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五章牢獄之災(二合一章)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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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股糊味傳出來,像是魚皮被燒焦,散發異樣的味。
    “什麼東西糊了?恩公?恩公?”
    宗耀被喚醒,才想起那鍋裏的魚,急忙去掀開鍋蓋,還好隻是魚尾巴被燒糊了一截,宗耀嚐了一口湯,雖然帶了些糊味,但肯定比亂下一鍋的煮法好吃些。
    他將飯菜盛好,叫那人進來端出去,兩人坐在院內的石桌上,就著還算涼爽的夜風和四溢的魚香吃了起來。
    兩人聊了一會,宗耀才知道那人居然是州正本地人,但是早在三年前就舉家遷至了京城,說是為了躲避戰亂,但是三年過去,邊疆好好的,倒也沒有戰亂發生。
    這人姓莫,又比宗耀年長4歲,宗耀就叫他一聲莫大哥,對方對自己的身份隻言片語,隻是說上過戰場,但是對自己現在的身份和臉上的刺青半點沒提,宗耀沒有故意問。
    一頓飯吃完了,收留莫大哥小住幾日的事也就定下來了。
    宗耀從未接觸過像莫大哥這樣既有江湖莽氣又有軍人氣魄的人,他豪爽又細心,他能在每日宗耀起床前就妥貼的將他需要的扶椅放在房門口,也會在宗耀做飯前提前料理好活魚、蝦等活物。
    甚至在下雨天還會主動為宗耀按摩小腿防止肌肉抽筋,閑時唱小曲給他和街坊鄰裏聽。
    宗耀把他當成自己真正的哥哥,他從莫大哥的身上找到了大師兄、二師兄和師父的影子,仿佛又回到了在逍遙山上無憂無慮的日子。
    劉大娘將召軍令貼到巷角時,才恍然發現這樣的日子竟然過了兩個月了,每年的三月末,都是朝廷招軍的時候,說是“招”,其實是“搶”。
    官兵挨家挨戶盤點人口的時候就會將壯年男子或者小一些的少年兒郎抓取充軍,一去就是數年,往往落得個戰死沙場的下場,即便是好運,活下來的,也隻有在打了大勝仗後,皇帝高興犒勞三軍放他們回家看一看。
    看到軍令的那一刻,莫大哥的臉上蒼白了許多,宗耀暗暗替他擔心,也不知如何開口跟他說。
    莫大哥勉強露出一個微笑來,“恩公不用擔心我,我自有辦法。恩公年紀尚小又多有不變,官兵是不會強求的。”
    宗耀當然不擔心自己,但是莫大哥本來身份就有些敏感,現在如果又有官兵查出他的身份,免不了要受一些皮肉之苦,宗耀每天因為這事發愁,愁的嘴角都長了泡。
    但是他年紀尚小,行走江湖又沒有經驗,遇到事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他幾次想找莫大哥商議這件事卻不知如何開口,對方也當他什麼都不知道,更不會將這件特意與他去說。
    就在兩人一人著急一人發愁的情況下,初七這一天,宗耀起床就發現了街上來了不少官兵正在挨家挨戶地搜人,動靜不小,這一帶地雞鴨都嚇得扯著嗓子叫。
    他連忙下床,連聲叫著“莫大哥莫大哥莫大哥。”
    然後兩人商議著,將人藏到柴火堆裏,外麵又用草皮蓋了一層,偽裝成一個角落裏不起眼的地方。
    他們搜查的速度很快,帶兵的軍官不久身後就有一串被鎖鏈拷在一起的壯年男子,排著隊被送到兵營。
    被搜出人的那戶則是麵容憔悴,也有婦人抱著年紀尚小的孩子出門苦苦挽留的。
    宗耀心裏如打鼓般咚咚跳著,手掌汗津津的攥緊又放開,木門被人強行而入,發出吱呀聲響。一大幫穿著藍袍官服,胸前印著“衙”大字的官兵由一個身穿飛魚服的高瘦男人帶領著衝進來,領頭男人視線分毫都沒有放在宗耀身上,左臂一揮,說了聲“搜!”,眾人就如遊魚般進了屋內,將宗耀的宅院翻了個底朝天。
    宗耀不出聲,盯著那群人看,若是沒有人經過那片草堆就會鬆口氣,表情放鬆些,如果要是有人靠近了一些,就直盯著那人看,心裏默默祈禱不被他們發現莫大哥。
    為首的飛魚服並沒有親自去搜查,他環顧周圍後就站在院中央閉目養神,站定不動了。
    宗耀坐在扶椅上偷偷打量他,這人看起來就是個厲害角色,還好沒有親自參與搜查,否則肯定瞞不過他。
    很快,那些人就搜完了所有房間,再次集結,等著飛魚服下發指令。
    飛魚服睜開眼,正在偷偷看他的宗耀被人抓個正著,正慌亂移開雙眼,視線不知道落在哪裏,下意識就看了眼莫大哥藏身的草堆。
    看樣子,應該是躲過一劫。
    宗耀心裏這般想,哪知那飛魚服突然動了,他伸手向手下要來一隻矛,展臂投出,那隻矛被他驚人的臂力一擲,就直直地飛向那片草垛。
    “不——”宗耀失聲驚呼。
    草堆裏紮出了一個人,莫大哥捂著被矛刺中的胳膊翻滾出草垛,那矛穿透了他的手臂,潺潺流出一行血跡。
    飛魚服道:“逃兵收至官府聽候發落,私藏逃軍罪大惡極,來人,將兩人押走。”
    宗耀擋在來押送莫大哥的兩個官兵麵前,展開雙臂,“你不能把他押走。”
    那兩個官兵一腳踹飛了他的扶椅,宗耀支撐不住身體,跪趴到地上。
    他咬牙,衝那飛魚服大吼:“他身體還沒好,現在送他到兵營,他會死的!”
    沒有人理會他,
    另外兩個官兵拽住他的手臂,將他架起,宗耀頓時覺得臂上仿佛被一雙鐵器鉗住。
    其中一人道:“還有空關心別人,不用擔心他,你們兩個都得死。”
    宗耀用力掙紮,“放開我,放開我,我大師兄是當今太子,你們誰敢殺我。”
    “呦,太子師弟是個殘廢?殘廢還能練武?這等天下氣事我等可沒聽說過。”
    另一個抓著他的官兵道,臉上露出鄙夷嘲諷,一幅仿佛見多了臨死前滿嘴跑馬車的人。
    宗耀正要開口辯解,
    “報——”一人將手中物件呈在飛魚服麵前,“這是搜到的物件,令牌上有太子鳳紋,請大人過目。”
    宗耀看著那人手上從他屋內搜來的玉牌,這是大師兄回山幾日前飛鴿傳書給他,背麵是能工巧匠刻的地圖,是師兄回師門的路線,這也就是為什麼隻有寧之才知道太子東裏星海會在什麼地方抵達逍遙宗。
    “把它還給我!”宗耀被人按著,衝飛魚服喊道,眼神凶狠。
    飛魚服沒有理他,接過玉令把玩了一會,然後將玉令揣在懷中,冷冷道:
    “此賊膽大包天,竊取太子令牌,罪該萬死,將他押入牢獄,即日問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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