗎?好像被你這麼一說簡單多了。”
“本來就是如此。”看著洛楚略帶困惑的表情宓妃就又想笑,可揚起的嘴角又僵在了他的話語上。
“那我的幸福呢?我的幸福又是什麼?”
那我的幸福呢?
我存在的意義隻是為了保護他人存在的嗎?
第二天洛楚一行人離開了居住一晚的客棧繼續踏上旅程,離開柳川已經有三天了,昨天好不容易遇到了個簡單的客棧,這期間的沿途似乎沒有再遇到什麼麻煩。
在柳州州府發生的第二天莫佩就加入了宓妃身邊,對於他們之間似乎認識的過去洛楚並不打算深究。而那個名為紅蛛的女人也換了一副便民的裝扮跟著他們,不過她幾乎不會主動說話,就算洛楚問起她也隻是會簡短回答。
“哈欠~”宓妃抬起手捂住自己失態的樣子。
“宓妃娘娘,你昨晚沒睡好嗎?已經打了好幾個哈欠了。”莫佩疑惑的看著一臉困意的宓妃,嘴裏叼著一根從路旁的蘆葦叢裏摘著的蘆葦,雙手交叉枕在腦袋後。
“是啊,沒有。”
說話時又不免讓宓妃又想到昨晚和洛楚尷尬的談話,對於無法回答的問題宓妃隻有沉默,直到洛楚離開回房之前他們之間都是沉默,後來還是一個人坐到了天亮。
“紅蛛,還有多久到京都?”
“回王上,大概十三日左右,其中有兩日的水路。”洛楚一旁的紅蛛稍微向前彎腰恭敬的回答。
“知道了。”
宓妃慢慢跟著洛楚的後方,雖然疲勞可眼睛還是不免放在洛楚的身上。
回憶起昨晚的談話宓妃感到他已經不在是作為馮夷的轉世而讓自己在意了,而是作為那個五年前第一次看見的王上。
其實他們除了相貌相似其它地方一點都不一樣,而自己即使發現了這一點也不願意離開,那怕隻有一點也好自己就是抱著這樣的的希望跟著的吧?那有意義嗎?這就是我所想的嗎?
“啊!”
宓妃還沒反應發生什麼事就發現自己的位置突然變到了莫佩的身後,從手臂上的張力感讓她明白剛剛自己被莫佩拽到了身後。
而紅蛛也本能的將洛楚護在身後,宓妃這才看見在他們的正前方不知何時出現的一群黑衣士兵,為首的幾人還是騎馬的騎兵。
“你們是什麼人?!”洛楚抽出腰間的佩刀戒備的看著對麵的黑衣人,而一旁的紅蛛也若有所思的看著他們。
“王上多日不見看來並無大礙嗎?”為首的一位坐騎輕蔑的出聲。他的左側腰間別了一把刀柄穿著兩個金環的大刀,男人拉下蒙麵的黑步是一張粗獷的硬朗麵容,身形也十分魁梧。
“嘯泰!”洛楚看清對方低呼一聲然後馬上皺眉,手也不禁握緊了佩刀。
“看來青官大人也是安好。”嘯泰微笑的麵容看起來充滿諷刺的味道,他就是恭侯手下得力的武將,當時發生叛亂賞就是他傷到了洛楚。
“本來不錯,看見你就不好了。”宓妃雖然也警戒的看著他但口氣也不甘的反駁回去。
“我可是一收到線報就在此等候了,總算等到了。”嘯泰說著就抽出腰間的大刀輕輕靠在自己的肩膀上“上次真是不小心傷到王上了。”
“哼!”洛楚冷哼一聲“你的廢話還真多。”
“所以我這次特地代替恭侯來接待王上,說實話看見王上這麼文弱的樣子受傷到顛簸如此地步侯爺覺得,王上不如直接將位子傳給侯爺這樣就不必如老鼠一樣躲藏了。”
“你無恥!”宓妃朝著嘯泰大喊,激動的向前傾的身體因為被莫佩攔了下來“那種卑鄙小人也配!”
“王上真的如此固執?難道您就忍心因為私心而引發的戰爭,傷害如此多的百姓嗎?”嘯泰沒有理會宓妃反而是看著臉色不悅的洛楚。
“難道你這就是在為百姓著想?”洛楚算是聽懂了,嘯泰是在勸自己投降退位。
“我隻是覺得無謂的掙紮還是沒有什麼必要的,畢竟王上也不想連累身邊的人吧?”嘯泰有意的看了一眼宓妃。
洛楚聞言一愣,不禁開始動搖。自己終究是被否定的吧,不知道結果的對抗,一定會付出相當多的代價,可是他知道不能表現出來。
“我的身邊沒有什麼害怕失去的。”洛楚冷冷的說著。
“哈哈!”嘯泰大笑出聲“看來是我話說多了,既然如此我也隻有用你們不太樂意的手段了。”
嘯泰說完臉色一沉,沒有握刀的左手輕輕一揮。在他身邊的一名坐騎騎著黑馬匹的坐騎向他們襲去。
洛楚和宓妃他們看著馬上各分成兩組站在兩邊,不過還未站好那名騎著黑駒的黑衣人轉眼之間已經是向宓妃襲去。
“小心!”洛楚驚呼出聲,可發現自己的身體沒有那馬快。
莫佩也暗暗驚訝那坐騎的速度之快,他明顯感覺到了不其中的不尋常,那匹坐騎似乎不是普通的馬。在奔跑的瞬間那匹黑馬的身上出現了重影,馬匹的頭變成了狼的模樣,那黑色的皮毛也泛起了銀灰色的光澤,黑色的眼珠也變成了血紅色,莫佩驚覺那是妖獸名為奇,等他回過神的空檔那坐騎已跑至自己麵前了。
該死!莫佩暗叫不好,手臂的傷還未痊愈,打不打的過還是問題。一股巨大的風力吹來,莫佩向後倒下,耳邊響過一陣馬蹄聲。來不及叫痛,他馬上爬起身來隻見宓妃和自己一樣倒在地上,並沒有什麼其他傷口。
他又馬上向那坐騎看去,那騎在上麵的黑衣人不知何時已經不見了卻見紅蛛騎在上麵。隻見她勒緊韁繩使馬停下一隻手往馬頸上一拍,本來亂動的黑馬安靜了下來紅色的眼珠也變回了黑色。
洛楚忙跑過去扶起宓妃,檢查到她並無受到什麼傷害才放下心來。
當時看那黑衣人騎著坐騎跑過她的身邊他的心立馬象被人抓了一下,呼吸也要停止了。不過馬上就感到身邊飛過一個黑影,然後就看見那黑影纏上了馬上的黑衣人並把他甩了下去,定睛一看,那人就是紅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