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眷都走了，周然也打發走下人。確認沒有人偷聽，周然跪在程偌冰麵前請罪。
    “請二爺責罰，家人也是關心我。”
    程偌冰揮揮手示意他起來。
    “收集一下長安最近發生的事情，大事小情，包括坊間的傳聞都不要放過，不拘真假，用你的方法查，最近不要動用京中的消息暗哨，讓他們繼續執行蟄伏的命令。傳消息給劉記鏢局暫時擱置接應我的計劃，我要在你家待一段時間。還有你大哥回來優先安排他見我。我需要了解宮中的變化。”
    “是，二爺。”周然應到，“我會安排好的。”
    程偌冰點頭。周然下去並體貼的關上門。轉身去了父母的院子。
    程偌冰第二天早上醒來，看著不熟悉的床幔，愣了一下才想起來自己是在周家，起身準備洗漱，門外聽見動靜的下人魚貫而入。為首是一個俏麗的丫頭，衣著打扮都很得體，微微半蹲施禮。
    “冰兒姑娘，奴婢是三爺手下的大丫鬟，小玉，以後聽您的吩咐。”
    “起來吧。”程偌冰看她眼神清明看來是個知禮忠誠的，就讓他起來回話。
    “奴婢伺候爺洗漱。”小玉，接了丫鬟洗的帕子給程偌冰淨麵。下人來來往往，規矩的沒有發出一點聲音。周家的家教還是不錯的。
    洗漱完畢吃過早餐，程若冰讓人將躺椅擺在院中，下人拿來茶點，程若冰蓋著狐狸皮的大毫，揮退眾人。小玉獨自留下來，主動先開口。
    “三爺囑咐說姑娘最喜歡聽坊間傳聞八卦，特地讓小玉給您講講。”“嗯，你說說吧。”
    “月前聽說禦史府的庶子和一個男子私奔被抓回去了。這個庶子為了男人尋死膩活的都說跳了湖。後來一查才知道這個男子是個專業的騙子，經常混跡於小姐公子中間，騙財騙色，……”小玉繪聲繪色的說著坊間得的各種八卦，誰家的庶子呀，哪家的小姐呀。程若冰已經關心的少，多數混跡於青樓，聽說的多是才子佳人什麼的，而且私底下正事做的多，很少有時間關心八卦。這麼一聽還挺新鮮，這些世家子弟生活都挺豐富呀。各種醃臢之事，直到聽到一個消息突然來了精神。
    “小玉，你講關於武才人哥哥的事情詳細再說一遍。”
    “是，武才人也是出生官宦家庭，父親從龍之功，也是赫赫威名，但是到了下一代就虎父犬子了，武元慶是原配生的，從小不學無術，文不成武不就，個不爭氣的，一直也沒有某得一官半職。這次武才人進宮了，很快得到聖人寵愛，早早封了才人，家裏的地位也是水漲船高。他哥哥武元慶也被安排進了禁衛軍，手握兵權，最近正是春風得意，一連納了幾房妾室。也不知道是不是享受美女多了，前一陣尋了不少大夫，但是都不是什麼正經大夫，都是些偏門左道的，尤其擅長男女之事的。但最近這一陣消停了。不過因為周家認識的大夫等多，有小道消息說，武家招了不少巫女，苗女。還請了不少風水先生，各種旁門左道，下九流。不知道是不是壞事做的太多。整的家裏烏煙瘴氣的。奴婢都知道巫蠱之術多是毒術還有蟲術，真的少，騙人的多。”周家畢竟是杏林世家，小玉作為家生子也是習得醫術，通的醫理，所以對於巫蠱之術嗤之以鼻。
    “哈哈，有意思，行吧你繼續說其他的事情。”程若冰很喜歡小玉這個丫頭，有點小刁蠻，直爽潑辣。不矯揉造作。
    “還有……”小玉小嘴叭叭叭越說越高興，女人天生愛八卦，主子愛聽，她也愛說。程若冰微笑著聽著。
    聽了一天的八卦，完善也是小廚房單做的獨自送來的，程若冰喜歡聰明人。省了他不少事情。晚飯過後小玉將燈火挑亮，罩上琉璃做的燈罩，整個屋裏亮堂堂的，擔心程若冰看書傷眼睛，還特意在貴妃榻的小桌幾上點上一盞蠟燭的燈。蠟燭是專門定做的，燃燒起來有一股淡淡的桃花香，配上打磨的薄薄的雲錦的燈罩亮堂又不熏人。程若冰也是開眼界了，家裏都是武人，風格更偏向豪放，這麼精致的燈倒是在家裏也少見。
    來彙報事情的周然進屋就看見，一個美人手握一本書興味的大量著桌上的燈火。都說燈下看美人越看越美。這個燈光加上那張美麗的臉。這樣的美麗簡直沒有言語能形容。美人抬頭微微一笑，像陽光盈滿世界，周然就覺得眼前亮亮的，心怦怦跳，腦袋暈乎乎的。整個人傻在當場，直到身後人看不下去，踹了周然一腳，周然才回過神。周然感覺要不是自己已經成親，要是早點遇上程若冰肯定不管不顧豁出性命也要將人娶回家的。
    “再看將你眼珠子挖出來。”身後人聲音冰冷，懷不懷疑，他能說到做到。像是宣誓主權似的。走到程若冰跟前挨著他坐下，拉著程若冰的袖子，因為兩人剛從外麵回來，不願意將寒氣過到程若冰身上，擔心他生病。這個人就是一直等待在劉記鏢局，以遠房侄子進城來的長孫擇，今天傳信過去說暫時不用將程若冰接出，長孫擇就有點不放心。於是跟著周然以結銀款的名頭來了周家。果然來對了，哪裏都有人覬覦自己的人。周然哈喇子都快掉出來。
    “爺！我成親了。”周然趕緊解釋，我隻是一瞬間的迷茫，他是有家室的人。
    “哼！”長孫擇冷哼一聲，打算找人好好教教周三夫人禦夫之術。
    “二爺，您囑咐的事情我都辦了，這是今天打探來的消息。”程若冰接過紙張慢慢翻著，周然做事還是挺細致的，有的甚至有一些采買單子，挑挑揀揀將武府采買藥材的單子單獨拿出來，一共四張單子。並排放到一起，招呼周然來看。
    “你看看這些藥材主要做什麼用的。”
    周然拿起藥單子仔細看起來。“大多數是補腎氣的藥物，都是些補藥，還有些藥膏冰片，安神的藥物也不少。這沒什麼特別的吧，畢竟武元慶妻妾眾多。”
    “安神藥……”程若冰念念有詞，總覺得腦中有什麼一身而過。長孫擇知道他在想事情，也不打擾，讓周然退到一邊等著。周然站在一邊偷偷的瞄程若冰，因為看時間長了會被長孫擇瞪。無意間瞄到程若冰手裏的典籍的名字，不得不佩服，這本書是他從門麵從外麵買回來的，因為生澀難懂一直沒有翻過，看來程若冰的才學頗高，完全不像外麵的不學無術紈絝子弟，應該是有大才的，也是沒有大才也調教不出那麼出色的手下，周然想起了飛甲他們，都是人才。程若冰在想事情，長孫擇欣賞美人，周然邊欣賞美人邊走神。一時間屋子裏安靜的就剩下呼吸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