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二章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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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個人弓著腰用手機上的手電筒照路,一步步向前挪動。兩個高個子保鏢彎的像兩張弓,在前麵走得卻很穩,看起來就不是第一次,還要不停回頭拉肖總一把。
胖子在最後麵,舉步維艱,脂肪讓他氣喘籲籲,也不敢啃聲。烏黑的地道裏空氣稀薄,雷洛也感覺呼吸越來越困難,但他卻很平靜,他心裏知道這隻是黎明前的黑暗,曙光就在眼前。
他們走到稍微寬一點的地方,前麵已有亮光,出口快到了,肖總卻停了下來,轉身抓住雷洛的手,塞給他一把鑰匙,“地址在你郵箱裏,以後國內的生意你來管,你們兩個先出去看看,找個地方隱藏一陣子,以後再說。”
雷洛看了一眼大汗淋漓的胖子,快步走在前,他心裏明白這是讓他們倆去探路的。
推開厚厚雜草偽裝的木頭門,外麵很安靜隻有風聲,雷洛爬出來嚇了一跳,旁邊就是一個很古老的模杯,這裏是一片墓地,芳草萋萋看起來有些年頭了。終於可以呼吸的胖子倒是很談定,還向墓杯拜了拜。
兩個人沒敢耽誤,走出墓園,是一大片樹林,雷洛在一棵樹上看見了自己人的記號,幹脆利索地在胖子脖子上一掌切下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肉墩就倒地了,雷洛做了一個暗號手勢,肉墩立刻被樹後的人影拉走了。
雷洛回頭到洞口敲了兩下這邊的暗號,兩個保鏢先爬了出來,然後伸手把肖總拉了上來。“肖總,胖子到路上找車去了,我們送你安全離開,才安心。”
“走吧,不用等他,我們有車。”四個人飛快竄進樹林,在一堆雜草的斜坑裏有兩倆摩托車倒在地上,兩個保鏢下到坑裏一起去拉車。
這時樹林裏突然一聲大嗬:“不許動,你們被包圍了!把手舉起來!”
兩個保鏢的腦袋都在槍口之下,很慫地用手抱住了頭。雷洛在肖總側後麵,也第一時間舉起了雙手。
而不怕死的毒販肖總迅速移動了位置,在槍聲裏,瞬間靠到大樹上。
樹後冒出的槍頭已圍成了一個圈,毒販肖總不知道什麼時候在裝賬本的假盒子上綁了炸彈,對著槍口一扔,刑警包圍圈拆開一個口子,毒販肖總順勢一滾準備往河裏逃命,結果還沒滾到河邊就被一隻腳踩住了,一個年輕的刑警笑著用槍口直接低著他的頭。第二層包圍圈的幾個刑警瞬間湧過來,給毒販帶上手銬。
上麵樹林裏幾棵樹在炸彈裏獻身了,假賬本盒子變成碎片。兩個保鏢被炸彈炸暈過去了,雷洛反應敏銳,及時跳開,隻是胳膊受了一點傷。有刑警立刻拿來車上的滅火器,給樹木做了徹底保護。
在毒販肖總的認知裏,賬本已毀,雷洛一直沒參與內部毒品生意,隻要不傻他不會說出鑰匙的事,郵箱裏用的都是暗語警察查不到什麼重要的信息。
而事實是賬本還在,此時正在警察局長的辦公室桌上。而雷洛是警放的臥底,早已摸透了肖總那幾個主要毒販子手下的底細。那把鑰匙能打開的地方是取毒品的窗口,是個普通的居民房,隻有在預約時間內才能看到毒品,毒品是通過一個超長管道滑下來的,咋一看房間除了床、壁櫃啥也沒有。而就是壁櫃的一個櫃子裏隱藏的門打開才能看到管道,刑警們也是排查了三遍才發現。
經過調查,製造毒品地方就是旁邊一個農藥廠的地下室,員工也是工廠職工,名義上是實驗員,這個廠也是肖氏集團旗下做了很多年正經生意的農藥廠,隻是這兩年又成了一個地下室的毒品基地的遮羞布。
原本複雜的案件拖了這麼多年,一下子斬草除根,連那幾個製毒技術人員一個也沒漏網。天空一下晴朗了起來,太陽暖融融的。
終於林默可以一個人開車到公安係統管轄的公墓,這一次他穿的簡單休閑,依然素麵朝天,發絲清爽散在額頭,他把一大捧白玫瑰放在了爸爸的麵前,笑著跟爸爸說:“我想你會喜歡,很香的。”
他再一次用手撫摸著相框裏爸爸的眉眼,好想你,接下來我們一起,各過各的,一起快樂!
感覺雷洛如影子一樣,這時又從旁邊冒了出來,油頭粉麵已變成了幹淨的板寸,陽光又重新回到了他的臉上,同樣休閑便裝的雷洛胸前多了個工作證,一畢業就當上了刑警,很是春風得意。
“哎,你把你爸當情人了,送他白玫瑰,你媽他們談戀愛時候也。。。。。。”雷洛大嘴巴子閉上了,林默的眼神刀子鋒利地切斷了他的話。媽媽這個詞在他的世界裏是不存在的。
閉嘴的雷洛把酒杯放在林默爸爸墓前,倒了滿滿一杯,“林叔叔今天是個好日子,這酒是你和我爺爺都愛喝的。”
林默奪過他的酒瓶,把全部的酒慢慢灑在土壤裏,“開心的日子就要一醉方休。”
“那我們也去開心一下好吧,我兄弟剛開了一家酒吧,哦,不行,你的身份不行,大明星真不自由。”雷洛把酒瓶扔進垃圾桶,跟著林默後麵叨叨起來,“你說你和女孩吃個飯看個電影,甚至多說幾句話都會緋聞四起,感情還沒開始就夭折了,你說你談過戀愛嗎?”
林默嗤之以鼻,“戀愛有什麼好談的,我沒有結婚的打算。”雷洛坐在了林默的副駕駛上,“不結婚,老天都不同意,你這麼好看的臉不能。。。。。。”
“下去!”林默一臉的莫名其妙。
“我打車來的送我回家。”雷洛毫不客氣的係好安全帶。
林默無奈啟動車子,打開導航,“地址!”雷洛伸手自己輸入地址,“你丫活得快成仙了,我家地址都不知道,這麼多年我家沒搬過,幾代人都住那。你小時候我奶奶還抱過你,別不承認,我家有證據,照片。”
小時候林默搜索了一下腦子,不記得有這麼回事,“能和你比嗎,你爺爺說你不會走路就有記路的絕技。”
雷爺爺一次在林默家看著堆滿雜物的學步車笑著說,“孩子們都長大了,這學步車當初我孫子雷洛用了一個月就會走了,拿來給你家林默用的早,我知道你沒時間抱,可以安全地困住他。當初雷洛最後一次用,還發生了一件趣事,他奶奶推他在小區公園玩,和鄰居聊天一會功夫,那家夥就自己在學步車裏回家了,他奶奶轉身找不到孩子,嚇壞了,四處找不到,趕忙回家準備報警、電話通知我們,結果在家門口看到了那小子。你說雷洛這認路的天賦,將來適合做警察吧。”
“也是,哈哈,我爺爺總說我天生是警察這塊料。哥哥今天也幫你找找記憶,到我家陽台喝個不醉不歸,開心的事要慶祝,這才是人生。”雷洛沒有詢問的意思,直接決定了,“今天我爸出差了,我媽和我妹妹到外婆家了,家裏沒人,我先打電話讓我兄弟送幾個菜,我們到家,菜也到了,直接開喝!”
雷洛的兄弟可真多,林默轉頭看他眉飛色舞的表情,他總是比自己開心多了,而自己回家也不知道怎麼開心,那就去喝酒吧,在公安居民樓絕對安全,沒有鏡頭打擾。
陽台很是寬敞,放了幾個健身器材,看來是平時鍛煉用的。一張實木桌上有幾個高腳酒杯,今天卻用不上了,雷洛打開了一箱罐裝啤酒。一推車熱氣騰騰的飯菜,絕對是最好的星級酒店做的,菜很精致,還有水果拚盤,一張價目單飄到了林默手邊,上麵有手寫的幾個字,“兄弟,五折,吃得開心!”林默拿起價目單準備轉錢給雷洛。
“我發工資了,我請客必須的。”雷洛扯走單子往酒杯下麵一壓。
兩個人沒有多言就開喝了,幾罐下肚話就多起來了。從第一次相識的軍訓到高考,兩個人也沒說過幾次話,回憶打開了一次次兩人都在的場景,一樣生動有趣好笑。
“說一件你不知道的,那個長發大眼睛的文藝宣傳委員,你還記得吧,每天有事沒事就找你說話,當時是我先看她還順眼,所以喜歡關注她,那天她把情書放你抽屜時我看到了,等她走後,我拿走了情書,讀完了,我就對他沒興趣了。第二天我把他情書撕了扔垃圾桶,還特意給她看到,她當時那個氣急敗壞的表情,我到現在還記得。”
林默舉起酒,和雷洛碰了碰,“這好像是你的愛情還沒開始就夭折了,我隻是工具人。”
“不,你一直都是耀眼的,現在你自己都買了房子了,你的人生是絢爛的,我的人生是黑白的,但是有力度,也是我想要的。”雷洛自己喝了一大口。
“你怎麼知道我買房子了?”林默放下酒。
“你忘了,我是警察!而你,你是保護對象。放心,我是合格的警察,現在你自由了!”
林默喝了兩罐就開始暈了,三罐四罐下肚他就有點迷糊了。雷洛酒量還可以,應該是這段臥底日子鍛煉的。
“等一下,我去拿照片,說好的。”雷洛沒一會就拿出了一張保存很好的照片,“你看,還有我呢,哈哈哈!”林默接過來,可能眼睛花了,隻看到一個奶奶抱著一個娃娃,看不清,可能是自己,旁邊還有一個頭和一隻手。
“看我,明顯是我惡作劇故意跳進鏡頭的。你看你的臉多白啊,多像女孩子,奶奶說過我一見到你就喜歡揉你的臉。哦這麼說,我們很小就認識了,後來你就不願來我家了,你是不是討厭我摸你臉呀?一定是。再後來你上學了,獨立性很強完全自己照顧自己,成了我爺爺口中的別人家的孩子,所以我是不喜歡你的。”雷洛一口氣說了這麼一軲轆話,口渴了,又打開一罐啤酒。
林默感覺困了,是從沒有過的舒適的困,他趴在桌子上,嘴裏吐著文字,“不喜歡你,喜歡,喜歡爸爸,爸爸,想你了。”林默進入了自己的夢,趴在爸爸寬闊的肩膀上真好。其實是雷洛看他醉進了夢裏,沒拉起來,隻好把他背到沙發上躺一會。
雷洛喝的比較多,酒的後勁也上來,他坐在沙發上剛咪過去,就被林默的電話聲吵醒了。鈴聲是一段輕音樂,林默睡的很香,八成當做催眠曲了。雷洛找了一下,從林默口袋裏抽出手機,“喂。。。。。。”他眼睛有點睜不開,看了一下好像是叫小白的電話。
“你誰,林默在哪?地址發給我。”雷洛掛了電話,本想發個導航定位的,可是這是林默手機有密碼的。沒轍,他剛扔下手機,鈴聲又響了,還是那個小白,“你找林默啊,他喝醉了,你是林默什麼人?”
“我,我是他助理,他在哪,我在路上了,我來接他,地址說一下。”
雷洛說完地址掛了電話睡意也沒了。被林默枕著的手臂有點麻了,看著林默安靜的眉眼,他的心跳驟然加快了,嚇了他自己一跳,他連忙拿起旁邊的抱枕塞在林默頭下,匆匆起身站在陽台。
看著夜色想了想,自己不喜歡男人這是肯定的,可是,可是身後那個人除外。