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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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日子過去,唐初的腿腳變得靈活,可以開始隨意下地走動。這段時間,可把他給悶壞了。從沒想過自己一個大老爺們兒,也能有幸體會到坐月子的感覺。
身體漸好,唐初就開始琢磨要怎麼折騰風江。上次因為謠言的事,他找風江對質過一回,可人家怎麼說,說這都是為了大義,讓唐初不要使小性子。
WTF?他隨隨便便詛咒人家斷胳膊斷腿就是正義,自己找他對質就是使小性子?這人的雙標不要太明顯好不好?
唐初懶得搭理風江,一連十好幾天沒有跟他說話。
(風江:喵喵喵?)
(唐初:好吧,我承認,主要還是因為你平時太忙,連個人影都見不到。)
夜裏,風江從外間回來,發現一向早睡的唐初,竟然安安生生坐在餐桌旁等他。他小心謹慎,左顧右盼,一路走進房裏,總覺得像是有什麼陷阱在前方埋伏著。
“你今兒怎麼不睡?”
唐初托腮,遙遙望著風江,眉眼間隱隱露出似有若無的桃花意:“等你。”
風江下意識使出了一招戰術後仰,一臉防備,什麼情況?
“累不累?”唐初忽然起身,來到風江身後,推著他走到桌邊,按著他的肩膀讓他坐下,小手順勢搭上他的肩頸肉,毫無章法地揉捏起來,“來,我給你做個全身按摩。”
“別,我受不起。”風江趕緊抓住他的雞爪,甩在一邊。這貨一點按摩手法都沒有,把自己的脖子給他,放不放鬆不清楚,別給弄脫臼就搞笑了。
一計不成,再來一計。唐初蹲低身子,將風江的腳拉起來,搭在自己膝蓋上:“那做個局部按摩也行。”
眼看唐初要給自己脫鞋,風江趕緊把腳抽了回來。他總惦記著之前自己詛咒唐初斷手斷腳,被他懷恨在心。萬一他想借題發揮,趁著給自己按摩的機會,卡一下把他腳脖子扭斷……
“算了吧算了吧,你有話說話,別老動手動腳的。”
唐初笑眯眯的,拉了一個板凳,挨著風江坐下:“許久,咱倆都沒有好好坐在一起說過話了,不如就趁著今晚月色朦朧,燭火輝煌,我們促膝長談,聊聊人生?”
風江像看傻子似的看唐初,他嚴重懷疑,上次從三米高空摔下來的時候,唐初不是摔壞了胳膊,也不是摔壞了腿,而是摔壞了腦子。
“你想聊什麼?”
“你看,我們穿越到這個地方已經快三個月了,這三個月,你每天上班下班,生活過得很充實。我呢,每天吃飯睡覺,生活過得也很充實。我覺得撇開沒有手機電腦這個缺憾,這裏的生活其實挺好的。”
風江細細想來,唐初說得有理。他終於過上了他夢寐以求的,可以為了自己的事業去打拚的日子,唐初也終於過上了他躺平在鹹魚坑底,可以混吃等死不用被他爹瞧不起的生活。這樣的互換對他們來說,利大於弊。
風江點點頭:“我同意。”
唐初接著幫他分析道:“所以啊,之前我們說要找機會穿越回去什麼的,我覺得大可不必。我們就在這裏生活不好嗎?這裏有肉吃,有酒喝,還有那麼多漂亮的……”
風江掃視唐初一眼,後者趕緊識趣地閉上了嘴,用短暫的沉默代替了他想說的話。
風江敲敲桌麵,提醒唐初:“說重點。”
唐初幹咳兩聲,將話題切入他今天的重點:“重點就是,我們現在沒有穿越回去的辦法,隻能做長線考慮。你看我也不能一直在你房裏做個閑人,總得早做打算才好。”
風江挑了挑眉,用狐疑的目光打量唐初:“你想幹什麼?”
唐初一本正經,這輩子從沒這麼正經過:“我不想幹什麼啊,我就想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安安生生當一個小廝,你去哪兒我就去哪兒,你要什麼我就給你什麼,你想做什麼我就陪你做什麼,就跟以前你在我身邊的時候一樣。”
風江轉頭望了一眼雕花窗戶外麵,納悶今兒個的月亮是從西邊出來的嗎?有生之年,竟然還能從唐初嘴裏聽到這麼質樸純真的話語。
“你能這麼想,我感覺很欣慰。”
唐初輕輕把手搭在風江肩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按捏揉搓,風江逐漸適應了唐初的力道,覺得這種瘙癢式的按摩,也挺舒服解乏的。
“這麼多天我是真想明白了,在這個地方,鳥不拉屎,雞不生蛋,咱們兩個是唯一的牽絆。我得罪誰都行,可我唯獨不能得罪你,因為你是誰,你是我的爺啊。”
風江聽著這聲“爺”,心裏是真舒坦,嘴上憋不住笑,隔空指了指唐初,誇他:“有長性。”
“別管我以前是誰,我以前是幹什麼的,但我現在是您的小廝,是伺候你日常起居的仆人,您對我來說就跟上帝一樣,您的話對我來說就跟命令一樣,我對您,隻有無條件的服從,絕對不能反抗。”
風江感受著肩膀上的力道,聽著耳畔舒心的話語,一瞬間,有種正在做夢的錯覺。這一定不是真實的世界,真實世界裏的唐初不可能這麼聽話。
唐初將手收回來,悄聲問風江:“我看您在外麵奔波勞碌了一整天,就提前幫你燒好了熱水放在隔壁的房間,您看是要再按一會兒,還是現在就過去洗澡?”
風江低頭看了一眼風塵仆仆的自己,在外麵經受了一天的風沙,是該好好泡個舒舒服服的熱水澡了。他手指一抬,悠悠說道:“洗澡。”
“得嘞。”
唐初把燒好的熱水倒進泡澡用的木桶裏,特地搭配了新鮮的玫瑰花瓣,水池隱隱向外冒著升騰的白氣,仔細聞時,還能嗅到沁人心脾的芳香。
“爺,您看這水溫還成嗎?用不用再添點熱水?”
風江坐在浴桶裏,覺得溫度有點偏低,他招招手,吩咐唐初:“添點。”
唐初按照風江的吩咐,舉起瓢幫風江添了兩捧剛剛燒開的滾燙的熱水,熱水混進風江的浴桶,絲絲地向外冒著白氣。這下溫度恰巧適宜,風江閉上眼睛,在木桶裏舒展開來,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多半晌,他緩緩睜開眼睛,正對上唐初笑靨如花的臉。這一下,差點把他嚇到質壁分離。
“我去……你怎麼還在這兒?”
唐初嘿嘿一笑,他的臉逐漸湊近風江,討巧地笑,笑成年畫上抱著錦鯉的胖娃娃:“我得在這兒陪著少爺,萬一您有什麼吩咐,第一時間就能叫到我。”
隨著唐初的湊近,風江的臉逐漸向後退去,表情比平時任何時候都要驚恐萬狀:“用不著,我洗澡的時候不喜歡別人在旁邊看著。”
唐初又幫他添了兩瓢熱水,臉繼續湊近,笑嘻嘻道:“我不是外人,我是您的小廝,我的工作就是為您服務,您完全可以把我當成透明人,不存在,一點都不用在意。”
風江身上的皮膚逐漸被熱水熏成豬肝似的紅色,脖子拚命向後仰。話是這麼說的沒錯,可唐初湊他這麼近,臉上的笑容又這麼詭異,怎麼讓他當對方不存在?純靠自我欺騙的意念嗎?
“其實我覺得洗得差不多了……”眼看唐初還要給他加水,風江霍地一下從浴桶裏站了起來,像一股強勁的龍卷風一樣,飛快抓起掛在衣架上的外披,裹在自己身上,作勢要跳出浴桶。
“別動。”唐初哪能放過這麼好的機會,想跑,做夢。他眼明手快,一把按住風江滑溜溜的肩膀,重新將他按回了水裏。
“爺您才剛進去沒幾分鍾,身上的灰都沒泡掉呢。”唐初不知從哪兒掏出一根絲瓜絡,拿在手上,刮豬皮似的蹭上風江的身子,“來,我給您好好搓搓。”
說完,唐初就下大力氣,順著風江的胳膊,從上到下,唰地一聲……
“我……”風江疼得直翻白眼,一句髒話憋在胸口,差點噴泉似的一瀉千裏。
“你什麼你,你看看自己身上這髒,你是幾天沒洗過澡了?搓下來的灰都能拉車了。”唐初不知哪裏來的力氣,死死抓著風江的手腕,將他製服住,絲瓜絡上下翻飛,對他的胳膊進行了一通慘無人道的蹂躪摧殘。
風江起初還想反抗,後來礙於自己衣不蔽體,再反抗下去就沒法過審了,索性把心一橫,就地躺平。算了,就這樣吧……
唐初邊搓邊問風江:“怎麼樣,我對少爺這麼好,少爺感動嗎?”
風江上了發條似的搖頭:“不敢動。”
“嗯?”
風江又趕緊上了發條似的點頭:“感動,感動,特別感動……”
一整晚,唐初將風江兩條胳膊裏裏外外搓了十來遍,愣是把他白皙的皮膚搓出了深紅色的痧點,最後在風江的苦苦哀求下……
(風江:是強烈要求下。)
(唐初:Whatever,不重要。)
(風江:很重要!)
總算停止了對他的酷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