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偌冰醒來發現自己枕在長孫擇腿上，身上蓋著長孫擇的披風，長孫擇看他醒了將他扶起來。
    “醒了？要不要喝點水？”
    “不用。你是一直醒著還是才醒。”程偌冰活動活動僵直的脖子打量四周問到。他們現在所處的應該是一間軍帳，除了床和一張桌子沒有其他擺設，獨特的酸臭味顯示這是一間常用的軍帳。
    “我也是剛醒，我們應該是中了迷香之類的東西陷入昏睡，被綁來這裏，我看了一下四周都有軍士把守，衣著看起來像突厥人。”
    “哦！估計是突厥可汗想我了。肚子有點餓了，還好我偷藏了點牛肉幹。你吃點嘛？”程偌冰掏出偷藏的牛肉幹遞給長孫擇，其他東西都不見了不知道是不是被收走了。還好牛肉幹還在，長孫擇接過牛肉幹哭笑不得。怪不得突然偷藏吃的，估計這家夥早就猜到路上不太平。
    “突厥人還真窮，連個像樣的火盆都沒有真冷”程偌冰手裏的湯婆子還有一點溫度，但是帳篷裏一點火星也沒有，程偌冰畏寒覺得格外冷。
    “你猜到了，怎麼提前提醒我，現在被綁走活該你凍著”長孫擇有些生氣的，程偌冰以身犯險，同時也在懊惱自己，沒有看出端倪，硬擠到車上一起被抓來。
    “我也沒有把握一定會被抓，我隻是猜到有奸細，想看看到底是誰。”程偌冰情緒多少有些低落，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將兩人擄來肯定是在車裏下了藥了，那麼奸細最有可能是李木，畢竟第一次來軍營認識的，還一起並肩作戰的戰友是奸細，總讓人不能接受。
    “別傷心，每個人的選擇不一樣，有時候一些事情也不是想選擇就能選擇的。”
    “嗯，這屋子還真冷，真臭。”程偌冰圍緊了披風。無比明智自己換了狼皮的披風，還能擋擋風。
    “有人嗎？有人嗎？拿個炭火盆來！”長孫擇將自己的披風也給程偌冰圍上。衝著門外喊，
    一個滿臉絡腮胡子的大漢走進來，帶進一陣寒風。操著一口濃重口音的漢話。
    “你們中原人事情怎麼那麼多事，做俘虜不是讓你們當大爺的。”
    “你們突厥窮的連個火盆都沒有，果然蠻夷就是蠻夷。”長孫擇開啟了嘲諷模式。程偌冰沒有發現他嘴皮子還挺好使。
    “小子你敢口出狂言。”大漢蒲扇大的手掌就向著長孫擇招呼。
    開玩笑，長孫擇自幼習武，又在軍旅和突厥人打交道，根本不會畏懼。側身躲開正麵的襲擊。一腳踹在大漢的後麵做支撐的腿關節上。大漢哐當一聲摔在地上，痛的哎呦哎呦直叫。聽到聲響門口另一個看守走進來。舉起棍棒向長孫擇頭上招呼。
    “小心偷襲。”程偌冰驚呼出聲提醒。
    長孫擇像是背後長了眼睛，輕易躲開攻擊，幾下就將人放到，一腳踹到之前倒地的大漢身上兩人哀嚎到一起。
    “不虧是長孫擇，程將軍的高徒”一個漢話流利滿臉胡須的高大男子走了進來，身後跟著兩個武士。“將他們帶下去看看大夫，命人端個火盆來。”
    跟著的武士聽命將地上的守衛扶出去。有人端來兩個火盆放到床邊的角落。
    “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阿史那多辛，家父上次承蒙程二少爺照顧。”阿史那多辛彬彬有禮能看出漢家文化學的不少。
    “你可是比你哥哥聰明。”程偌冰笑到。不知道是誇還是在損阿史那多辛。
    “我當程二少是在誇我。”
    “我是在誇你，從小在中原為質，你也學了不少東西。這次是你請我來的？”程偌冰已經猜出眼前人的身份，突厥可汗的小兒子，聽說是個一個漢族女奴的孩子，之前作為人質在長安待過一段時間，突厥再犯，他也從長安逃了回來。看來這些年沒少學本事。
    “沒錯，父親對程二少多有不滿，知道您難請特地讓我務必請到你。”
    “你們打算要我做什麼？”
    “敲開邊城的城門。畢竟您可是程家人。而且您的本事我可是早有耳聞。”
    “哈哈哈哈！高看了，我可敲不開邊城的門。”
    “您的本事有多大我可是了解。其他人敲不開，您絕對能敲開。我們有的是時間等您改主意。”阿史那多辛篤定的看著程偌冰。
    “你們？讓我猜一猜，有人給你出了主意請我來，並且安排了其他計劃，不管我是否同意都不影響你們的計劃。再讓我猜一猜，這計劃和邊城有關。甚至和邊城留守的程家軍有關？”程偌冰突然說出自己的猜測，看到阿史那多辛臉色有一瞬間變了。
    “果然不能小看你。”阿史那多辛多少有些懊惱，“你很聰明，就像他們說的一樣聰明，”
    “他們，我猜一下朝中有人幫你，也肯定是他幫你回來的。有這個本事悄無聲息將你帶出的，長安城不超過二十人，我的名單短了很多。謝謝你的幫忙。”
    “你太可怕了，聰明的可怕。你就先呆在這裏吧，我們的計劃實施完了，我會放你走的。”阿史那多辛起身向外走他一刻也不想多呆。怕程偌冰還能才出什麼。
    “是不是我出現的時候就成了眾矢之的叛徒？你們的替罪羔羊？”程偌冰不知道是在和阿史那多辛說還是在自言自語。
    阿史那多辛走了，李木帶人走了進來，帶著新的被褥，還有一些生活用品。指揮人整理東西還不忘記說著注意的地方。
    “不用麻煩了，我們階下囚不用李隊長操心。”程偌冰抱怨到，李木手裏的動作一頓，又繼續忙活著。收拾好東西，低著頭出去了，程偌冰看著桌子上的點心沒有胃口。長孫擇將換好碳火的湯婆子塞給程偌冰，也沒有開口勸。
    留他一個人靜一靜自己出了營帳，門口新的守衛沒有攔，他們被囑咐隻要看住程偌冰，長孫擇就不會走，但還是有人會跟著長孫擇想看看他要做什麼。
    長孫擇找到埋灶做飯的地方，看了看隻有一些牛羊肉，和奶製品，唯一的蔬菜就是蘿卜。利落的切下一塊肥瘦適中的肉，切成小塊，配上蘿卜燉了一道蘿卜羊肉湯，肉味飄出來，格外香，讓人忍不住流口水。長孫擇可沒有給其他人的愛好，要不是哄程偌冰他也極少下廚，這並不是說長孫擇手藝不好，他在做飯方麵還是很有天賦的。做出來的飯菜格外好吃，隻不過很少有時間下廚。程偌冰連吃兩碗才停下來。揉著肚子窩回床上。長孫擇吃完有人將東西收走，兩人早早休息了，當人質的生活也夠悠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